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江時染覺得意識開始模糊,視線也變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最后,直接昏了過去。
男人把針筒丟到一邊,又踢了江時染一腳,見她已經(jīng)徹底沒有反應了,這才放心地走到梁千夜的身邊,抱起瘦弱到幾乎不到一百斤的梁千夜,往他車子的方向走去。
等他把梁千夜放在車上,又用干毛巾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水,然后轉身去拖江時染,結果發(fā)現(xiàn)江時染已經(jīng)不見了。
在顧向右的墓碑四周走了兩圈,發(fā)現(xiàn)一個很深的腳印,順著腳印,一直往前走,結果發(fā)現(xiàn)彭軼瀟早就站在懸崖邊上等著男人了。
而江時染就靠在他的肩膀上,雙眼緊閉,還在昏迷著。
“我等你很久了,真慢,是不是老了?”
彭軼瀟抱著江時染,站在懸崖邊上,只要稍有不慎,他就會跟江時染一起掉入萬丈深淵。
“彭軼瀟,你還沒有資格跟我說話,叫你們家老不死的過來!
男人很不屑地看著彭軼瀟,這樣的紈绔子弟,如果有本事的話,早就把他抓出來了。
在這一幫人中,唯有涼千城還算有點本事。
而他不動他,就是一直在找涼家那個不該存在的人。
早在5年前,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梁千夜并不是真正的涼家不該存在的那個人。
這么多年來,他一直在尋找那個人,如果不是涼老爺子一直都在從中作梗,恐怕他早就找出來了。
他可以控制涼家,但是又怕那個躲在暗處的人會傷害江時染,一直都在蟄伏。
沒想到,最后江時染還是落到了他的手上。
“是嗎?我沒有資格跟你說話,口氣倒是挺大的!迸磔W瀟抱著江時染,又往后退了一小步,有石頭掉落懸崖,“我是沒有資格,但是我手上的籌碼有資格。你不是很想要江時染的心臟嗎?如果我跟她一起摔下去會怎么樣?就算僥幸她的心臟還能用,但是梁千夜還可以等嗎?”
“你想要怎么樣?”
男人真的害怕,彭軼瀟會這么做。
他雖然沒有什么本事,但是是個瘋子,還是個妹控,對妹妹的疼愛,是出了名的魔怔。
每一個靠近他妹妹的人,都要先過他那一關,別說做男朋友了,就是普通朋友,也要被他進行嚴格的考核。
所以,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彭軼瀟為了報仇,是會做出這么瘋狂的事的。
“很簡單,你手里不是拿著手術刀嗎?我要你親手把自己的心臟挖出來,讓你也嘗嘗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挖出來是什么樣的感覺!
彭軼瀟來到這里,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他知道這樣做會對不起小蕓,對不起涼千城,更對不起江時染,可他也沒有辦法。
想到妹妹死的那副慘狀,他就被憤怒沖昏了頭,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報仇,一定要讓殺害他妹妹的兇手也嘗試一下那種非人的遭遇。
男人突然笑了,仰著頭,對著天空笑得很大聲,“難道你不想自己嘗試一下,親手把仇人的心臟挖出來的感覺嗎?來,刀給你,你親自動手,朝著這里來!
男人把襯衫解,開,露出結實的胸膛,伸出手,指著自己的胸口。
“我跟你說,這種感覺真的很爽,你親眼看著那個人,盯著自己被取出來,還在跳動著的心臟,雙眼瞪著跟牛的眼睛一樣大,臉上的表情真的很豐富,從哀求到絕望,這個過程雖然只有短短的幾分鐘,但是堪比美國大片,不不不,比那些什么所謂的美國大片好看多了。要不要給你也欣賞一下,真的很好看!
他把手術刀丟到一旁,拿出手機,播放著彭軼瀟妹妹被活挖出心臟的視頻。
慢慢地走向彭軼瀟,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很久之前,他的初衷的確是為了兒子,想給自己的兒子換一顆鮮活健康的心臟。
可是后來,他自己瘋狂地迷戀上了這種感覺,每次取完心臟,看著躺在手術臺上的人即將面臨死亡的各種豐富的表情和最后的掙扎,他就覺得莫名的興奮。
那些心臟,他都放在家里,用福爾馬林泡著,貼上標簽,幾乎每天都要去欣賞一遍。
對了,還有視頻,幾乎沒個星期,他就會把所有的視頻都看一遍,有時候,看的太興奮了,他就會出去尋找下手的目標,而那些目標,幾乎都是女人,都是曾經(jīng)他留下過特殊的紋身標記的。
之所以會選那些人,是因為他一直都有跟蹤她們的成長軌跡,比較容易下手。
其次,他在醫(yī)院婦產(chǎn)科主任的身份讓他有更多的機會去接觸那些孩子。
“閉嘴,把視頻關了,你這個殺人狂,變態(tài)!
彭軼瀟不敢去看視頻里面,妹妹那張絕望的臉。
她等了那么久,等著自己的哥哥像一個英雄一樣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把她救下來。
一直等到她的身體變涼,血都流干了,她心目中的大英雄哥哥才出現(xiàn)。
她讓他幫她報仇,整整過去五年了,他才知道兇手是誰,即使知道了兇手是誰,他也不夠證據(jù)去起訴他,拿他沒有辦法,還要用江時染來威脅他。
他真的很沒用,第一次覺得自己完全是靠著家族的庇護,沒有了彭家這顆大樹,他什么都不是。
“你知道嗎,你,妹妹是我遇到的所有人當中,最天真,最傻也是最可愛的一個!蹦腥诉是拿著手機,慢慢地朝著彭軼瀟那邊走去,“她跟我說,她哥哥一定會來救她的,等她哥哥到了,我會不得好死。還有,她說她哥哥最疼她了,一定會及時趕去救她的。我勸她,說她哥哥只是個膿包,沒有了彭家這顆大樹,什么都不是,可她就是不信,一直都不肯咽氣,非要等到她哥哥趕過來。我跟她打賭,只要你是約定的時間趕到了,我就把她的心臟還給她,她還有救。可是結果怎么樣,你并沒有及時趕到那里去。”
男人離彭軼瀟越來越近了,離江時染也越來越近。
“所以,是你害死了你的妹妹!
“嗡”地一聲,彭軼瀟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炸了一樣。
是他,是他害死了妹妹,真的是他害死了她,還口口聲聲地說要幫她報仇,原來真正的兇手是他自己。
抱著江時染的手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減弱了,另外一只手抱著自己的頭,拼命地敲打自己的頭。
趁著彭軼瀟精神恍惚的空檔,一把把江時染從他的懷里搶了過來,然后把彭軼瀟往懸崖下面推去。
因為身子不穩(wěn),江時染從他的懷里滑落,往懸崖相反的方向滾去,而彭軼瀟及時反應過來,在掉落懸崖的一瞬間,抓住了男人的腳踝,一起往下拖。
緊急之下,男人抓住了旁邊的樹枝,兩個人就這么懸掛在懸崖之上。
彭軼瀟見江時染已經(jīng)安全了,而殺人兇手也被他拖下來了,就算這么死了他也無憾了。
至少,在這最后關頭,江時染是安全的,他沒有對不起涼千城和江時染。
“放手!
男人不敢有大動作,他怕樹枝會斷,更怕自己會被彭軼瀟一起拖著掉下懸崖。
在W市,目前有能力幫他兒子做移植心臟手術的,只有他一個,他是最清楚梁千夜的身體構造的人,他可以把手術風險減低百分之三十。
“哈哈哈,你是在跟我說笑話嗎?放手?你也要讓你嘗嘗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