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然獨自品酒的時候，封箋溜到了趙楠身邊，示意她過來。
葉曉雪注意著那邊的動靜，還擔(dān)心程亦然阻攔，但她并沒有那樣做，很平靜的讓趙楠從她身邊離開了。
或許她對這個家伙又有了什么誤會，她給了封箋警告和壓力，卻沒有控制趙楠行為的意思……啊？只是這樣？
她不禁這樣想。
“你說他會成功嗎？”她問周維清。
“沒戲，我不抱期望了。”周維清專心和姐妹享用美食，“誰上去唱首歌啊！程亦然？！”
“就這么想聽兒歌嗎？”
“你要真那樣唱我們也那你沒辦法。”
“隨便哼兩句也不是不行。”
程亦然端著酒杯上去了，臺下呼聲一片。
葉曉雪喝了口果汁，搖頭道：“世事無常~”
陸修陽：“……”
她一扭頭就對上了他視線，奇怪道：“不是，你看我干什么？”
“沒有。”他笑得釋然，“你說得對。盡力就好。”
葉曉雪：“……”
這家伙……奇奇怪怪的！
程亦然說的哼兩句是真的哼，沒有歌詞，清澈干凈的低音，平穩(wěn)透亮張力十足的高音，旁邊的姐妹不由嫉妒。
“仗著聲音好聽為所欲為！”
另一邊，封箋拉著趙楠，委屈的問：“程亦然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我說好要買單的。她怎么搶過去了？”
“不清楚。可能是江湖規(guī)矩什么的吧。”趙楠下意識拍著肩膀去安慰他，“我覺得她是不情愿跟著我在這蹭吃蹭喝，有失身份。總之她得有排場。”
“可是我給你安排了驚喜。”他嘀咕，“她這一手，大家都不會配合我了。”
趙楠回過神，將手從他肩膀上拿開，無所謂道：“不必非得這個時候，而且我覺得用不著……”
“不。”封箋正襟危坐，“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她渾身充滿了抗拒：“我也有，不然我先說吧。”
他不知道她接下來會說什么，反正現(xiàn)在準(zhǔn)備不夠充分，表白也太倉促就更失敗了，他在尋找一個讓人感到寧靜的時間。
不是現(xiàn)在。
“你先說吧。”他道。
趙楠視線飄到臺上燈光聚焦的程亦然身上，給自己充了點電，柔聲和封箋道：“我知道你喜歡我，但很抱歉。我現(xiàn)在回應(yīng)不了你的感情。”
封箋表情一僵，笑容消失在了嘴角，大腦一片空白。
他原本還很緊張，他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成果后會和她手牽著手奔赴考場，他們一定會拿到不錯的成績，踏進同一所大學(xué)……
可他從未想過失敗會怎樣，當(dāng)這一切化為泡影……孤身一人的他，又該何去何從？
他怔怔的看著垂頭不敢看她的女孩。
“我們也不應(yīng)該在最后一點時間放縱自己，你會有更好的未來。很慶幸遇見你……”趙楠的聲音越來越小，停頓了一下，說，“對不起，我不適合。”
“為什么？”封箋扶著她的肩膀，眼睛瞬間浸濕了眼眶，哽咽道，“你不是喜歡我嗎？還是我哪里做錯了？”
“是我的問題，你沒有錯。”趙楠淺笑，伸手掰開他的手指，“你的喜歡，我很感謝。不過還是忘了我吧。”
解放了肩膀，她起身決然地往外走。
程亦然從臺上下來，拉著她回到座位，一邊道：“你是我的朋友，我是這房間的主人，要走的不是你。不然我會很為難。”
趙楠被摁回沙發(fā)，神情還有些茫然。
程亦然舉起一杯酒：“它和我選一個？”
她回過神，伸手接過酒杯：“還不至于要死要活。但你幫我攔著點，別讓我喝太多。”
另一邊的封箋看著她皺著臉一口悶下杯子里的酒，彎腰拿起自己的外套，大步離開了房間，走廊外空氣寒冷，他哭著穿上外套，戴好帽子腳步不停的往外走。
不是我的了。
美夢結(jié)束了。
哭過就該醒來了。
封箋。你沒錯，做得很好。只是心意相通的人，不是她。
-
趙楠知道喝酒傷身，但她想著喝醉一次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就這一次而已……
但她發(fā)現(xiàn)她喝不醉！反倒是一邊陪著她的程亦然醉了！！
但她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只知道她開始轉(zhuǎn)著腦袋四處亂瞟，不太專心，接著卻抱起了身后的坐墊，突然哭唧唧道：“我沒有小熊！別人家的小朋友都有……我沒有！”
趙楠：“！！？”
發(fā)生了什么！？
程亦然哭得傷心欲絕：“我只有小枕頭抱抱假裝我有小熊這樣子，沒有人會給我小熊！”
趙楠手足無措：“你你你干嘛突然演起來了？是不是喝醉了？”
“我只是想要小熊啊，我沒喝醉，你太壞了嗚嗚……”程亦然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看得她心都碎了。
這是個什么小可憐啊。
她揉著程亦然腦袋，將身后的坐墊也塞給她：“看，拼接一下就是小熊了。”
“屁！我要的是小狗！”程亦然憤憤不平的將坐墊給砸了。
趙楠：“……”
別喊這么大聲，你形象不要啦！而且你也太無理取鬧了吧！
她差點沒忍住用坐墊糊她臉上讓她安靜。
“噓！乖，干凈。我?guī)銜心现小！壁w楠做賊般小心哄著程亦然，說完連忙去找她外套，喝周維清道，“這里交給你了，我把程亦然送回去，她喝醉了。”
周維清捂著肚子樂不可支：“剛剛我聽到她在撒嬌了，你還記得上次音樂巡演的時候嗎？她人設(shè)又崩了。”
趙楠：“……”
啊這……當(dāng)時她叫的還是沈濂的名字。
自己的事都沒搞明白，先替別人心疼了一波……也不算心疼，說實話……挺甜的。
她笑了下：“我先帶她走
“不留一會兒嗎？”周維清有些擔(dān)心她，“送她回去再來？”
“不早了啊。”
“不行！來我家也要來，今晚和姐在一起！”她強硬道。
趙楠無奈點頭：“好。不過你不用太擔(dān)心我。”
“你也喝了不少吧，我和你們先回去？”
“你看我像醉了嗎？”
“誰知道你。”周維清瞪她，豎起兩根手指，“這是幾？”
“這是手指。”趙楠推開她的手，越過去將外套拿過來，“走了走了，我怕她人這么會兒就丟了。”
回到原來的位置，趙楠發(fā)現(xiàn)陸修陽拿著草莓在逗程亦然，程亦然嫌棄地躲開他。
“你看看你，喪心病狂。”趙楠表示鄙夷。
陸修陽滿臉無辜：“要回去了嗎？”
她將外套遞給程亦然，說道：“再不把她帶回去都要耍酒瘋了。”
“我覺得她還蠻乖的。”
陸修陽剛說完，程亦然抱著外套撕心裂肺道：“你為什么把我小熊給殺了！”
陸修陽：∑(口||
趙楠：“……那是你外套。”
“它肚子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張皮，你們這些壞人！”程亦然將臉埋在外套了，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
陸修陽站起身，干脆道：“廢話少說，我送你們回去吧。”
趙楠扯她懷里的衣服，一邊道：“松手松手，姐姐幫你把熊變出來。”
“要大一點點的，棕色的。你知道要多大嗎？這樣……”
趙楠趁她比劃，把外套搶過來披她身上，拍了拍她胳膊：“好了，這么大只熊滿意了吧？走吧。”
“你騙三歲小孩嗎！”程亦然淚眼汪汪地控訴，見趙楠轉(zhuǎn)身走了，她連忙起身小跑跟上，一邊嘀咕，“我就是要跟著你。”
陸修陽憋著笑，繼續(xù)拿草莓引誘她：“快來嘗嘗吧，小熊都是吃草莓的~”
程亦然低頭湊過去咬，趙楠再后面將她拉走，讓她咬了口空氣，小臉茫然不解。
趙楠語重心長道：“陸修陽，我是為了你好。她要清醒過來，一定會殺了你的。”
“啊，好危險。”程亦然怕怕地縮進她懷里。
陸修陽干笑了兩聲，一口消滅了草莓，幽怨地看著她倆。
才出走廊，隔壁的房間也走出來一個人，拿出煙盒，轉(zhuǎn)過來，看到趙楠她們，啪一下將煙放好。
趙楠對上沈濂的死亡視線，默默后退半步：“好巧……”
程亦然正拽著她袖子，看了沈濂一眼，又看了一眼，隱隱約約意識到什么，抱著頭蹲在了趙楠屁股后面，嘀咕道：“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還以為她真在認(rèn)真學(xué)習(xí)，沒想到居然跑到這里玩。
沈濂過去提著程亦然領(lǐng)子想要將她拎起來，程亦然脫開外套，緊緊抱著趙楠大腿。
他臉一黑，將外套搭在胳膊上，單手抓著她胳膊將她拎了起來。
趙楠緊緊護著自己褲子，和沈濂道：“她是陪我過來的，喝醉也是陪我喝的……只是我沒醉。”
程亦然松開趙楠，淚眼婆娑地觀察沈濂。
沈濂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點了下頭，和趙楠道：“你們回去吧。”
看來今天花的錢得姐妹先墊一下了。
她想著，推開門回到房間，陸修陽將外套穿好正要出去，看她一個人回來有些詫異：“程亦然人呢？”
“外面。”她神神秘秘道，轉(zhuǎn)身將門打開了哥縫，兩人趴在門縫看向走廊兩人。
沈濂拿著外套，已經(jīng)給程亦然穿好了一只袖子，拎著另一只板著臉說：“伸手。”
程亦然乖巧地伸出手，放在了他的胸口上。
“占我便宜？”他兇巴巴地抓著她手腕伸進另一子袖子里，給她整理領(lǐng)口和拉鏈，一邊道，“想討打？”
“小熊。”程亦然眼睛發(fā)亮，抱著溫暖的沈濂喜極而泣，“我終于找到你了，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