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千城一把拉過江時染,很自然地摟著她的腰。
“不,不是這樣的,千城,我只是想過來給你過生日,爸媽和爺爺在家里給你準備了生日宴會,希望你晚上可以回家。”
周蘇琴委委屈屈地咬著嘴唇,用力地眨著眼睛,豆大的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吧嗒吧嗒往下掉個不停。
原本她只是想給涼千城一個驚喜,媽媽說男人只要抓住了他的胃,就相當于抓住了他的人。
這段時間,她請了烹飪老師到家里來教她,學了很多種菜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她,學會了切菜,學會了做蛋糕,只是希望涼千城可以多看她一眼。
她一直都知道,他的心里只有顧向右一個人,他不愛江時染。
可是,在顧向右死了之后,江時染出獄,他的視線就沒有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明明他那么討厭江時染,一直都在躲著她,為什么還會跟她住在一起。
看她穿的這個樣子,應該在這里住了很久了。
“那你是來捉奸的?”
涼千城不能退婚,那就讓周蘇琴主動退婚。
這樣,老狐貍就只能吃啞巴虧了。
聽到涼千城的話,江時染把臉轉到其他的地方去,不敢去看周蘇琴。
捉奸?
她跟他根本就沒有奸情這種東西,何來捉奸之說。
“不,不是這樣的,千城,我真的只是想提前過來幫你過生日,只有我們兩個人,這個蛋糕是我親手做的,如果早知道染染在你的私人別墅里面,我就不來了。”
周蘇琴盯著涼千城放在江時染的細腰上的手,黑色的眼睛里滿是傷心,對著他們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別在我的面前哭,如果你受不了就自己去涼家退婚。”
“不,我知道你是因為爺爺和爸媽催婚,所以壓力太大了才會這樣做的,你放心,我不會告訴爸媽的。”
聽到周蘇琴這么善解人意的說辭,江時染的心里一酸,才知道,她永遠都是多余的那個,不管再過多少年,她都比不上溫柔的周蘇琴。
她突然覺得很難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身子往下蹲去,趁著涼千城不注意,從他的大掌中掙脫開來,然后往花園跑去。
跑了出去,她把大門帶上。
一扇門,把她跟里面的兩個人攔住了,攔成了兩個世界。
站在門口,深呼吸一口氣,然后慢慢地走進花園里,朝著大門走去。
剛走了兩步,威斯就打著傘出現在江時染的身后,手里還拿著一件長外套。
“江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攔住周小姐。”
江時染看了一眼威斯,嘴角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我沒事,你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
接過威斯手里的長外套,穿在身上,拿著傘,往小區里面走著。
她真的很傻呢,居然會有占有涼千城一個月的荒唐想法,還打擾了他們兩個人的好事。
涼千城沒有追出來,威斯也沒有繼續跟著她了。
這樣也好,她就可以更快的死心了。
原本以為涼千城的心里是真的有她的,可是從剛才的動作來看,他只是利用她來氣周蘇琴的。
所以,他跟她說了那么多,也只是因為他想讓她心甘情愿地留在他的身邊,幫他氣周蘇琴。
她真傻,居然會相信,他這么多年來,愛的人是她江時染。
原來,一直都是她自己想多了而已。
打著傘,在別墅區附近走著,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大路上。
突然,一輛路虎停在了江時染的旁邊,車窗被人搖了下來,露出鐘離洛那張猥瑣的臉,色瞇瞇的眼睛盯著她,口水都差點流出來了,“染染,真的是你啊,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好久不見了呢。”
江時染拉緊衣服,警惕著往后退了兩步,把傘收到她隨時可以收起來的位置,以防鐘離洛對她不利。
“洛,她是誰啊?”
副駕駛座上露出一張精美的臉,女人她是知道的,雖然不是她們班的同學,但是,是上一級的系花。
水藍色的眼睛看著江時染,嘴角掛著禮貌性的微笑。
“哦,她是我大學同學,叫江時染,后來因為某些事轉學了,上次她還在周家千金的生日宴會上出現了呢,我忘記給你介紹了,對了,染染,這是我老婆。”
“江小姐,你好。”
精致的妝容,顯示出她的高貴和氣質。
她水藍色的眼眸里沒有一絲敵意,好像不知道在周家發生的那些事。
江時染看著鐘離洛精湛的演技,心里冷笑一聲,但是還是回以禮貌性的微笑,然后張了張小嘴,“鐘離夫人你好。”
“那我們先走了。”鐘離洛若無其事地把車窗升上去,然后開著車往他們的新婚別墅開去。
看著鐘離洛老婆那副女強人的樣子,她知道,像他這樣的紈绔子弟,就算真的對她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太亂來了。
走著走著,突然就走到了藍花楹開得最好的地段,是婉儀媽媽的別墅。
看向里面,婉儀媽媽坐在陽臺上,喝著咖啡,開著電腦,正在處理文件。
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忙著自己的事業。
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路邊的她,正在抬頭看著她。
婉儀媽媽一直都不喜歡她,只因為她是小三的女兒,搶了屬于顧向右的東西。
可是嘉惠媽媽根本就不知道爸爸已經結婚了,更加不知道他還有一個可愛的女兒。
既然婉儀媽媽可以容忍爸爸有了一個小三,為什么就沒有辦法容忍她的孩子呢。
如果不是你處處那么要強,處處逼著爸爸把我趕出去,也許爸爸就不會離開你。
明明你那么愛爸爸,為什么不可以接受爸爸的一切。
仰著頭,一直都很認真地注視地婉儀媽媽。
婉儀媽媽突然抬起頭,往她這邊看過來。
害怕被婉儀媽媽看到,江時染把傘轉過來,擋住視線。
藍花楹花瓣落在她的傘上,白色的太陽傘上,鋪了一層藍紫色的花,看起來就像一個放在路邊的花籃一樣。
“站在門口打著傘的那個人是誰?”
有些奇怪地看著江時染的方向,問她身邊的管家。
“可能是過路的人,覺得這里的花開得太美,所以停住了腳步。”
管家也看了一眼江時染的方向,并沒有看到人,猜測她只是一個不相干的路人而已。
“趕她走,還有,幫我叫人來把這些樹挖走。”
顧婉儀不止一次說要把這幾棵樹搬走,但是每次在最后關頭反悔了。
這排樹,是顧向右跟江時染一起種下的,兩個人天天盯著這些樹,等著開花。
這是顧向右留給她唯一的念想,她討厭江時染,但是很愛顧向右,每次都在這種矛盾的心情中度過。
管家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幫她聯系施工的人。
這么多年過去了,她好像還可以看到,蹲在樹下的大小姐和二小姐,盯著樹,等著開花。
原來婉儀媽媽這么討厭她,居然要把她跟顧向右一起種下的藍花楹挖走。
江時染邁開步子,繼續往前走去。
顧向右走了之后,婉儀媽媽就更加討厭她了,說她害死了向右,說她是個掃把星,還后悔沒有把還在襁褓中的她掐死。
即使是這樣,她還是不恨婉儀媽媽,她給她送來了最好的顧向右,讓她的童年過得比別人更幸福。
涼千城是看著江時染走出別墅的,看著那扇被關上的門,眼眸一冷,背過身去,“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