第70章左顧右盼
程木婉左顧右盼，心里飛快地想著借口，目光落在了不遠(yuǎn)處正好有一家賣文房四寶的鋪?zhàn)樱D時有了主意。
“哦，這個是我無聊的時候在隔壁的鋪?zhàn)永锩尜I的，想著明天入學(xué)了就得要文房四寶這些嘛。只不過我身上錢不夠，剛剛只能買一套。爹，枝兒和葉兒肯定也要的，到時候你一起買吧。”
“行，放心吧，爹怎么能讓婉兒你用私房錢買東西。這里有一兩銀子，你收著，以后在女學(xué)的時候用。可別被龐娟娟，枝兒和葉兒那兩個丫頭騙去了啊！”
便宜爹掏出一兩銀子，細(xì)心地囑咐了一遍，程木婉無奈地聳了聳肩，誰騙誰的錢還不一定呢！不過，便宜爹一番好意，她也不會視而不見的啦！
終于輪到他們報名，門口的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人遞給了每人一張紙，上面要求填寫姓名，出生年月，還有家庭地址之類的，還真是跟前世的報名表差不多。
這填好了單子，就得同時把一學(xué)期的學(xué)費(fèi)給交了。之后青蓮女學(xué)便會給一張入學(xué)單和收據(jù)，明天早上辰時，就要拿著這兩個單子才能正式入學(xué)。
若是丟了這憑據(jù)，不但沒有了入學(xué)資格，還白白損失了十兩銀子。因此，程學(xué)文是慎之又慎地用手帕包了，貼身放在了懷里。
回到了家中，程枝兒和程葉兒抱著各自的文房四寶喜不自禁，摸了一遍又一遍。黃氏，李氏和唐氏也忍不住過來湊熱鬧，紛紛詢問那青蓮女學(xué)是個什么狀況。
李氏打開了女兒的木盒子，覺得比起另外兩個丫頭，還是自己寶貝女兒這一套看著好些，心里就有些得意。本來嘛，二房送了兩個女兒，比大房多了十兩銀子，雖說她沒開口，總得在別的地方補(bǔ)償給婉兒才是。
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個精致的鏡子上面，因?yàn)槭堑怪诺模瑥谋趁婵慈ド厦娴窨讨A麗的花紋，甚至頂端還鑲嵌著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李氏下意識地拿起鏡子轉(zhuǎn)了一個面，出現(xiàn)在眼中的，是一張極為清楚，甚至能看到毛孔皺紋和細(xì)微黑斑的臉。
“哎呀我的娘喂！這這，這是什么東西？”
李氏嚇了一跳，看到那里面的人臉做出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表情，頓時忍不住又湊近了看去。她忽然而來的叫喚，自然是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大嫂，怎么了？”
“是啊，老大媳婦，鬼吼鬼叫什么？”
“娘，你快看，這這應(yīng)該是鏡子嗎？難道是傳說中的神鏡嗎？竟然能把人照得這么清楚，可把媳婦兒我給嚇著了！”李氏將鏡子朝著兩人照去，小小的鏡面，出現(xiàn)了幾張驚訝得目瞪口呆的臉。
程木婉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等她看清楚了自己這輩子真正的面容，頓時恍然大悟。來了這朝代這么久了，有錢人家才能買得起銅鏡，他們這些鄉(xiāng)下人，只能從水里面照出自己的面容，或者偶爾去鎮(zhèn)上的成衣鋪?zhàn)涌纯础?
銅鏡和水鏡雖然也能看出人臉，但是都是有些模糊的，就連大名鼎鼎的青蓮居里面，給客人用的都是半人高的銅鏡。可是李氏手上拿著的，卻是地地道道的玻璃鏡子！這樣的工藝，根本就不是這個朝代能有的。程木婉頓時驚呆了，這東西，分明就是姬辰給她的，為什么姬辰能夠送她這樣的鏡子？難道，他也是穿的？
“天啦，這可真是個好東西，好寶貝啊！”
“就是讓人看著有些老，老婆子我臉上居然有這么多皺紋和臟東西嗎？”黃氏震驚過后就有些不滿，女人再老也是女人，平日里根本不覺得，這么一看，黃氏就恨不得沒見過這張老態(tài)龍鐘的臉。
“真的呀，原來我眼睛下面有顆小痣呢！”
“對了婉兒，這樣的東西你從哪里得來的？可不便宜吧？”李氏忍不住問了一句，要知道，一把銅鏡都要幾百文呢。這樣清清楚楚的鏡子，妖怪都能照出原型來，上面還鑲嵌著好東西，怎么看都是要花大價錢才能得到的。
“那個，其實(shí)這個東西，是別人送給我的，我也不知道貴不貴。”程木婉撫額，頓覺頭痛不已。
“送的？誰送的，竟然這么大手筆？我們怎么不知道？”
程木婉可是從來沒有單獨(dú)出過門的，要么跟著程學(xué)文，要么就在家里待著，根本就不可能認(rèn)識別的陌生人。
“就是，就是有一次我和爹一起出去，等他的時候，看到街上有個老人家暈倒了，我就把人送到了醫(yī)館去。今天去女學(xué)的時候，碰巧在路上又遇到了那個老人家，就把這個東西送給我了。其實(shí)我都沒仔細(xì)看，也不知道他居然給了這么貴重的東西呢！”
程木婉覺得，自己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已經(jīng)更上一層樓了。
“原來是這樣，就說我們婉兒好福氣，隨隨便便救個人都能遇到貴人，還能得了這樣的好東西。婉兒，你要好好收著，可別弄壞了。”
黃氏恍然大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好吧，遇上一家從來不會懷疑她的親人，她隨便撒謊soeasy。反正，糊弄了過去，程木婉也松了口氣。
下午的時候，柳家兄弟便推著鹵味車回來了，為了早日得到解藥，這兄弟幾人也是蠻拼的。不但東城西城兄弟幾人分別去擺攤子，還十分賣力的吆喝，拉攏主顧，這幾天生意好得不行，每次不到規(guī)定的時候就賣光了。
如此一來，鹵味每天都有一兩多銀子的純利潤，可把程家人高興壞了。因此，雖然送家里的幾個孩子上學(xué)，除去學(xué)費(fèi)再加上別的零碎起碼花掉了上百兩，程家人還能接受。那六百兩銀子還剩下一大半呢，眼下又有鹵味生意的盈利，他們家肯定越來越好的。
結(jié)了今天的賬，收了錢，程木婉大方地給他們每人發(fā)了五十文的工錢，驚得柳氏兄弟一愣一愣的。這個女魔頭，還真是擅長打一棍子再給個甜棗啊！
“對了，柳大，你知道這外城附近，哪里有大量養(yǎng)鴨子的人家嗎？我們的鹵味打算上新品種，以后就以鴨子為主打。這幾天你就先不跟著出攤，專心收鴨子吧，最好是處理好的。你也可以請人去辦，花了多少錢，回來找我報銷就行。”
柳大一臉的郁悶，女魔頭這哪里是征求他的意見，分明就是直接下了指令嘛！他難道能說不嗎？
程木婉才不會考慮柳大的心理活動，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又是附近出了名的混混，這幾人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送上門的免費(fèi)幫手不用白不用，誰叫這幾個混蛋惹到了她呢！
夜幕低垂，燭光下，程木婉把玩著手上的玻璃鏡子，思緒卻飄得很遠(yuǎn)。姬辰，你到底是什么人呢？知道她即將在青蓮女學(xué)讀書，還送了這樣的東西，難道，姬辰和那位傳說中的蕭夫人有關(guān)系？
對了，她好像聽說過，那位蕭夫人可是有兒子的，難道，姬辰和蕭夫人是母子？甚至，都有可能是現(xiàn)代來的，所以，才會對她的事情這么清楚，還能弄出玻璃鏡子這種現(xiàn)代化的東西？
若是知道程木婉會有這樣的腦洞，姬辰絕對會一口黑血噴她滿臉不解釋……
“算了算了，想這些也沒用，我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睡覺吧！”程木婉撲到床榻上蒙上被子，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那人沒什么壞心思，她也懶得去計(jì)較太多。
翌日一大早，程家三姐妹收拾妥當(dāng)，帶著激動的心情坐在了程學(xué)文的牛車上，緩緩朝著青蓮女學(xué)的方向駛?cè)ァＭ械倪�有隔壁的龐娟娟，因?yàn)橛辛她嫾医榻B的這層關(guān)系，摳門的程學(xué)文最終也同意讓龐娟娟搭上順風(fēng)車。至少，有龐娟娟在，還能照顧照顧他的寶貝婉兒。
“聽說今天會有入學(xué)儀式，蕭夫人還會帶著一些貴人們親自前來致詞，我們終于有機(jī)會能夠看到蕭夫人的真容啦！”龐娟娟小臉上滿是興奮，商戶女出生卻嫁入豪門的蕭夫人，是外城所有未出閣少女們的偶像。程木婉忍不住抿嘴笑了笑，龐娟娟還真像是一個熱血小粉絲。
她其實(shí)也很好奇，這位蕭夫人的人生，妥妥的言情女主角嘛！專一深情的夫君，乖巧懂事的兒女，還有蒸蒸日上的事業(yè)，她要是也能混到這樣的地步，這輩子也算是圓滿了。
辦好了手續(xù)之后，她們便揮手告別了程學(xué)文，正式的踏入了青蓮女學(xué)的大門。就在她們準(zhǔn)備進(jìn)去的時候，門口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