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介紹已經進行到了尾聲，由最讓人緊張和期待的兩位校霸做最后介紹。
程亦然和門口的班主任對視一眼，起身很乖巧道：“我叫程亦然，擅長英語，愛好學習，很高興認識大家，希望在相處的日子里能夠成為大家的噩夢，以上。”
張達明笑容逐漸消失。
乖巧個屁。
眾人要鼓掌的手停在半空，尷尬的看著坐下去的校霸。
果然，期望校霸不搞事是不可能的……但似乎很有個性！？
張達明以為這就是最后一位，沈濂就是自己來湊數的，他不趕出去就不錯了，哪用得著他自我介紹。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沈濂站了起來，雖然是不起眼的角落，但盛氣凌人的氣勢讓他看起來像是從龍椅上起來，環視一圈，目光攝人心魂，讓他們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有一說一，雖然是他們不怎么見過，傳聞還很殘暴的校霸，但俊美而威嚴的一張臉確實絕色，讓人完全生不出半點厭惡。
和虹膜異色癥的同桌比起來，這兩個似乎處于兩個極端。
“沈濂，愛好程亦然，全能。接下來兩年多多指教。”
這個愛好是他們沒想到的，如果是旁人他們還會起哄，但人家是校霸，他們的手再次感到無處安放。
“很酷。”程亦然鼓掌，扭頭和他道，“這就是你的示好嗎？我接受了。”
沈濂：“……”
我是滿分天才好不好！你既然決定要拿出成績，怎么連跪舔老子的自覺都沒有！？
全班人跟著鼓起掌來，為了那一句“全能”和這張盛世美顏，太值了！
沈濂刷了一次存在感，班里的人對角落兩名校霸也沒再這么害怕，少男少女頻頻回頭偷看。
張達明聽到沈濂自我介紹后神色很震驚，這家伙說接下來兩年多多指教，也就是說他肯用一班學生的身份跟著這群學生畢業高考了？！
沈濂出身書香世家，七大姑八大姨隨便拉個出來就是國之棟梁的人物，耳濡目染下想平庸都不行，更變態的是他自身也非常努力，初中時便與當時高考生同場考試，拿到了極高的分數。
但沈父不喜歡他的早慧，沒有將他直接送去名校，讓他按部就班和同齡人上學。
沈濂也沒意見，是那種老師請假還能讓他代課，隨便幫周測出幾道題的學神存在，很沉穩低調，沒有人不喜歡。
祖父去世后便性情大變，之后的事都知道了。學校原本想他不來就不來吧，等入校時間一到，安排和他老同學一起高考，結束后畢業證發下去。
沒想到他居然自己給自己留了個級，主任怎么說的？他怎么沒收到通知？？
和張達明一樣疑惑的還有聽過沈濂傳說的同班同學。
張達明愣神后沒人主持的空檔，他們的議論聲越來越大，程亦然虹膜異色癥的眼睛話題沒能維持住兩分鐘。
程亦然聽著皺眉，扭頭看沈濂：“你好吵。”
沈濂：“……”
吵的是我嗎？你又在賴什么！沒理你還故意招惹我吸引老子注意力？！
沈濂把書一摔，怒聲道：“安靜！一個個的事太少嗎？”
教室頓時一靜，張達明也反應過來，連忙走向講臺：“沈濂！注意言辭！”
程亦然也道：“你突然發什么火，嚇我一跳。”
“不是你說我吵嗎？幫你喊安靜又有意見。”
“啊……不是，我是說關于你對傳言也太多了，他們議論得真激烈。”
“……縮寫成‘你好吵’這對嗎？”
“我覺得妙。”
“……”
程亦然真不是要逗沈濂，她聽著他們說沈濂平生的事如數家珍，有種大型粉絲見面會的既視感，忍不住吐槽了句。
“下面我們開始班干部競選！有意向的同學上來拉票！事先聲明啊，我要的班干部必須在其位！謀其職！別給我整那些虛頭八腦的！”
排名這么靠前的人沒幾個是甘于平庸、成為被管束的那一個。
張達明還沒說完，就有好幾個人同時站了起來。
有人起哄讓他們沖，又有不少人朝講臺奔去，爭先恐后，一時間場面非常激烈。
程亦然躍躍欲試：“我想競選班主任。”
“你怎么不去競選校長？”沈濂不忍直視，“對自己有點自覺，你當過班干嗎？拿什么和他們爭？”
“不同意的放學校外見，我看八成能得手。”程亦然嘀咕著，疊好發下來的新書。
要成為一名大佬，當然要爭取當個領導者！她覺得可以試一試，不服來戰那種。
“就算可以你拿什么管好他們？”
“我不是說要當他們的噩夢嗎？用不著管好他們。”程亦然覺得很有挑戰性，起身就要上去。
沈濂斜了她一眼，沒阻止。他覺得張達明不會讓她胡鬧的。
此時一個爽朗的男孩正在自我介紹。
“我籃球、足球、乒乓球都很厲害，在運動會上是全場主角的存在！而且我能教你們一些運動拿分的小技巧，喜歡運動的不喜歡運動的都可以分分鐘完爆你的對手！一點也不虧！”
程亦然就邁著沉穩的步伐從過道走向講臺，站到男生身邊，讓底下的人十分疑惑。
男生愣了愣：“你要干嘛？”
“體育委員？”程亦然旁若無人的問他。
男生很茫然，扭頭求助的看向班主任。
張達明示意他沒事，和程亦然招手道：“別給我搗亂，過來！”
“我不是搗亂。”程亦然義正言辭。
“你打擾人家了！給我過來！不然去外面罰站！”
哪里有打擾到他了！我都沒開始說話！程亦然氣得瞪了他一眼，憤憤走過去。
臺下的沈濂有些哭笑不得，他懷疑這家伙就是上去走一圈搞笑的。
底下的人也在偷笑，他們可能對中南中的校霸有些誤會。
兩個校霸扎堆，沒有大聲喧嘩擾亂課堂秩序，沒有騷擾同學，連課外書手機這些東西都沒玩，只是說話囂張，行為大膽了些。
更戳他們萌點的是，班主任一叫就乖乖過去了！這也太給校霸丟臉了吧！
競選恢復正軌，開始投票環節。
張達明板著臉讓程亦然站到走廊外，厲聲問：“不是搗亂你上去干什么！搭訕啊！”
誰要去搭訕！
程亦然又抬頭瞪了他一眼：“我要競選。”
“人家還在臺上，你就候那了？是不是等會兒要把人扔下去！”
“我就是想讓他講快點下去，太莫急了。”
“誰教你這樣插隊的？！”張達明被逗笑了，“現在是競選體育委員，你要當體育委員？”
“我要當班長。”
“你這樣當什么班長，給自己一個想揍人就揍人的借口？”張達明揚起手就要打她，“你還當他們噩夢呢！是不是也要當我噩夢？！囂張啊你！”
“我是認真的！”程亦然快步閃開，往后門走，平靜道，“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們聽話，管人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張達明不置可否，靠著門框道：“下次別跑上去打斷別人說話，一點也不尊重人！”
“盡量。”
程亦然又從后頭淡定走了回來，一點也沒有被訓斥的自覺。
陸修陽聚精會神的看著程亦然起身從位置走出來，又經過講臺從走廊饒了一圈，他的腦袋也跟著扭了一圈。
約莫一個月沒見，陸修陽很想念她，可是他連對方照片都沒有，只能日復一日一遍遍地拼湊她的臉。
在他心里，程亦然渾身豎滿尖刺，一旦靠近就會像小野貓一樣做出攻擊的姿態，緊張、暴怒，還帶著怨恨。
這種怨恨大概來源于彼此截然不同的遭遇的落差，畢竟她一直不曾被公平對待。
他一直將她當成惹人憐愛的小可憐。直到剛剛，這個小可憐形象完成崩塌了。
她很平靜。
不同于對陌生人的冷漠，她的平靜像沒有波瀾的大海，又像即將來臨的暴風雨，隱藏著某種無法預知的瘋狂。
他有些茫然。
不過他看到班主任和她談了幾分鐘，剛剛叫程亦然從講臺下來的態度也有些奇怪，他感覺班主任對她莫名的有耐心，并不像上學期那樣頭疼。
班主任到底和她說了什么？
陸修陽皺眉冥思苦想，電光火石之間，他想起程亦然中午出現時和顧煬扭打在一起，那時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還和以前那樣歇斯底里，能看出心情很糟糕。
她遇到了無法解決的難題，但在班主任的引導下，她找到了正確的答案，對嗎？
“修陽，你不競選班干了嗎？”葉曉雪趴桌上掩著唇低聲和旁邊的家伙說話。
陸修陽擰著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了，一點也沒聽到。
葉曉雪氣得想拍他腦袋，又怕被人抓住把柄說事，硬生生忍住了。
和陸修陽分到一班是在她預料之中的，而且她還和陸修陽坐到了一塊，不過天公不作美，中間隔了條過道。
這沒什么，更讓她震驚的是，程亦然居然也在這個班級！她實在是為這個班的紀律和陸修陽擔心。
還有芳心縱火犯沈濂。她只對陸修陽感興趣，但身邊的女生無一不對后排的沈濂亮起星星眼，化身為扭扭捏捏的花癡！
實在是太混亂了，這個班級不會又一天會解散吧？
葉曉雪表示很憂慮。
“修陽！”
“啊？什么事？”
她鍥而不舍的繼續騷擾，終于將陸修陽喊回神。
“我說，你要不要競選班干？學習好不代表紀律也好，以前我們班也有班干化公為私，一點責任心也沒有，搞得班級烏煙瘴氣，還不如自己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