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正在進行中，中南中的學生都乖乖坐在屬于自己的席位里，沈濂從后臺走進席位，引起一片騷動。
“啊啊啊啊啊~！他朝我走過來了！”
“好帥啊啊啊啊~！我不行了！快來蹂躪我吧~！”
“你在講什么羞恥的東西？”
“感動！我從來沒見過那個男人穿黑襯衫能穿得那么好看！”
“要身材有身材，要氣質有氣質！黑襯衫就是為他而生的~！吹爆我男神！！”
“兩米八氣場！太man了！迷暈我~！”
“我剛剛好像看到男神的襯衫上繡了東西。”
“我男神襯衫一向純黑！看這該死的高級感！等等，好像真的有東西。”
沒等她們討論出來，沈濂的步伐突然停到了過道上，一女同學旁，眾人頓時轉移了注意力，目光兇狠的盯著那位女同學。
發呆的趙楠成功被數道灼熱的視線喚回了神，一臉懵逼抬頭。
沈濂在她頭頂低沉平和的吐出一句：“跟我出來。”隨后轉身走人。
趙楠不假思索的爬起來跟上去，生怕慢了一步，會被后邊虎視眈眈的眾女撲上來撕碎。
跟著沈濂回到后臺空曠的地方，趙楠心有余悸的回頭看了眼外邊鬼哭狼嚎的場景，默默移開視線。
沈濂轉過來，靠在一邊的桌上，開門見山道：“程亦然有沒有找過你？”
“沒有。”趙楠垂頭喪氣道，“我找過她，跟她……道歉。”
“她怎么回你？”
“她說不怪我，說她不想和我交朋友，然后讓我滾了。”
趙楠簡單交代，想了想又道：“她還說自己不是好人，我覺得不僅是那次我們幾人的信任問題，她還有其他心事。”
沈濂沉默。
他這些天能管得了這祖宗，倒不至于就認為自己在她心里能如何，主要還是靠她自己配合。她不愿意配合的話，事情就根本無解。
他這些天也有在程亦然面前晃，每天見她一副精神百倍沒心沒肺的樣子，哪里會跟自己提什么心事？
只祈禱希望她心里有數，這事也逼不得。
不過……
沈濂抬頭：“她跟你說她不是好人，然后拒絕跟你交朋友？”
趙楠點頭：“是這樣的。”
“你知道嗎，正常情況她會直接將你趕走，不給任何理由。”沈濂道，“就算我也一樣，不到迫不得已她不會尋求我的幫助，我們之間的隔著的東西其實比表面看上去還要多。”
趙楠想到程亦然特地問自己朋友是什么，這時也反應過來，可能她從沒將聞嘉魚、沈濂這些和她看起來很親密的人當作是朋友。
“她很在意你，比聞嘉魚比我，都要在意。”沈濂點頭，“關于她，你做的并不少，雖然有時并沒有什么卵用，還會幫倒忙，但你在她心里，有獨特的位置。”
“嗯。”趙楠鼻子酸酸的，“我感覺得到。”
自己和程亦然之間有種默契，是程亦然在情不自禁的接近自己，卻在那天說“討厭”自己，就像看到糖果明明很開心，遞到手里卻不敢收，瘋狂往外推。
原來她生病了，不能吃糖果啊……
沈濂看她明白，道：“那好。既然那天的事你道過歉，她也不怪你，我就不找你麻煩，你對程亦然到底還有沒有耐心，我也不干涉。我只希望她一切安好。”
趙楠：“……”
神特么不干涉，你這話里話外不就是“你要不作為我就得找你算賬”的意思嗎！？而且之前替程亦然肯定自己，就是要將自己跟程亦然綁起來吧！！
神特么不干涉！陰險！
沈濂管趙楠在腹誹什么，諒她也不敢直接懟，干脆轉身走人，還道：“后頭要人，你去問有什么要幫忙的。”
敢情你還順便抓一免費勞動力！趙楠欲哭無淚，走到后頭去。
不過倒沒看他們在忙，一切都進行得井然有序，她過去問的時候，不出所料被拒絕了。
“現在還好啊，不忙，謝啦~！”
趙楠：“……”所以沈濂這是欠揍嗎？
學生會的人還在聊天，看她在這杵著，熱情地將她也拉了進來。
“趙楠你怎么也在這？誰讓你過來的？”
“沈濂，他說這里忙。”
“不忙不忙，一切正常。”
“那就是說你跟他見面了？面對面那種？！”一姐妹突然道。
“啊？我我我一直低著頭！”趙楠被嚇得不輕，怕跟前又是一枚沈濂的狂熱粉絲。
對方果然失去了興趣，不過卻是道：“我還以為你能看到那句英文。”
趙楠疑惑：“你說什么英文？”
“沈濂襯衣胸口那一串小英文啊。以我的眼力，確定以及肯定那倆狗頭是有人特地繡上去的，沈濂的黑襯衫不會有這種幼稚的東西！我猜是女朋友！！”
“完了，我也覺得。不過好想知道那句英文究竟是什么。我們哪里敢直視沈濂啊~”
趙楠歪頭想了想：“我好像，依稀記得是I'm a big……study……不對，是stupid dog？”
眾人：“？？？”
有人驚醒，深沉道：“女朋友實錘。”
眾人：“！！！”
趙楠：“……”
什么女朋友，不可能是女朋友，女朋友還沒到手。
大概……是程亦然的杰作吧。她覺得筆跡有些熟悉。
-
沈濂再次從后臺出來，從中南中聽眾席穿過，特地換了一條路，在靠近葉曉雪的地方，轉過頭投下一個冷酷的眼神，兩秒后移開視線。
葉曉雪僵在座位，臉色煞白。
因為這一眼，關于她的話題如病毒般在周圍傳開，有好奇有貶低，不過最后以貶低獲勝，女生們猶如找到了組織，瘋狂加入無腦抹黑的隊伍。
葉曉雪聽著身后不堪入耳的言論，身邊朋友的據理力爭，痛苦的閉上雙眼。
沈濂表示，他確實是故意看她一眼，其實他更想上去給她一腳。
他越想越不得勁，自己的人居然被一女的給打了，而且那女的現在還好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坐著！得找個理由讓人再把她打一頓……
沈濂出了中南中校門，打車前往醫院探望陸修陽。
這事已經放置了一星期，現在才有時間去幫小瘋子收拾爛攤子，他計劃著以后安排點什么好玩的活動給小瘋子補償一下。
醫院，陸修陽病房里還有陸母。
沈濂沒直接進去，靠在墻上拿出手機打發時間，屏幕上卻映出領口那只傻狗的樣子。
他伸手用指尖輕輕摩挲著她不知道從那里剪下來縫上去的圖，突然意識到這東西真的挺蠢的，自己怎么就穿上去了呢？
還一連穿了好幾天。
不過總不能扔了吧，看她縫得這么辛苦，指不定還扎傷過手……
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現在比賽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還沒去看她表現的怎么樣，有沒有劃水，估計沒多認真。
習慣就好，像她交上來的讀后感，已經比前期情緒發泄的寫法好多了，很理性客觀，雖然還是有些她慣用的陰陽怪氣……
胡思亂想又過了二十多分鐘，沈濂都要等不及回去找他的小瘋子了，陸母卻在他耐心耗盡的一刻離開了。
看她走遠，沈濂推開病房沒鎖的門進去。
陸修陽已經躺下，發覺有人進來，抬頭看了眼，見到沈濂時愣了下，忍著疼痛坐了起來。
“不用太緊張，你可以躺下。”沈濂說道。
陸修陽搖頭，警惕道：“你來干什么？”
“我來告訴你，帶著你身邊的爛事離我的人遠點。”沈濂毫不客氣，“你救了程亦然，但這份人情記在我的賬上，不要讓我看到你靠近她，明白嗎？”
陸修陽抿唇：“我不會用這個人情做什么，你可以收回去。當時我救程亦然，只是因為她在我身邊，并沒有因為她是誰。”
他頓了下，抬眸一字一頓道：“不用你來警告我。”
沈濂目光一寒，冰冷道：“有不用我警告的自覺就好，下次直接動手，做好準備。”
“程亦然不是你的人。”陸修陽說。
沈濂要邁出去的腳頓住，回頭和他對視了幾秒，對峙的火花宛如實質在空中劈里啪啦四濺。
沈濂扯起唇角，皮笑肉不笑道：“別惹我，你還不配讓我動手，但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哭。”
陸修陽沉默，他覺得自己不該跟一個校霸爭論，對方不可能會跟自己講道理，那樣做毫無意義。
盡管他非常反感這家伙跑到他這里來宣示主權。
沈濂摔門離開。
陷入一段情感的少年總是缺少自知之明，他在前頭給程亦然鋪路，這家伙卻在后頭當蛀蟲，在他小家伙身邊蠢蠢欲動，警告他別為了滿足自己的感情毀人前程，還被針對。
他還能怎么辦？告老師唄！
讓張達明把這家伙從程亦然身邊支走，不然太煩人了。
再次趕回中南中，沈濂買了瓶飲料回到比賽場地，穿過觀眾席來到遠處的小高臺。
程亦然正在和張達明劃水，需要他們開口的機會并不多，但程亦然聽得很認真，一邊聽一邊翻書。
張達明倒是很興奮，一直拉著程亦然說話。
“程亦然。”
沈濂的聲音傳來，程亦然轉頭，一瓶飲料迎面飛過來，她抬手接住，低頭看向走過來的男生。
“給你錢去買水，你買什么冰棍。”
“是工具人也就算了，水都要自己買……”程亦然小聲嘀咕，扭開瓶蓋，發現是松的，神情有些震驚，“這水你是不是喝過？”
沈濂嫌棄臉：“你他媽在想什么，我幫你扭開的。”
程亦然老臉一紅，抱著水扭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