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看著江時染就這么閉著眼睛把一整個削了皮的檸檬啃完了，滿臉驚訝地看著她。

以前江時染愛喝新鮮榨的檸檬汁，但是會在里面加一些冰糖水和冰塊，酸味就沒有那么濃烈，她從來都不會生吃檸檬，因為她很怕酸。

他聽說，如果女人懷孕了，口味就會有一些變化，比如有些人不怕辣，有些人不怕酸，有些人不怕苦。

當初他母親懷他的時候，超級能吃辣，就是那種朝天椒，生的，直接吞下去都不覺得辣。

而江時染，好像不怕酸。

“我可以睜開眼睛了嗎？”

江時染等了許久，都不見司琴遞來第二個果子，開口問道。

“可以了。”

司琴轉過身，啟動車子，繼續往前開去。

他還不能確定江時染是不是真的懷孕了，還是要帶她去醫院檢查一下才能確定。

所以他也沒有多嘴，只是想著自己的事。

“司琴，你剛才給我吃的是什么啊，真的好好吃，還有沒有了？”

江時染又翻了一遍袋子，并沒有找出那個東西跟剛才她吃的東西的手感差不多的，只好去問司琴了。

她一點都沒有發現自己的口味變了，只是單純地覺得某些東西好吃而已。

“秘密，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司琴終于把這條崎嶇的泥路開到了盡頭，把車子停在旁邊，然后又讓江時染把衣服換回來，走到前面那輛紅色的法拉利458的副駕駛座，打開車門，示意江時染坐進去。

車子早就準備好了，如果不是怕半路被人攔住，他才不會開那么爛的車。

不過幸好他有先見之明，要不然的話，剛才就露餡了。

江時染坐到副駕駛座上，還是這個車子舒服，剛才的車子真的顛得她腰酸背痛的，整個身子幾乎都散架了。

突然，她有些懷念自己的布加迪幽靈之子了，既舒服，而且速度又快。

當初，她買那輛車，為了追涼千城的埃文塔多，沒想到，她總是慢一拍。

罰單被開了一籮筐，車子也因為違規被拖去交通局好多次，每次都是顧向右和涼千城去幫她交罰單，要車子回來。

她從來都不敢去，每次都被抓去上課，看那些交通事故視頻，有一次，足足扣留了她一整個下午，打電話給顧向右，顧向右不接，打電話給涼千城，涼千城也不管她。

她突然想到，林落雪的父親好像是被她撞到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樣，她跟林落雪也不會認識，顧向右也不會跟她關系鬧得那么僵。

她一直都以為，顧向右不喜歡林落雪，是因為她的家庭。

后來她才知道，她們愛著同一個男人，雖然那個男人愛的是顧向右，可畢竟是情敵，看到就會分外眼紅。

可她一直都不理解顧向右，不但不聽她的話跟林落雪斷絕來往，還把她帶回江家。

可她不能理解的是，既然顧向右不喜歡涼千城，愛的是梁千夜，為什么她不肯跟老爺子說清楚，這樣也許她就不會跳下去了。

“司琴，我想顧向右了。”

不知道為什么，越是到了事情要明了的時候，她就越想顧向右。

她害怕，自己知道一個不一樣的顧向右，更害怕知道這件事跟她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

“阿右那個丫頭，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女強人的樣子，她最疼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嗎，小的時候，她為了你，打遍整個學校的女孩子，即使是高年級的，她也不畏懼，被打趴下了，爬起來繼續打，最后把高年級的女孩子都嚇哭了。”

司琴不會告訴江時染，小的時候，他跟顧向右是學校的好學生，也是學校的刺頭。

他們兩個基本上都是兩天一小架，三天一大架，那些老師和家長，總是拿他們沒有辦法。

因為是好學生，老師很喜歡，不舍得退學，家長有些是因為他們爸媽賠的錢多，有的是畏懼司家和江家聯手。

而每一次他們打架的原因，都是因為江時染。

不是有男生想偷偷遞情書給江時染，就是有小女孩嫉妒江時染，想要嚇她。

但是，每次在她被嚇到之前，他們就把事情全部給她解決掉了。

“我知道，顧向右最疼我了，即使她知道我跟嘉惠媽媽搶走了爸爸，她還是一樣疼我。”

顧向右從來都沒有恨過她，也沒有怪過她。

她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們家染染是個小笨蛋，除了任性闖禍，什么都不會，如果我不保護她，她就真的沒有人保護了。

即使被婉儀媽媽鎖在房間里面，她也會想方設法從窗子爬出來找江時染。

不管是什么樣的壞事，她都不會讓江時染沾染，即使她的手再臟也無所謂，只要她的染染是干凈的，純潔無暇的，單純可愛的就好了。

江時染一直都活在顧向右和爸爸還有嘉惠媽媽咪為她制造的保護圈里面，后來，這個保護圈有了司琴，有了涼千城，有了更多的人。

“阿右真是個傻丫頭，就只知道保護你，默默地為你做所有的事，就是拉不下臉跟你說她為你做的，不管以后你聽到什么樣的消息，知道了什么樣的事實，都不要乖阿右，她是天底下最疼你的人。”

司琴承認，這個世界上，即使是宋阿姨和江叔叔，都沒有顧向右那么在乎江時染。

在江時染18歲那天起，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一個那么愛她的姐姐的存在了。

“司琴，在我丟失的那段記憶里，顧向右到底是怎么樣的？”

江時染突然很好奇，在認識涼千城之前，顧向右是什么樣的。

肯定不會像她記憶中那樣叛逆，也不會那么不顧一切。

“她啊，在你第一天去學校的時候，就跟所有的人都說過了，江時染是她的妹妹，誰敢欺負她，她就讓那個人在學校待不下去。你不知道，一個三年級的小女孩，叉著腰，一個班一個班的跑，一個班一個班地下挑戰書，囂張得很。”

司琴想到顧向右站在他們班的講臺上的樣子就覺得好玩，那時候他對她的警告完全不屑一顧。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不只是認識了那個拖油瓶江時染，還跟她成為了形影不離的好朋友。

那個背著書包，跑起來會摔跤的小女孩，那個追在他身后說要嫁給司琴哥哥的小女孩。

“那她有沒有跟你打過？”

江時染壞笑地看著司琴，顧向右的性格，除非是她認可的人，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會對她跟司琴的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雖然她不記得她跟司琴之間的事了，但是有一點她是可以肯定的，她小時候的記憶，滿滿的都是司琴。

“當然打過了，而且還打輸了，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打輸，真的很丟臉好不好。”司琴笑著看著江時染，“從那以后，她就收了我做小，弟，我的任務就是保護你，陪你一起上下學，幫你背書包。”

因為顧向右總是被留堂，不是做題就是補課，還有就是因為她欺負其他的同學。

她怕江時染知道了會把她當做壞孩子，所以每次學校到車的那段路，都是他陪著江時染一起走過的。

只是，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上這個小女孩。

“生命中曾經有顧向右的存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