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大姐真的變了
“奶，不但二妹和四妹要去，你和娘也要去山上一起把綠豆給收回來！”
程木婉悄悄地附到黃氏耳邊，小聲嘀咕了起來，黃氏臉上的表情越來越亮，有些失態(tài)地扯開了嗓子：“乖寶，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觀音娘娘入夢告訴我，作為獎勵，賜我一個秘方。不過，我現(xiàn)在也只是知道方子，要試過才曉得呢！奶，二妹和四妹人小，收起來慢。有你和娘幫忙，肯定快多了。早點收回來，咱們今晚上就可以開始做了。”
程木婉肯定地點了點頭，身為太吃貨帝國中的小吃貨一枚，她雖然比不上什么星級大廚，卻也親自動手做過很多吃食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民婦多謝觀音娘娘顯靈，多謝觀音娘娘！”黃氏合上雙手，激動地對著西天方向拜了又拜。
“奶，你以后別再罵二妹她們是賠錢貨了，你想想看，她們是奶的孫女，我也是奶的孫女，奶你罵她們，還不是在罵我？觀音娘娘說了要友悌弟妹，福氣才能綿長，我還有幾件舊了不穿的衣裳，就拿給二妹四妹吧！”
“這，好吧，婉兒說什么就是什么。不過幾件破衣服，就給了她們吧，奶過幾天再給你做新的�！�
黃氏對寶貝孫女的話向來深信不疑，爽快地點了點頭。程葉兒和程枝兒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個結果。剛剛還趾高氣昂使喚她們的大姐，不但勸奶不要罵她們，還心甘情愿給她們舊衣服。是她們聽錯了，還是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大姐？
“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謝謝大姐！”黃氏見兩個丫頭傻乎乎的樣子，頓時又有些不喜。只是她剛剛才答應了婉兒不再罵人，自然不能再跟以前一樣。
“謝謝大姐！”程葉兒和程枝兒立刻開口，黃氏見狀，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程木婉無奈地扯了扯嘴角，好吧，能有現(xiàn)在這樣的結果，已經(jīng)很好了。
黃氏當下便喚了李氏出門，這么多人一起，那暗處的人總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把他們都殺了吧？而且，眼下山上都是忙碌的村民，只要喊那么一嗓子就都聽到了。想來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程木婉當然也要跟去，再次到了后山坡，她觸摸到老槐樹，這才松了口氣。幸好幸好，那人已經(jīng)走了。
人多力量大，有了兩個充滿了激情的大人，一塊地的綠豆半個時辰就收完了。黃氏和李氏輪流背回家，她們幾個小的就坐著將綠豆從綠豆莢里面剝離出來。
挑了一盆好的出來，程木婉用陶罐裝好，盛滿了清水泡上。這水需要泡上*，直到綠豆表面開裂了才行。
等忙完了這一切，程家的男人女人也都回家了。程木婉的這番舉動，自然是瞞不過眾人的。要知道，綠豆雖然比不上糧食，卻也不是什么賤物，拿去鎮(zhèn)上賣了，也是一筆額外的收入呢。程家人一直以來，都只會留下一些面相不好的，在收稻的時候熬成綠豆湯解暑。
其實做涼粉，用紅薯是最廉價的，只不過紅薯這個朝代也還沒有呢。紅薯，番薯，辣椒，番茄，這些她以前眼中再普通不過的東西，在這個朝代卻是聞所未聞。
“婉兒想試就試試吧，別累著了就行�！背汤蠣斪勇犕辏瑯泛呛堑卣f了一句，顯然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要說黃氏的偏心是明面上的，程老爺子就是背地里最大的偏心眼，若不是程老爺子愿意*著，程木婉在家里也不會有那么高的地位。
“爺你放心，有妹妹們幫忙呢，累不著我�！背棠就癫缓靡馑嫉匦α诵Γ褪莻�動動嘴皮子的，其他的體力活黃氏根本不會舍得讓她做。
“這綠豆拿出去賣，可要三文錢一斤呢！老爺子也真是舍得，婉兒那死丫頭片子，再怎么是個福星，以后也是別人家的。真不知道老爺子和婆婆怎么就一心*著她！我們家可是有勇哥兒和威哥兒呢，這可是傳宗接代的兒子，也沒見他們多疼疼！”
回到了自個兒屋子，馮氏憤憤不平地開口，嘴里的話冒著酸水。
“娘，今天大姐把她不要的舊衣服給了程葉兒和程枝兒了，就是沒留給我！自從大姐撞了頭之后，她就不跟我好了！娘，我該怎么辦啊？”
程花兒哭喪著臉，她再有心計，也不過是跟著馮氏學的面甜心苦，愛占便宜。偏偏以前又蠢又笨好糊弄的大姐忽然變得聰明了，她以前的那些法子全都用不上。
雖說是舊衣服，可是程木婉又不需要做農活，衣服看起來就跟新的差不多，她都想了好久了。以前大姐寧愿壓箱底都不肯給幾個妹妹穿，現(xiàn)在舍得了，卻沒她的份了！
“這怎么行？憑什么枝兒和葉兒都有了，就你沒有！我去找婉兒丫頭說理去！”馮氏一聽頓時怒了，這幾天夾著尾巴做人，好在程學棟嘴巴甜，到底是把黃氏給哄回來了，馮氏就漸漸恢復了本性。
“說什么理，你這死婆娘給我站�。∵�嫌我們三房的事情不夠多嗎？衣服是婉兒的，她愿意給誰就給誰，你以為你去鬧一場就能討著好了？”程學棟瞪了馮氏一眼，爹娘還沒完全過了賭債那條坎兒，這沒腦子的婆娘簡直是沒事找事。
“不去就不去！”馮氏恨恨地跺了跺腳，猛的有些奇怪：“花兒說的對，婉兒那丫頭自從上次摔了頭，醒來之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上次賭債的欠條，要不是婉兒那丫頭開口，爹娘怎么會逼著我們寫？換做之前，這丫頭哪里懂得怎么多。你說這丫頭該不是撞了邪，身上有不干凈的東西吧？”
說起被逼著寫欠條的事情，程學棟心里就不舒服。不過他也很清楚，爹娘才不會覺得是撞了邪，反倒是觀音菩薩顯靈點化了她。想起那日馬爺?shù)热吮簧咦分У囊荒�，程學棟打了個寒戰(zhàn)。不管到底是神還是鬼，反正婉兒那丫頭從小都是有些古怪的，他還是別去招惹最好。
“行了行了，別在這疑神疑鬼的，這話若是要爹娘聽到了，我可不會幫你�！贝拄�?shù)卮驍嗔俗约移拍铮虒W棟脫了衣服躺在*上就要睡覺。丈夫跟自己不是一條心，馮氏只能壓抑住心中的不滿，又把挑起事端的程花兒罵了一通。
二房這邊，程枝兒和程葉兒喜滋滋地抱著衣服在身上比劃，程葉兒摸了摸手上柔軟的布料，忍不住驚嘆：“這衣服真好看，摸著也好舒服，我都舍不得穿了�！�
“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本來就是大姐不要的舊衣服�！背讨合訔壍亻_口，臉上卻難掩興奮之色，這還是她第一件沒有補丁的衣裳呢。
“哪里舊了，大姐的衣服都跟新的一樣呢！其實我覺得大姐也沒那么討厭了，她最近其實都在幫我們呢！就好像今天，大姐雖然還是那么兇，可是她最后卻是讓奶和大伯母去幫我們了，大姐是真的變了！”
“我才沒感覺呢！姐，別說了，快把窗戶關上，咱們試試衣服吧！”
“恩，好！”
程葉兒點了點頭，跑到窗邊，卻覺得眼前一花，好像有東西竄了過去。再仔細一看，四周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她揉了揉眼睛，心道大概是眼花了，這才噗通一聲關上了窗戶。
程木婉絕對沒有想到，原主的刁蠻任性，無理取鬧給人的印象是如此深刻，深刻她哪怕稍微有一點點示好的舉動，就被程家人懷疑了。實際上，也就只有程老爺子和黃氏，還有原主的便宜爹娘和弟弟才會覺得她天真善良。
她那番觀音娘娘點化，要改過自新、友悌弟妹的話，黃氏他們自然是信的，只是，為了不讓其他的孫子孫女拿這件事情威脅到自家的寶貝孫女，黃氏便故意瞞了下來。否則的話，她給乖孫女開小灶，其他孫子孫女要她為了婉兒的福氣一視同仁，搶婉兒的東西怎么辦？
二房的人性格綿軟好拿捏，黃氏是不擔心的，但三房的馮氏可不是省油的燈，再加上三兒子賭債的事情讓黃氏寒了心。表面上不再故意為難，這已經(jīng)是黃氏能做到的極限了，這人的心眼長偏了幾十年，要讓黃氏改過來，那是不可能的。
翌日清晨，程木婉起了個大早。泡了*的綠豆差不多已經(jīng)吸入了水分裂開了，因為是秘方，黃氏自然不想讓別人知道，最后打算親自上陣，在加上一個李氏幫忙，其他人都給趕了出去。
“娘也真是太偏心了！我們難道不是程家人嗎？憑什么只有大嫂能進去？二嫂，你說是不是？”馮氏拉上了唐氏做同盟，唐氏只是微微一笑，弱弱地開口道。
“這是婉兒得到觀音娘娘庇佑才賜下的秘方，我們自然沒資格知道�！�
唐氏的話噎的馮氏啞口無言，這邊，程木婉已經(jīng)在廚房安排黃氏和李氏開始了。
涼粉的做法其實非常簡單，將泡好了綠豆去皮磨成漿，再用紗布過濾出豆渣，剩下的就是分離好的含有淀粉的豆?jié){。將豆?jié){放置*，隔日將表面上的清水倒出，攪拌均勻。然后便在鍋里倒入清水和少許鹽，燒開之后把淀粉水倒入，一邊倒一邊攪拌，再加入少量明礬，直到煮透。
再準備一個大點的盆子，將煮好的糊倒進去，讓其自然冷卻，冷卻好了的糊糊就成了雪白的涼粉了。法子簡單，最主要的是注意的是水和粉的比例，而加入少量的明礬，則能讓涼粉更透明，更勁道滑嫩，不粘連，不斷條。好在明礬在這里叫做礬石，藥鋪里面都有賣，價格也便宜。
今天能做的就是把淀粉弄出來，程木婉真正的打算，是和程老爺子一起去鎮(zhèn)上趕集。今日正是逢場的好日子，她來到這個朝代有半個月了，到現(xiàn)在還沒出過一次門呢。
“姐，記得給我?guī)Ш贸缘幕貋戆�！我要吃糖葫蘆！”程浩宣拉著她的衣擺不放手，涎著臉開口道。他也想去鎮(zhèn)上，可是爺奶肯定不會同意。大姐就不一樣了，只要大姐說想吃，爺就一定會給她買的。
“好了，我知道了，一定給你帶回來�！背棠就窨扌Σ坏玫攸c頭告別了小家伙，和程老爺子一起上了村里的牛車。
今日出門，她穿著黃氏為她準備的新衣服，粉紅色的襦裙，頭上梳著包包頭，看起來乖巧又俏麗。一路上走過去，不管是大男人還是壯小伙，都偷偷地伸長了脖子看她。
程木婉被眾人的視線弄的頭皮發(fā)麻，腦海中忽然想起原主最喜歡打扮的漂漂亮亮出門，得意地招蜂引蝶，她頓時黑了臉。
鄉(xiāng)下對女孩子沒有那么嚴苛的要求，男女同坐一輛牛車也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不過，程老爺子卻不希望自家的寶貝孫女隨便被人看，因此特意護著她坐在最里面，用高大的身子擋住了旁人的視線，總算是讓程木婉稍微自在了一點。
不過，她能避開外面的，卻避不了對面那個身材高大面容憨厚的少年。對方那直愣愣的眼神，仿佛看呆了一樣，讓程木婉叫苦不迭。
騷年，大庭廣眾之下，你好歹收斂一點吧！
“喲，程大爺，又帶著你家的福娃娃去鎮(zhèn)上啦！”
牛嫂子陰陽怪氣地開口，狠狠地瞪了自個兒不爭氣的兒子一眼，臭小子，一個啥都不會的小狐貍精有什么好看的！
大壯被自己俺娘這么一推，頓時回過神來漲紅了臉，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程木婉一看，立刻就明白了對方的身份，難怪這語調怎么聽怎么怪呢！
“呵呵，是啊。”程老爺子訕訕地笑了笑，并不多話，他也知道上次牛嫂子上門被拒之后，兩家就有了點芥蒂。反正這婦人尖酸小氣他也看不上眼，懶得費心搭理。尤其是程鐵牛打獵的時候受了傷還沒獵到野物，牛嫂子不但不覺得這是意外，反而認為都怪程家的人拒絕了她。
“臭小子，人家的福娃娃那可是打算攀高枝嫁給貴人老爺?shù)�，你把眼睛看穿了都沒用！”
面對牛嫂子的冷嘲熱諷，程木婉表示極度無語，內心做攤手狀，怪我咯？
這個時候，護孫的程老爺子不干了，你自己兒子管不住，憑什么說我乖孫女的壞話？別看程老爺子在家里向來悶不啃聲，當年在桂花村他也是出了名的刺頭。當下便板著臉，打算回擊。
“爺，算了，狗咬了人一口，人難道還能咬回去不成？我們不跟畜生一般見識�！�
程木婉拉住了老爺子的手，語氣輕柔。她雖然不像原主那樣暴脾氣受了委屈只會告狀，卻也不是那忍氣吞聲的。這牛嫂子之前就在村里面?zhèn)魉膲脑�，現(xiàn)在又故意針鋒相對，顯然也是個極品。對于極品，她向來不會客氣。
“婉兒說得對，爺我大人有大量，不和畜生一般見識�！背汤蠣斪有呛堑攸c了點頭，瞧瞧自家乖寶，說話多有見識。
她的聲音雖小，這牛車上的人卻都是能聽見的，眾人頓時吃吃的笑出了聲。牛嫂子這才反應過來，頓時氣得一張老臉發(fā)青。
“死丫頭，你罵誰畜生！”
“誰應就是誰咯！”程木婉無辜地眨了眨眼睛，呆萌的小模樣又讓大壯瞬間看呆了去。
“小小年紀牙尖嘴利，我看以后誰敢娶你！”
“那就不勞牛嬸子你操心了！”
“娘，婉兒是我們桂花村最漂亮的姑娘，大家都想娶她呢！”大壯聽到娶字頓時眼前一亮，認真地對著他娘開口，一臉期盼的模樣，只把牛嫂子氣的捂著胸口直喘粗氣。
“你——你——我怎么就生了你這么沒出息的臭小子哦！”
好在這個時候牛車已經(jīng)到了鎮(zhèn)上，這一場爭執(zhí)也算是不了了之，不過牛嫂子卻是徹底把程木婉給嫉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