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長得像,但是就這么斷定是那個男人,還是有點武斷的。
畢竟,小拾跟她確實沒有任何關系,卻長得十分相像,如果不是最親近的人,幾乎都看不出來她們是兩個人。
而且還不是靠著整容技術,就兩張純天然的臉,相撞了。
“小果,你干爹的左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是不是有很厚的繭?”
江時染有些懷疑那張側臉,是梁千夜的父親的。
雖然她也只是見過他一次而已,但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的潛能是被激發到最大的,她到現在都對那張臉記憶猶新。
她很清楚地記得,那個男人是用左手拿手術刀的,左手上面有厚厚的一層老繭。
雖然他極力在掩飾,可是在最后的關頭,身體的本能還是驅使他使用自己慣用的手。
小果憑借著模糊的記憶去找尋關于干爹的情況,她比較小的時候,因為沒有安全感,總是縮在干爹的身后,這時候,干爹就會用他厚厚的手掌去摸她的額頭,然后牽著她的手,一起往前走。
干爹的手是有厚厚的老繭,但是到底是左手還是右手呢?
“有繭,但是我不清楚是左手還是右手了,因為后來干爹都不愿意讓我牽他的手。”
小果幾次想要跟干爹更加親近一點,像一對正常的父女一樣,可干爹總是跟她保持這一定的距離,不愿意被她碰到。
久了,她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了,每次跟干爹出去,都是跟他保持著差不多一米的距離。
“這樣啊,小果,你是不是有四年沒有見到你干爹了?”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那么,這四年來,他肯定是沒有找過小果的,就算他想找,也已經無法找她了。
當年梁千夜出事了之后,梁父就被彭軼瀟親自抓走了,然后在知道梁千夜不在人世的消息之后,他也在獄中畏罪自殺了。
還是林落雪親自去收尸的,彭軼瀟和凌月親眼看著他被火化的。
因為江時染的事,所以他們不敢太過掉以輕心,怕他們也學涼千城,會使偷龍轉鳳之計,用其他人去代替梁父。
可最后是真的,林落雪為梁父戴孝,親自為他入殮的,就把他葬在梁千夜的旁邊,在他們的墓碑前,說要為他們報仇。
報仇,無非就是找她,所有的人都認為,是她害死了他們父子。
小果有些驚訝地看著江時染,為什么她會知道干爹的事,她這是第一次跟她提起干爹的事,而且照片也緊緊是一張側臉而已。
就算曾經她見過干爹,但是那么多人,她怎么肯定那個人就是干爹。
“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干爹也經常會消失一段時間,但是從來都不會超過一個月,雖然在她身邊的時間很短,但是幾乎每個月他都會去看她的。
但是這次,他消失了整整四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猜的,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情況,明天讓凌月陪著你去找司琴,他應該會知道一些什么。”
江時染也不確定司琴到底知不知道,因為她也想不出來,那個男人養小果的目的。
當初他死咬著她不放,是因為她的心臟跟梁千夜的心臟最相符,如果梁父不是為了小果的心臟,他就沒有理由養著她,對她那么好。
而且她更加想不通的是,如果小果也是梁千夜的心臟容器的話,為什么他不直接取了她的心臟來給梁千夜,非要她的。
她不是覺得小果該死,而是她的身邊還有涼千城守著,并沒有那么容易獲取她的心臟,而小果不一樣,她對他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絕對會任由他擺布的。
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他都已經死了四年了,林落雪這四年來,也并沒有去意大利找她。
這次回來,她也是為了江小萌,根本就沒有人知道她回來了。
“司少爺真的知道事實嗎?”
小果也知道司琴對于調查這些事很在行,可是她只有干爹的一張側臉照,什么都沒有,甚至連他的名字和職業都不知道。
也許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稱職的閨女了,居然連自己的父親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年齡也不知道,除了每年的父親節,她為他準備禮物,給他慶祝之外,從來都沒有為他過過一次生日。
“我不確定,我想,結果可能會讓你很不滿意,你的干爹,也許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或許,他照顧你,是因為對你有所愧疚,又或者,他想要利用你。”
梁父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對梁千夜之外的人好的。
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兒子是最重要的,其他人的生命對他來說,猶如草芥一樣可以隨意地踐踏。
否則的話,他也不會為了自己的滿足感,去殺害那么多無辜的正值花季的鮮活生命。
“你騙人,我干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他雖然不善于表達他的感情,可他是真的對我好,從來都不會讓我做任何我不愿意做的事,只要是我想做的事,他都支持我去做,從來都不會干涉我的任何決定。”
小果是絕對不相信,那個不茍言笑的干爹,會做什么對不起她的事。
她是一個孤兒,是干爹收養了她,把她帶到意大利,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方,給她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這樣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去做傷害她的事,她不信。
“好了,小果,我并不是說你的干爹不好,或許他是真的對你很好,但是他在這里,是另外一個身份,是另外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做的某些事,真的讓人很害怕,明天會有人告訴你所有的事情的。或許,你的身世在這里也可以解,開。早點休息吧,如果你不想追究下去,明天就跟凌月好好地去玩一天,把我今天說的都忘了吧。”
一個可以為了他,連自己的性命都不要的男人,殘忍到可以任意地去糟蹋別人的青春和生命的劊子手。
江時染不想去顛覆一個父親在一個孩子心目中的形象,可他真的做事過于殘忍,狠毒。
她不想讓小果承擔太多的壓力,梁父是什么樣的人,沒有人可以說得清楚,在梁千夜出生了之后,他隱藏了這么多年,從未用自己的真實身份出現在人前,可他在小果的面前,卻從未掩飾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特意地去欺瞞她。
第二天一大早,江時染就起床為他們做早餐了。
今天答應了江小萌,要一起去游樂場玩,她要為他準備所有的零食還有便當。
江小萌長這么大,她這個做母親的,從來都沒有給他做過一次便當,也沒有陪他好好地出去玩一次。
所以這次,她一定要準備好所有的東西,當做全家一起出去春游一樣。
全家?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就算她愿意,涼千城恐怕也不愿意跟她組成一個家庭了吧。
“大老遠就聞到香味了,我就知道是我們家的江大廚親自下廚。真是羨慕涼千城那個面癱,這么有福氣,在意大利四年,每次都對你軟磨硬泡好長時間,你才肯施舍性地煮兩個菜,那個面癱男怎么這么好福氣。”
司琴腳下踩著一雙人字拖,一條花褲衩,很隨意的白T,靠在廚房門口,咬著一根黃瓜,一副二流子的樣子。
知道司琴自從醒過來之后,沒有那么注意形象了,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放飛自我到這種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