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秉文走上前,調侃葉曉雪:“剛剛和程亦然說話怎么沒帶上‘喵’?”
“沒那要求。”她沒好氣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呃,為什么是你送我回去?”蘇秉文被嚇到,“你這是什么操作,想搶我飯碗嗎?”
“你可不在我這里吃飯。”葉曉雪嘆道,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地握住他的手,“告訴我,你是知道分寸的對吧?”
分寸?蘇秉文看著兩人握著一起的手,有些不知所措:“你說的是……?”
“關于你的飯碗啊,等會兒你還要去找你的舅舅吧?”她說著,神色惆悵道,“我有些擔心你,或許對你還不夠了解,但對你只身一人來到首都這件事,我很擔心。”
蘇秉文心臟微微一沉,握住了她的手:“我有分寸的。”
他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沖動讓她介懷,特別是怕她會有負罪感才和自己在一起。他不想讓自己的行為變成對葉曉雪的威脅、勒索。
他要的是真心。
“那就好,我希望我的擔心是多余的。”她朝蘇秉文微微一笑,“有很多話想對你說,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有時間我們再好好聊。”
“嗯?我其實都有時間……”他急切道。
葉曉雪伸出手指豎在他的唇邊,頓了下,鄭重道:“我不是耐不住寂寞的人。蘇秉文,我們都在為成為更好的自己而努力,對嗎?”
他啞口無言,傾身將她抱在了懷里。
原本絢麗奪目的夢觸手可及,他以為自己可以捧在手心欣賞一段時間,更重要的是把自己的痕跡烙印在她身上。
這是他的想法。那樣他才有余力去準備自己的事,不然到手的人會因為自己的疏忽離去。
意外的是,這種事情并沒有發(fā)生。
葉曉雪在他心里的位置變得重要起來。畢竟她不是自己所幻想的那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她有無比清醒的頭腦,會在關鍵時刻給他力量,這讓他受寵若驚。
他準備好去如何關懷照顧自己的新女朋友時,現(xiàn)實卻是手忙腳亂,反而是自己受到了對方的照顧,這讓他心緒翻涌。
他遲早會深深愛上這個女孩。
“是的,我明白你的意思。”他低聲道。
“累了可以找我。”葉曉雪拍了拍他寬闊的背,笑逐顏開,“我很樂意成為你的依靠。”
蘇秉文帥臉一紅,心道,到底誰是誰男朋友啊!
他將葉曉雪送回學校,依依不舍地告別,出去打車去了舅舅家,只是總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是什么東西沒拿嗎?還是沒做?奇了怪了……
與此同時,葉曉雪洗漱完畢躺在床上,半晌,睜開眼睛彈了起來,神情恍恍惚惚。
她怎么沒在聯(lián)誼上……看到趙楠?趙楠那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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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徐安橋背著喝得醉醺醺的周維清在路邊走,出神的看著腳底下的兩人的影子。
周維清迷迷糊糊地,看著路邊的汽車呼嘯而過,嘀咕道:“你去打輛車啊,背著不累嗎?”
“不遠的,沒關系。”他應著,又問,“感覺冷嗎?”
“還好,不冷。很暖和。”她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身體還好嗎?你喝了不少吧?”
“很舒服,飄飄忽忽的……想睡覺。”她伸手攬住徐安橋脖子,有些生氣道,“你為什么要背我啊!”
徐安橋無辜臉,將她往上顛了下:“你不喜歡嗎?還是想要抱的?”
“把我扔在那里就好了!第二天會有人來摘的!你把我背走了……誰知道你要帶我去哪里!你是不是要把我放到……藏到隱秘的地方吃掉?”
醉了啊。他后知后覺,嘆了口氣。
還沒見過她失態(tài),自己會不會是唯一一個?這樣想著,他感覺心頭傳來滾燙的感覺,像是什么接通了聯(lián)系。
什么啊,這種強烈的錯覺,會讓人誤會的。
“周維清,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大概是兔子吧。”
徐安橋疑惑臉:“兔子?”
“吃蘿卜的,不是兔子,還有……蹄類動物嗎?”她費勁的思考著,“不過兔子更可愛,呃,不,兔子也不可愛,馬比較可愛。”
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了啊。他忍俊不禁。
“那你是什么?”
“我是蘿卜。”
他憋笑,雖然知道這樣不好……但是好好玩。
“蘿卜?為什么是蘿卜?”
“因為蘿卜可愛,你不覺得嗎?”
為什么都和可愛扯上關系?她喜歡可愛的東西嗎?嘛……畢竟是女生。不過馬和蘿卜究竟哪里可愛了?還是兔子更可愛吧?
他胡思亂想,沒有頭緒,回了句:“你不是蘿卜。”
“我是!”她固執(zhí)道,從他背上挺起腰桿楞了會兒,又趴了回去,迷迷糊糊道,“我在騎大馬啊。”
“蘿卜會騎馬嗎?”
“蘿卜為什么不會騎馬!”
他憋笑,小聲嘀咕道:“你這樣子……好可愛。”
“是吧,蘿卜可愛。”周維清滿足的笑了。
走回酒店房間,他將人放到了床上,轉身理了理她的頭發(fā),露出她醉得通紅的臉,像個小孩子一樣甜甜的睡著。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劃過她臉頰,俯下身去,又愣了下,好像不是很懂自己在做什么,若無其事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維清,感覺難受嗎?”
“熱……”
她嚴肅地皺起眉頭。
徐安橋起身去了浴室,回來的時候手里拿了濕毛巾,輕柔的在她臉上和手心擦了一遍。
“嗡嗡嗡!”
是手機震動的聲音,他有些發(fā)愣,起身從她外套拿出手機,奇怪地看著一個署名“木頭”的視頻邀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
“誰打來的?”
他聞聲渾身都酥了下,差點沒拿穩(wěn)手機,低頭看著床上目光蒙眬的周維清,呆呆道:“是,木頭……”
“給我吧。”她伸手接過手機,打開視頻,也打了個哈欠,笑著和那頭的人說,“到了嗎?”
“嗯,剛到,感覺好累啊!我東西還沒整理好,之后還要和老師去見這里的市長。”
“這么幸苦?什么時候忙完?”
“不用擔心啦,老師不會為難我們的,大概見完市長就可以回來休息了。”
“那就好,你是不是很困?和老師告?zhèn)假?”
徐安橋見她是清醒的,不由有些緊張,躡手躡腳地拿著毛巾回到了浴室。
她……什么時候清醒過來的?
“姐,你是不是喝酒了?”
“就一點。”她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上,“晚上我和程亦然給蘇秉文他們倆直接策劃了場聯(lián)誼,我們玩得很開心哦,現(xiàn)在才回來。”
“真的嗎?太好了。我離開的事沒讓他們知道吧?”
“放心吧,完全沉浸在游戲里了!不過陸修陽和林鉞知道了,他們特地過來問我。”
趙楠有些沮喪:“感覺有些抱歉,離開得這么匆忙。”
“沒事的,我和他們說你是去去就回,用不著搞得這么煽情。”
“嗯,說得沒錯!”她精神抖擻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也別太拼命了你,笨蛋。要享受生活。”
“我當然會享受生活,我又不是什么死板的人!”
周維清笑了:“喲,精神不錯了嘛。”
“是吧!”趙楠得意洋洋,“感覺干勁回來了!”
“真好。”
“姐,那個……”趙楠別別扭扭的,“蘇秉文又去了首都,你自己一個人在廣懷會不會很孤單啊?”
“笨蛋,我才不會。”
“呃,你要不到首都大吧,可以有很多朋友,還有小然然陪你。”
“都說了不用擔心我,你自己才是,怕我孤單不如多給我?guī)讉電話。”她垂下眼簾嘆了口氣,“我也怕你到時候會感到孤單。”
“啊?不怕的,我愛學習。”
“哼!”
“嘿嘿,先掛了!我準備一會兒要和老師出去了!”
“嗯,注意安全。”
“晚安~!”
通話掛點,周維清臉上的笑容消失,將手機一扔,倒在了床上茍延殘喘。
啊……好困,還真有點難受,果然還是睡覺吧。
“周維清,你還好嗎?”
怎么覺得老有人問我好不好?她蹙眉,抬起頭看站在床邊的徐安橋,無所謂地笑了笑:“我沒事,有分寸的啊。”
明明已經醉到說自己是可愛的蘿卜了。他心說,彎腰蹲在床邊輕聲道:“那我回去了,有事和我打電話吧。”
她笑容斂了下來:“回去?不留下來嗎?”
徐安橋看著她露出的神色,心跳漏了一拍,紅著臉將腦袋埋在床上。
周維清轉頭看天花板,撓著頭嘆了口氣,解釋道:“我是說,你沒必要晚上大老遠趕回去,不是請了假嗎?”
“嗯……”他起身低著頭去了浴室。
周維清側頭看了眼他消失的方向,又發(fā)了會兒呆,扯起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
“嗯”是什么意思啊,她不明白……
“還有酒嗎!!”
浴室里的徐安橋被嚇了一跳,探出頭看她趴在床沿絮絮叨叨地嘀咕“想要喝酒想要喝酒”,默默縮了回去。
明明沒有分寸啊,這個家伙。
洗漱好出來,他只披了件浴袍,踱著步子坐到床上,俯身順了縷周維清鋪在床上的頭發(fā)卷在指尖,柔順帶著馨香的觸感,讓人悸動不已。
他低下看著她迷離的眼睛,俯身含住了她的唇。
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讓人碰她的,應該說,他就沒見過有誰能碰她,他或許是第一個。
畢竟是周娛的獨生女、繼承人,他們都有分寸,配合她的行動,但也不會真的對她動心。
他或許也是第一個,那樣得笨蛋。
描繪著她的唇形,輕淺地輾轉片刻,他拉開距離趴在她身邊,顫抖著呼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