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磨得沈濂換了衣服,他還不準(zhǔn)程亦然動手,兇巴巴讓她從房間滾出去。
滾是不會滾的,她象征性的背對著沈濂拿起枕頭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悶悶的傳出來:“生活充滿了刺激呢~”
掩不住笑意和興奮。
沈濂哼哼唧唧:“之前你不是看我光個膀子都會臉紅嗎?”
程亦然很囂張:“我特么也沒躲啊,你猜我會不會偷看?”
沈濂懶得回應(yīng)她,拿起床上的襯衣穿上。
“我覺得尺碼是很合適的,這點我很自信。不過這套西裝也不算我選的,還參考了喬任明秘書的意見。嗯,他的意見很重要。總之這次之后我不會再給你買衣服了。”
要買件好的衣服,真的是……麻煩啊。
她都沒給自己買過衣服!
“我一件衣服穿了十多年。”沈濂吐槽。
程亦然:“……”
你也好意思說,這么多年都不換件別的衣服穿,要不是你長得帥早被當(dāng)成精神病處理了!
她道:“以后你的衣服我包了。”
買什么穿什么也太可愛了,安排上!
沈濂沒回應(yīng),程亦然拿開枕頭轉(zhuǎn)身偷看,正撞上他整理好外套轉(zhuǎn)過來,還有些不滿的擼了下頭發(fā)。
簡直芳心縱火犯啊,這身材也太好了,怎么能這么好看……
她情不自禁的走過去要占便宜,流著口水一副癡漢狀。
沈濂無情的抵住她腦袋,整理了下領(lǐng)帶,滿意道:“尺寸還是很合適的,量身定制也就這程度了。”
程亦然將自己掛在沈濂手上,心疼道:“濂濂啊,你不是只適合穿黑襯衫,模特都沒你這么能長的,穿背心都能穿出高檔感。答應(yīng)我,以后你的衣服都交給我來買!”
沈濂無動于衷:“你覺得這件怎么樣?”
他沒扣上外套的扣子,完美的身材襯得西裝挺直,如同長在身上一樣,融合了他銳利的氣質(zhì),沉穩(wěn)而精致,猶如光華內(nèi)斂的寶石。
“極品。”程亦然笑得眉眼彎彎,“我們可以出去約會了嗎?”
沈濂解開領(lǐng)帶,淡淡瞥她一眼:“誰要跟你去約會?”
“誒!”她連忙阻止他脫衣服,“鮮花你收了,禮物你也接受了,男人怎么能半途而廢呢?”
“半途而廢?”沈濂蹙眉,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你今天的全部計劃是什么?我只要知道最后一步是不是我感興趣的。”
“……”程亦然強(qiáng)顏歡笑,“好吧,那不勞煩了。拍照留念總可以吧?”
沈濂傲嬌臉:“可以,但要收費。”
她有些為難,小聲嘀咕道:“這……我只有一張卡,不能給你啊。”
誰要你的卡啊。
沈濂轉(zhuǎn)過身,加快速度脫衣服。
程亦然十分惋惜的看著他將外套脫下,隨后也解掉了襯衫,難過得無法呼吸,扶著墻移開視線,默默安慰自己說沒關(guān)系,以后還有機(jī)會的。
沈濂:“……”
你特么倒是快點來親老子啊!剛剛的機(jī)靈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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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亦然是不會住學(xué)校的,沈濂都不住,她為什么要住!她把住處選在了沈濂隔壁。
隔壁有人住了怎么辦?使用鈔能力!
于是沈濂每次在學(xué)校忙完回來都會看到程亦然這個閑人在陽臺偷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還擠眉弄眼的。
這還能忍?!
不能,將她叫過來給自己的胖貓鏟屎。
程亦然依舊沒有克服對貓的厭惡和恐懼,但不會拒絕沈濂的要求,雖然那只胖胖的壞東西還真的喜歡整蠱這個可憐的少女。
每次鏟屎都是一場世界大戰(zhàn),客廳外是程亦然中氣十足的呵斥和凌亂的碰撞與腳步聲,廚房里的沈濂歲月靜好的品了一口湯,然后喊:“你不放鹽也就算了,油呢!!”
程亦然聲音驚恐而氣憤的反駁:“我放了!!!”
“等會去出去客廳沒收拾干凈,你就死定了。”
程亦然:“……”
我轉(zhuǎn)身就跑我跟你講!
最終她還是成功的將壞貓關(guān)到了陽臺,氣喘吁吁的鏟好了屎,還收拾好了客廳,等沈濂出來,她就跟大佬一樣囂張的坐在沙發(fā)上,無事發(fā)生?
沈濂不滿的掃了眼她坐姿:“你可以滾回去了。”
“別啊,家里沒飯吃。”她可憐巴巴的趴在沙發(fā)上,“賞口飯嘛!”
“你的卡又沒有給我,可以叫外賣。”
“啊,你說到卡我倒想起來了。那天你說收費指的不是錢?”她自顧自道,“我當(dāng)時還很憤怒,說好把我當(dāng)自己人,要點福利還坑錢!”
誰跟你是自己人了。沈濂瞥了她一眼:“你滾不滾?”
程亦然撐起上半身,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道:“你還收費嗎?留我吃飯!”
“什么時候買自己這么熟練了?”他一副很不感冒的樣子,“你猜我稀罕嗎?”
“哦,那打擾了。告辭!”她穿上拖鞋,大步離開了房子,關(guān)上門。
整個客廳靜悄悄的。
沈濂轉(zhuǎn)身回到廚房,腹誹:就這覺悟還想追老子,做夢去吧!八百輩子都不可能!
他又做了幾個菜,程亦然偷偷摸摸溜到了廚房,正看到他在切東西,怕她靠近會被這家伙下意識砍上兩刀,弄出了聲音。
“沈濂,我餓了。”
沈濂差點沒把自己手指給切了,把刀往案板重重砍了下,回頭死魚眼看她。
程亦然有些心虛:“啊,現(xiàn)在不餓了,我給你做飯吧?”
“過來。”他干脆的脫下圍裙放到一邊,走出廚房的時候在她耳邊道,“十分鐘,快點。”
十分鐘還是很寬容的。
程亦然擼起袖子帶上了圍裙,將頭發(fā)挽了下,拿起菜刀繼續(xù)沈濂沒切完的胡蘿卜,節(jié)奏十分舒適。
沈濂并不知道程亦然會做飯,還期待著看她接下來的手忙腳亂,他就可以罵她個狗血噴頭,然后讓她坐在一邊看著自己吃。
這招,大概能把人氣哭!
不過流暢的切菜聲引起了他的注意,轉(zhuǎn)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竟然比自己還熟練的就下菜翻炒起來,還將調(diào)料拿起來熟悉了下位置,放回原處。
他為什么就認(rèn)為她不會做飯,讓她白白女票了自己這么多次呢?
不對,自己會做飯是個例吧?她怎么也會做才是奇怪的。
這個家伙……和自己太像了。
他走到陽臺將貓放了出來,揪著脖子摁在腿上擼。
他不是很滿意這樣的狀態(tài),可能是自己太放水了,程亦然輕而易舉的就霸占了自己的生活,比起自己當(dāng)初在她世界叩了半天門要好得太多。
這樣一點也不真實。
無論是她和顧煬的結(jié)束還是她現(xiàn)在對自己的游刃有余,他沒在這個人身上看到半點小瘋子的影子。
她是在演戲嗎?她是抱著怎樣廉價的心思靠近自己的?她回在無數(shù)次唇瓣相處的瞬間感到一絲的心動的?
為什么她總是游刃有余。
“沈濂,你在學(xué)校忙新生入學(xué)的事嗎?”程亦然將菜端出來,清一色綠油油的苦瓜放到了餐桌上,滿意的點了下頭。
“有事?”他回頭看程亦然。
她將圍裙放好,拿毛巾擦著手,隨意挽起的長發(fā)又幾率垂落在肩頭,沒有表情的臉龐也因此柔和了幾分。
他想起程亦然的母親警告自己離她女兒遠(yuǎn)點,他當(dāng)時答應(yīng)得很快,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問題。無論是在程母和自己眼里,小瘋子就是這樣一個需要好好保護(hù)的人。
但現(xiàn)在他便感覺到了違和。
她到底是將自己當(dāng)成一個陌生的死物一樣隨便做些什么攻略成功,還是將脆弱的自己隱藏了起來,用美好的姿態(tài)加入自己的人生呢?
“你什么時候?qū)W會做飯的?”他問。
程亦然不明所以,也沒在意,下意識就道:“我剛剛問你最近是不是在忙新生入學(xué),你怎么沒回答我?”
沈濂心底微微下沉,看著落日沒有說話。
“唔,我想知道你要忙到什么時候……”她隱隱約約意識到什么,連忙補(bǔ)救,“我是復(fù)明不久就學(xué)會做飯了,也就是十歲之后。不過做能吃的東西是在五六歲,一些水果、面包什么的。關(guān)鍵是不需要用火,沒有危險。”
說完,她頓了下,正對上沈濂探究的視線,放好毛巾匆匆離開,留了句:“慢用,我去點個外賣。”
“程亦然。”沈濂起身喊住她。
程亦然沒有停下,關(guān)上門疾步回到自己隔壁的小屋,靠著墻面對著空蕩蕩的客廳,緩緩垂下肩膀。
總之,現(xiàn)在,她不再是誰的小丑,也不再卑微的渴求一點點的火光,她現(xiàn)在自由而滿足,誰也不應(yīng)該去撕扯她過去惡臭的傷疤。
連自己也不行。
有了軟肋才會害怕,有了依靠才會無助,就如同在擁有的前提下才會有失去的概念。
她不知道如果身邊的人逼自己直面這些負(fù)面的東西,自己會得到什么。
是失望,再次自我毀滅嗎?
還是滿足,心花怒放地拿出刀子在這美好的一刻終結(jié)彼此?
她還是那個壞家伙,如欺負(fù)他人會產(chǎn)生快感之外,她還習(xí)慣用終結(jié)慶祝幸福,一個赤裸裸的,又壞又臟的東西。
她得做點什么去封印自己心里騷動的惡獸。
嗯,趙楠的生日的快要到了,答應(yīng)的禮物該準(zhǔn)備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