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家的大佬和喬任明是至交。
程亦然嚇得冷汗淋漓。
她第一次認識到冷家還是在喬任明的書房里,作為一名不良少女,程亦然對冷家心馳神往,看到冷家的帖子遞到桌前時可是心花怒放!但這一切和自己繼父扯上關系……細思恐極。
最好是個誤會,不要有關系。
青州境內亂得很,程亦然帶人驅逐了上官三個家主,和向往首都的家族談判,約定元宵之前恢復對首都的貿易往來,有獅子大開口要賠償的,不愿意和原來聯系的勢力切斷的,程亦然帶人直接砸了他們的產業再驅逐出去。
處理完青州的事,程亦然回到廣懷,檢查沈濂的住處,發現有撬鎖的痕跡,連忙查了裝在房間里的攝像頭。
不知道宋漪是怎么暗示的,這些家伙往房子開了木倉,窗戶有彈孔,她偽裝成人的被褥已經不見了,監控顯示是開木倉沒多久有人進來檢查,之后把子彈和被褥都收走了。
程亦然報警備案,離開住處,帶人直奔余燧的會所鬧事,將人趕出,打砸完,還逼著店主把會所給賣了。
余燧趕來的時候她早就跑了,帶著二號來到首都。
先和宋漪見了面,余家的事她繼續裝傻,只說了讓她快點搞定楚家,至少得讓青州和首都正常貿易,不然她就直接莽上去,讓宋家收拾爛攤子。
哼!誰讓她要和自己綁在一起。
宋漪沒想到她居然直接上門威脅,估計是被冷若桐那個討厭鬼給挑撥了,不過沈然這家伙也是單純得可愛。
程亦然的要求是她一句話的事,對她不敬的態度宋漪沒有追究,倒是和程亦然聊起冷若桐來。
程亦然并不想聽這只狐貍的嘮叨,讓她告訴自己沈濂在哪,隨后風風火火地離開了。
宋漪看她急得幾乎是扔下一句話就走,莫名覺得有些酸。
居然這么在乎她那個男朋友……她可是宋漪!接下家業后,她就沒見過她這么沒禮貌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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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個星期,程亦然終于見到沈濂,他被安排在一處清凈的別墅里,正優雅的吃著早餐。
有人腳步匆匆的上來,沈濂回神,抬頭看她一路小跑撲過來,笑著起身將她接住。
程亦然撞到他身上,想給他一個熊抱,抬腿的時候倒霉的撞到了桌角,痛呼了一聲,掛在沈濂身上不動了。
沈濂將她扶好,第一件事就是檢查她有沒有受傷,先問了句,也不管她怎么回答,二話不說就脫她衣服。
有小弟沖在前頭,她一個湊熱鬧的當然不會受傷,還是任由沈濂檢查了,腦里卻想著那天三十多人的死狀,握著他的手臂微微收緊。
作為青州的老大,沈然當時并不覺得自己的做法有問題,但在沈濂面前,她就是程亦然。即使她告訴自己要將兩人的身份撕開,她仍是有負罪感。
這是有人性?還是優柔寡斷?一個幫派老大,還是沒有人性的好,也不能優柔寡斷。不然,有的人愿意提起武器滅了她。
她沉默的靠在沈濂身上,又依戀他身上的體溫,轉著腦袋蹭了蹭他胸口。
沈濂將她外套搭在椅子上,檢查完確定沒有傷口,安心的給她扣好衣服,見她悶悶不樂的靠過來,心也跟著揪起,知道她在外頭這幾天肯定累了,或許受了委屈,正要俯身安慰,她扭頭跟小動物一樣蹭自己胸口,柔軟的頭發炸起來,毛茸茸的。
他愣了下,輕笑出聲,伸手去整理她的頭發。
“餓了。”程亦然眼巴巴的看著坐上豐盛的午飯。
沈濂心頭一緊,指尖穿進她如墨的發絲,柔聲道:“你沒給我消息說要回來,我卻感覺你會在今天回來,特地給你準備了一桌飯。”
程亦然聽出來了,這是抱怨自己沒給他消息,讓他惴惴不安的等待。
“我這是給你一個驚喜。”
其實也不算,她有個臭毛病,就是把所有事情規劃成一個方塊一個方塊,分好輕重緩急,然后會像個機器一樣一板一眼的運行。
沈濂放在了最后,她沒有向他匯報自己的行蹤,也沒有通知。
不知道這算不算太無情?
她心虛,抱著沈濂的脖子一頓亂啃。
沈濂吸了口冷氣,將她拍下去:“你到底是想吃飯還是吃老子。”
“你是飯!”程亦然再次湊上去,“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他托著她后腦勺抬起來,命令道:“張嘴。”
張你大爺啊,老子還是去吃飯吧。程亦然毛都炸起來,腦袋一縮準備溜,被他捏住了后頸,隨后是一個窒息的吻。
許久沒有過這么狠的親密,她的手有些蠢蠢欲動,下意識的……想掐他脖子。
半晌,沈濂感覺她呼吸困難,暫時起身放過了她,順手從她背后拿出了一把木倉,檢查了下子彈,還是滿的,隨手放在了桌上。
程亦然吐了下發麻的小舌頭,看自己保命的武器被拿出來,一個激靈回過神,怒瞪了他一眼,伸手將木倉拿了回來。
還護食。沈濂輕笑,抬手抵著她背脊在她唇上嘬了兩口。
程亦然憤憤推開他,已經餓的前胸貼后背,他一點都不關心!他只知道要親親!
她憤憤不怕的想著,坐下來直接占了他的位置,拿起他的飯碗狼吞虎咽。
“對胃不好。”沈濂搶她筷子,見她抻脖子要咬自己,連忙放開手,回去自己找了副碗筷。
“已經解決了嗎?”他盛好飯,坐到她身邊。
程亦然正在吃飯,不想跟他聊天,但想起自己這些天什么也沒跟他說,怕他又生氣,努力將飯咽下去。
“這點小事也不該用這么久。宋漪沒給你我的消息嗎?我倒肯定她是每天都會收到的。”
“那不一樣。”沈濂給她夾菜,“我多放了點調料,味道會重些,總是吃清淡的也不健康。有胃口嗎?”
程亦然點點頭,又瞪他:“你到底要我先回你哪句啊!”
“菜吧。”他看她才兩下子就把飯吃光了,有些心疼,“好吃嗎?”
“好次!香!大廚!”程亦然肯定三連,起身盛飯,把碗給塞得滿滿的,“我跟你說一下外邊的事吧。”
沈濂點頭,也不動筷,就看著她說。
程亦然從最開始說起,她的人繼續擴張在廣懷的地盤,被楚家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派姜家出手,想要處理了他們,她帶著人用反殺姜家,占了青州。
因為那場新聞,再稍微注意青州,她做的事全國都看得一清二楚,看她有能力坐穩青州,不少幫派來投靠、結交,也引起了宋家的注意。
程亦然覺得宋家注意到她應該在更久之前,姜家能處理得這么快,她懷疑是宋家的手筆。之后派人來宴會,正式要求跟她合作。
程亦然借這個機會繼續向楚家發難,謀殺了楚子夕,和楚家結上了死仇,楚家則斷了青州和首都的貿易往來。
程亦然草草處理完青州內的處境,繼續回擊楚家,但被宋漪打斷,有意圖的提醒她自身難保,她才發現青州內部狼子野心。
或許是宋漪覺得這些還不夠威脅到她,又不敢讓楚家直接對她動手,便暗示余家去逼一把程亦然,她借著出差的幌子來程亦然面前晃悠,作為她身邊“可信”又可靠的一股勢力,宋漪成功將程亦然拉近套,帶著人質沈濂回到首都。
程亦然不可能委屈了沈濂讓他在宋家的羽翼下發展。
解決青州的問題后,她會帶著沈濂回到廣懷,所以她要破了余家和宋家的同盟關系,將余家對青州的敵意高高架起,破壞了余燧在廣懷的主要收入來源大會所,與余家勢不兩立。
她不敢硬抗余家,所以還將盛家也拉下了水,岸邊還有個隨時能出手的冷若桐,算有了這個底氣。
接下來,她就要等宋漪的態度了。是要繼續拽著她和沈濂不放,與余家對抗,還是置之不理,放棄她和沈濂,看她作死。
聽程亦然說完,沈濂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程亦然這個家伙,居然為了他去得罪余家和宋家兩個大族,雖然有盛家和冷家作為倚靠,但付出的代價絕對是慘重的,這太傻冒了。
牽動這么多方勢力,就為他一個喪家犬?
他嘆了口氣,將程亦然拉過來抱在懷里,軟聲問:“我是你最重要的東西嗎?”
“你的我的飯。”她捧著碗,低頭咬著噴香的紅燒肉,又夾了一塊遞到他嘴邊,“你吃這個。”
沈濂叼走她筷子上的肉,嘴角止不住的上揚。
她繼續說下一句臺詞:“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小傻子。”他翻了個白眼,笑了笑,又道,“太傻了。”
“你說一次就行了,為什么老說啊!”程亦然都不想否認。
“真的傻,這么傻,輕輕松松就被人給拐走了。”沈濂很犯愁,嘆道,“你以前很冷漠的,油鹽不進,誰也動搖不了你。怎么現在……糖都不用就能被拐走。”
程亦然想到自己被上官釗騙完,又被青州世家騙,被世家騙了,又被宋漪騙,頓時面紅耳赤,鼓著腮幫子沒臉說話。
“程亦然。”
“唔?”
“我不走了。大丈夫能屈能伸,宋家想要我那就要吧,反正利大于弊,我們不和她嗑了。”
程亦然氣得眼睛都紅了,把碗往桌上一摔,吼道:“什么宋家想要你就要!你是我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