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錢怎么分
“婉兒回來了，肯定累了吧！快，快過來，奶給你煮好了糖水去去乏！”黃氏笑意盈盈地端著一碗糖水送了過來，眼中滿是疼愛。
說來也巧，這個時候唐氏也帶著程葉兒和程枝兒從地里回來，身上還背著沉沉的背簍，里面裝著豬草，三人累的滿頭大汗。黃氏的眼里自然是看不到她們的辛苦的，倒是程小寶心疼娘親和姐姐，舀了中午燒的涼開水出來。
“奶，你給二嬸和枝兒葉兒喝吧，看她們累的。”程木婉搖了搖頭，她覺得需要補充糖分的人可不是自己。再說了，她也不喜歡糖水，寧愿喝點涼白開解解渴。
黃氏一聽頓時就板起了臉，不滿地瞪了唐氏一眼：“乖寶，這樣的好東西可不是順便給人的！”
“我知道，不過我現在不想喝嘛。奶你今天也辛苦了，不如你也喝點吧，剩下的就給二嬸她們了。”
李氏也從屋子里面走了出來，她基本上都躲在家里做繡活呢，反正黃氏也不會說她。一聽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這樣關心老二家的，心里頓時不舒服了。婆婆都沒舍得給她呢，女兒竟然對二房那么大方！
“婉兒，娘也口渴了呢。既然你不想喝，那就給我吧！”
“婉兒有心了，二嬸謝謝你的好意，不過這東西精貴，還是給娘和大嫂用吧。”眼看著黃氏和李氏不善的目光，唐氏趕緊開口，這樣的好意她可消受不起。
程木婉無語凝噎，她真沒想到不過是個小小的舉動，居然讓黃氏和李氏有那么大反應。家里的糖水她也是喝過的，沉淀物多喝著還有點澀，居然還是精貴的玩意兒。
“好了好了，奶，娘，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程木婉干脆裝作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一直眼巴巴的等著的程浩宣可就急了，他的糖葫蘆還沒到手呢！
“大姐，你答應給我買的東西呢？”
“你這個小饞貓，就知道吃！”程木婉點了點程浩宣的額頭，取出油紙包里的糖葫蘆，拿了一根給他。程浩宣歡呼一聲，飛快地放到嘴邊舔了起來。一邊吃，還一邊用得意的表情看著旁邊表情羨慕的哥哥妹妹。
程浩勇程浩威使勁兒地咽著口水，只有二房的幾個孩子早就習慣了，這才忍著沒敢多看一眼。程浩宣高高地揚起了小腦袋，那表情別提多囂張了。嘿嘿，就是要饞死你們！
這小混球，搞了半天不但是貪吃，還愛炫耀啊！只不過，今天估計要讓他失望了。程木婉打開油紙包，里面不多不少，家里的孩子每人一根。
“來，都有份啊，一人一個，不準搶別人的。”
“哇！大姐你居然給我們也買了！大姐你太好了！”程浩威又蹦又跳地沖了過來，就連小寶都露出了期待的神色。程木婉一人分了一個，惹得黃氏心肝肉疼。
“乖寶啊，干嘛這么浪費錢，你想吃買了自己的就行了，作甚還給這些小兔崽子也買了！”
“就是啊，婉兒，宣哥兒才是你親弟弟，你怎么能想著別人家的！”李氏也是痛心疾首，這糖葫蘆也要兩文錢一根呢！
程浩宣也垮下臉來，大姐這個壞人，他都還沒炫耀夠呢！
“哎呀，奶，娘，等我的秘方做出涼粉來，這么幾文錢算什么？我已經把需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咱們趕緊去做吧！”
幾根糖葫蘆而已，至于嗎！買都買了，她總不可能偷偷放著，程木婉趕緊轉移話題。果然，一提到秘方，黃氏和李氏頓時都是眼前一亮，也不再追究糖葫蘆的事情，拉著她進了屋子。
綠豆淀粉已經沉淀好了，程木婉根據淀粉的量準備了適量的水，讓黃氏攪拌成漿，然后讓李氏燒火，鍋里加一些水，放了一點鹽燒開，再將淀粉水倒入鍋中，讓黃氏用鍋鏟不停地攪拌。程木婉自己則是站在灶臺邊上，適當地倒了一點明礬進去。
隨著大火燒開黃氏不停地攪拌，原本渾濁的漿水也漸漸變成了白色，黃氏和李氏看的嘖嘖稱奇，只恨不得把眼睛都盯上去。
“婉兒，這也太神奇了！這就是你說的涼粉嗎？”
“娘，你別說話，看著火候呢，火不能大了！奶，繼續攪拌不要停！”
“哎，好好好！”
直到鍋里的顏色漸漸變得透明，她這才叫李氏停了火，讓黃氏趕緊趁熱將濃稠的淀粉糊糊倒入早就準備好的木桶里面。
“婉兒，這就好了？”黃氏摸了摸頭上的汗，她心里害怕出錯一直提著心，再加上廚房燒著火又特別悶熱，如今總算是松了口氣。
“嗯，等它涼了冷卻就行了。奶，我來拌佐料。”程木婉點了點頭，決定親自動手把調料給弄出來。
“哎呦我的乖寶啊，這種粗活哪能你來做，別把手弄臟了。李氏，你來幫你閨女弄！”黃氏心疼得極了，原主從小到大嬌生慣養，那是連碗都沒刷過的。
“不用不用，我就想自己試試。這方子都在我腦子里呢，娘也不懂。”這調料可不是隨便弄就可以的，關鍵是得掌握分量。李氏平時炒菜都容易把鹽給撒多了，她還不如相信二嬸的手藝呢。
再說她自己以前也是做慣了的，老實說，要不是怕露餡，她還真想自己下廚。雖然家里的伙食都是唐氏在做，不過她的手藝也只能說比起李氏和馮氏稍微好了一點，畢竟這個家太窮，黃氏太吝嗇，舍不得油鹽。
切上細細的黃瓜絲，蔥，蒜，再把茱萸搗碎了取汁，倒入鹽，醬油，醋，又加了一點點糖，和著黃瓜絲攪拌。等涼粉冷卻下來，用刀劃了一塊，切成細細的長條，淋上攪拌好的調料，再撒上蔥花，看上去好看又清爽，讓人恨不得馬上就放在嘴里嘗上兩口。
程木婉自然也是這么做的，用筷子夾了放進嘴里，唔，還行吧，茱萸的味道比不上辣椒，涼粉也有些老了，下次再改進。她在這里挑剔，黃氏和李氏卻在試探著嘗了一口之后眼前一亮，口感涼酸，酥軟爽口，香辣躥鼻。當下哪里還顧得上說話，刷刷沒幾口，一大碗涼粉就見了底。
“天啊，婉兒，這涼粉也太好吃了！比肉還好吃！”
“就是就是，這東西味道太好了，哎呦我滴個乖乖，我怎么覺得吃不夠呢！”
李氏戀戀不舍地放下筷子，黃氏也贊同地點了點頭，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回味了一下味道，有些后悔自己吃那么快了。
“還剩下這么多呢，都拿來拌了，當做晚上的菜吧。”程木婉笑了笑，看到黃氏和李氏高興的模樣，她也挺開心的。最后三人合力，將做好的涼粉都切了，足足拌了一大桶上桌。
結果到了晚上，一家十幾口人，將一桶涼粉吃的干干凈凈，幾個小的更是將碗底都舔了好幾遍，一副回味無窮的模樣。
“爺，你覺得這涼粉如何？咱們拿出去賣，會賺錢嗎？”
“會！怎么不會！這樣美味的東西，那些人還不搶著來買！”程老爺子激動地開口，只覺得眼前仿佛出現了白花花的銀子，就等著他伸手去拿了。
“是啊是啊！爹，這涼粉味道鮮美，又形如白玉，若是不說，誰又知道這竟然是用綠豆做出來的！”程學棟也是滿眼放光，他本身就精于算計，一眼就看到了涼粉的財路。更重要的是，這可是全鎮子上的頭一份啊！
“那是當然，爺，觀音娘娘可說了，這綠豆涼粉不僅美味，而且還有治療腹瀉，解暑降溫，增加食欲的功效呢。”
程木婉難得做了一件被所有人認同的事情，覺得自己似乎也變成小孩子了，頗有些洋洋自得的開口。要是有鏡子在跟前，她一定會知道自己這小模樣，跟程浩宣之前炫耀的表情一模一樣。
“難怪我這越吃還越覺得餓了！”程學武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照理說今晚上吃的比往日都多，結果肚子卻一點飽腹感都沒有。
“要真有這樣的功能，那別人豈不是吃了還想吃？哎呦喂，這要是拿出去賣，不就不愁沒回頭客了嘛！”黃氏笑的嘴角都裂到耳根去了，忍不住使勁兒地拍了拍大手，激動得幾乎要跳起來。
“賣，肯定得賣！”李氏樂呵呵地點著頭，“三天后就要趕集了，咱們得趕緊收綠豆去！”
一家人討論的是熱火朝天，程學棟湊到老爺子跟前，諂媚地開口道：“爹，我腦子靈活，鎮上也有些朋友，不如將賣涼粉的事情交給我去做吧！”
“不行！這法子可是菩薩賜給婉兒的，這生意自然也得歸我們大房去做！”李氏可不是蠢的，老三殲猾得很，生意交給他，還不知道他偷偷瞞下多少私房呢。這本來就是他們大房的生意，怎么能便宜了別人！
“大嫂，話可不是怎么說的，如今爹娘還在，我們可還沒分家呢。這秘方雖然是菩薩賜給婉兒的，卻該是屬于我們程家人的才對。而且大哥可是有功名在身的，豈能做行商之事？還是交給弟弟我來吧，再說了，這掙了錢，弟弟我也是交給爹娘的。至于這銀子怎么分配，當然是要看爹娘的打算了。”
程學棟不愧是油嘴滑舌的人精，光是一個功名在身的理由，就足以讓李氏猶豫起來。程學武不懂這些生意經，也知道涉及到錢財的事情爹娘不可能交給自己，干脆識趣的沒開口，反正他只需要到時候出力就行了。
程老爺子和黃氏也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兒子說的也對，做生意也不是什么人都行。不過程學棟什么德行，老兩口也更清楚，換做以前，黃氏肯定愿意補貼小兒子，眼下卻沒那么爽快了。
“爺奶，就讓三叔去做吧。”程木婉忽然道，她這般向著程學棟說話的樣子，自然是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要知道當初，可是程木婉開口要程學棟寫欠條的。
“哎喲，就聽婉兒的沒錯！婉兒你放心，三叔一定會好好的干，用這個秘方給家里賺大錢的！”程學棟樂開了花，臉上也帶出了大大的笑容。
“反正這每天進了多少綠豆，做了多少涼粉都是有數的，我娘從小跟著外公外婆學記賬，這賬本開支的事情，不如就交給我娘吧。除此之外，以后要是生意做大了，咱們自家的綠豆肯定不夠用，正好可以從外公那邊便宜點進貨，還不怕被外人知道。爺，奶，你們覺得呢？”
程木婉笑米米地開口，頓時就讓程學棟臉上的笑容僵住了，這樣還讓他怎么從中克扣？婉兒這死丫頭，真是越來越精怪了！
“婉兒說得對，依我看，就這樣辦吧！”程老爺子點了點頭，覺得自家寶貝孫女的主意確實不錯。
“不過呢，三叔說的也沒錯，這秘方是屬于我們整個程家的。所以我覺得，這以后掙的錢，不如就分成四份，爺奶一份，我們大房，二房，三房也各占一份。”
大家都知道，這錢要是進了黃氏的口袋，還指望她能拿出來？程木婉雖然不愿意讓程學棟占便宜，但是也不想把其余二房都當做是賺錢工具，否則的話，程家這點岌岌可危的兄弟情遲早玩完。倒不如公平一點，賺來的錢拿來平分，這樣的話，大家心里有了想頭，自然也會同心協力地一起努力。
程學武和程學棟兩人都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眼睛里面滿是期待。這些年來，家里的錢都在黃氏手里，想私底下添置點東西都不成。尤其是二房小寶的病，三房那邊程浩勇也到了成親的年頭，到處都需要錢。要真是能有自家的一份子，以后的事情都不用那么發愁了！
黃氏和李氏自然不愿意，原本能得大頭的錢財忽然就只能到手一份，愛財如命的兩個女人哪里舍得？尤其是李氏，女兒最近這么大方，她實在是覺得肉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