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了二月份,冬天才過去了一半,正是最冷的時候。陽光穿過冷空氣下來,變成了奄奄一息的那種慘白。而這種慘白正透過玻璃,有氣無力地撕裂了木屋的黑暗,落在了屋角的karabiner98k步槍上。
Karabiner98k步槍自打從神秘的金山洞被帶回來后,李迎還沒來得及細細研究,像根燒火棍一樣,被冷落在了墻角。
槍膛上方印有ZeissZielvier4x的字樣瞄準(zhǔn)鏡的金屬外殼,折射著冰冷的光芒,似乎在提醒著,縱使時代變遷,它依然是一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
盡管從使用的角度來說,這還是一把新槍,但撲面而來的歷史感,如同這槍掂在手里的感覺一樣,沉甸甸的。
李迎不禁熱血沸騰了起來,似乎回到了那個硝煙彌漫的戰(zhàn)爭年代,差點把自己迷失在了斯大林格勒廢墟里的槍林彈雨中。
在這荒山野嶺,白雪茫茫之中,的確沒有什么比幻覺的滋生更具生命力。
分解,擦拭,組合,這過程中,karabiner98k步槍的設(shè)計,用料和做工,讓李迎對德國人的認(rèn)真和仔細贊嘆不已。當(dāng)李迎留意到甚至小到連螺絲都被打上了統(tǒng)一的編號后,差點就給跪了。
李迎拎著槍出了屋子。映入眼簾的是被拆得只剩下個框架的皮卡,孤零零地癱在雪地里。
李迎用刀在車身上畫了個十字,跟著往后退到了二十米遠左右的地方。
李迎“嘩”的一聲拉開槍栓,金屬的撞擊聲,在這空曠的雪地里,格外清晰,更具質(zhì)感。
李迎跟著往彈倉里面壓了五發(fā)子彈,握住下彎的拉機柄,向前一推上了膛,舉槍抵肩,透過瞄準(zhǔn)鏡,對著皮卡車身上的十字輕輕扣動了扳機。
“砰”
巨大的槍聲和后坐力同時在李迎的耳邊和肩膀上狠狠地擂了一拳。
這么說吧,97步槍就像一個戀愛中的女孩撒嬌似地推了你一下,并嗲了一聲死鬼,而Karabiner98k就像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得知被戴了綠帽子,暴跳如雷地給了你一拳,叫你去死。
與此同時,濃濃的硝煙,如同鬼魅一般涌進了鼻孔,死死掐著李迎的呼吸道,直到被咳出。
李迎握住彎彎的槍柄,向上一推,跟著往后一拉,黃澄澄的彈殼,在空氣中劃了個弧線,優(yōu)雅地落在了雪地上。如果把畫面的播放速度放慢,可以清晰地看到高溫的彈殼在冷空氣中飛行過后留下的霧痕。
幾十年過去了,再精密,再牢固的鏡子都要重新調(diào)校。
李迎查看了一下著彈點和瞄準(zhǔn)位置的差距,微調(diào)了一下鏡子。
跟著再上膛,再射擊,再微調(diào)整鏡子。
50米,100米,200米,300米。李迎依次增加距離,把karabiner98k步槍的零點距離調(diào)在了300米左右。
Karabiner98k果然名不虛傳,300米左右的距離,著彈點的分布范圍也就一個茶杯口大小。想起二戰(zhàn)德軍狙擊手MatthusHetzenauer用同一款槍,同一款瞄準(zhǔn)鏡成功狙殺了345人,最遠距離甚至高達1100米,李迎覺得手里這槍多少讓人膽戰(zhàn)心驚。
無聊伙同嚴(yán)寒把時間按住了,時間只能是掙扎著前行,讓一分一秒都顯得漫長。大病初愈的這段時間,李迎差點沒被憋死在這木屋里面。
調(diào)試好karabiner98k之后,李迎就開始按捺不住,計劃著出去打獵,同時試試槍。更冠冕堂皇的借口則是鍛煉一下身體,順道改善一下生活。
李迎在地板上一口氣做了250個俯臥撐之后,確信自己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了,可以應(yīng)付一次遠行了。
湖的另外一端,有一個山谷,就是之前麋鹿群消失的地方,應(yīng)該是一個不錯的狩獵地點。
天還沒亮,李迎穿著雪鞋,拖著朔料箱改造的雪橇就出發(fā)了,上面放著背包和karabiner98k步槍。為了保險起見,他把魯格手槍帶在了身上。
這一次,他把罪帶上了。
雀躍的罪不時在李迎前后來回奔跑著,似乎有著無窮無盡的體力。
短短一個多月,罪飛速生長,個頭比剛抱回來時已經(jīng)大了好幾倍。體重接近30磅,身上已經(jīng)長成了新的毛發(fā),眼睛的顏色也已經(jīng)開始慢慢變成了棕色,已經(jīng)明顯是一頭狼的輪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