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間,十幾條雪橇狗在渾厚的吆喝聲中,拉著雪橇賣力奔跑著。白樺木做的雪橇上面坐著一個年大約十五六歲樣貌清純可人的印第安少女安靜地注視著前方。
少女的爺爺穩穩地駕著雪橇,花白的胡子結滿了冰霜,目光堅毅的望著前方,歲月的滄桑在這個印第安老人的臉上和脖子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一條醒目的傷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腮幫,那是一次和熊搏斗中留下的傷疤。
他們身上穿著傳統的印第安毛皮大衣,絨毛外翻的皮帽子,厚實的皮手套,腳上蹬著齊膝的麋鹿皮靴子。
訓練有素的愛斯基摩犬拉著雪橇穿過峽谷,冰川,雪林,幾天的跋涉,終于駛上了寬廣的湖面。要不是暴風雪耽誤了行程,昨天他們應該已經到達這個地方了。
這個地方,他們已經好幾年沒來過了。
暴風雪過后的黎明,顯得特別寧靜。
這時,遠處的林子里面隱隱透出些火光,像是即將燃盡的篝火。
豺狼的咆哮的聲音劃破了清晨的寧靜。豺狼跳躍的身影在林子里面若隱若現。
看樣子,不知道是那個可憐蟲被豺狼群困住了。老人吆喝了一聲,發出了停車的信號,雪橇狗停止了奔跑。一律蹲坐在了雪地上,伸著舌頭,呼呼喘著氣,等待著主人的下一個指令。老人猶豫了一下,決定繞道而去,不去多管閑事。盡量不與外界接觸,這時老人的父親生前定下來的規矩。老人所在的部落里面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不得打狼,但豺狼不再此范圍內。
一直安靜坐著的少女忽然轉身伸手握住了爺爺的手。用哀求的眼神看著爺爺。
“就這一次,好嗎?”
面對善良可愛的孫女,老人心一軟,一聲嘆氣之后,一聲低吼,腳用力往后一瞪,趕著雪橇往火光的方向駛去。
豺狼的影子越來越清晰,老人的目光已經能和這些豺狼兇狠的眼神清晰地交匯在了一起。
老人把雪橇停下,上前松開了雪橇的韁繩,一一放開雪橇狗,手里的長鞭在空中凌厲地飛舞出一個曲線,尾稍刺破空氣,發出尖銳的聲音。
得到了鞭策的信號,忠心耿耿地雪橇狗義無反顧地撲向了這群豺狼。
老人手從雪橇上拿起一個長條的布袋子,抽出了一把槍托已被磨得黝黑發亮的步槍。
老人半跪在地上,推彈上膛,槍剛抬起,幾乎沒看到他瞄準的動作,槍聲就已經響起。
坐在雪橇上的少女和幾乎和爺爺一樣迅速,從邊上拿起她自己的步槍,熟練地將一發子彈推上膛,匍匐在雪橇上,瞄準了遠處的豺狼,輕輕扣動了扳機。在爺爺的教導下,少女早就練就了百步穿楊的射擊本領。
一頭接一頭的豺狼,中彈倒地。
在步槍和雪橇狗的凌厲攻勢下,剩下為數不多的豺狼開始潰退,很快消失在了雪林里。一些中彈受傷,動彈不得的豺狼紛紛喪命在在雪橇狗的圍攻下。
李迎在模糊中,聽到了狗的吠聲。對,是狗而不是豺狼,而且是拉雪橇的那種狗。他很清楚雪橇狗的叫聲和豺狼的不同。
一只溫暖的大手貼在了他的臉上,這溫暖的感覺在他臨死前,他還清楚地回憶了起來。
當他緩緩地張開眼睛,一張布滿滄桑的印第安老人的臉慢慢變得清晰,老人后面則是一個清純少女的模樣。
還沒等李迎明白什么回事,便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