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們在沙灘上玩了一下午,加上晚飯,回去時已經(jīng)傍晚。
程亦然被琳瑯滿目的土特產(chǎn)吸引,脫離了隊伍漫無目的游蕩。
沒瞧一會兒,她敏銳的聽到身后有節(jié)奏可疑的腳步聲。普通人當(dāng)然是不會察覺到的,但她對危險的直覺堪比野獸。
確定是被人跟蹤后,她不動聲色掏出了手機。
但對方的謹(jǐn)慎超乎她的想象,手機的出現(xiàn)如同打響信號槍,身后的人蜂擁而上。
程亦然拔腿就跑,拉開距離后轉(zhuǎn)身掏出武器,準(zhǔn)備迎敵。
卻在這時身后伸出一雙手,拽著她的胳膊拉進(jìn)狹窄的小巷。
可憐并不是英雄救美,程亦然被奪下刀一拳打倒在地,另一只能看的眼睛被打得暫時失明。
身后又伸出一雙手拉著她往深處拖拽……
程亦然吃了一頓毒打,五臟六腑都在絞痛,腦子宕機半晌,終于有聲音隱隱約約傳來,隨后傳來窒息感。
“……我嗎……丟臉……不會放過你……給我舔!”
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被掐住了脖子,眼睛怎么也睜不開,一句句怨恨狠毒的話語在耳邊響起,聲音刺耳凄厲,她分不清究竟是誰。
或許是姚靈君,又好像是樊湘水,還有點像李笑笑,像……
“你要逃到哪里去?”
自己的聲音在腦海里炸開,嘈雜聲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程亦然感覺自己從高空被扔下來……
這是夢。
她這樣告訴自己,用力掙開雙眼,看到的還是黑暗。
不一會兒,屋里物品的輪廓顯現(xiàn),程亦然緩緩呼出一口氣,陷入柔軟的床墊里,濃稠夜將她層層包裹,空氣似乎也遠(yuǎn)遠(yuǎn)跑開。
“這不是夢……”
她聲音嘶啞道。
“做噩夢了?”
耳邊傳來沈濂的聲音,程亦然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然后摔倒了地上……
沈濂起身,淡定道:“你不要怕,我就是坐累了上來躺一會兒。”
“你怎么會在這?!”程亦然坐在地上道。
看她做了噩夢,沈濂不舍得懟人,溫和地解釋道:“明明是你跑過來,說那邊要和幾個人一個房間,不想睡,要占了我這。”
程亦然想起來了,總之過程就是一頓胡鬧,不過她記得最后將沈濂趕走了,他居然又溜回來。
沈濂內(nèi)心很緊張,生怕小瘋子追究,他真的只是不甘心被趕出來,溜回來后就一直坐椅子上玩游戲。反正下午被她埋之后他就回來睡過了,今晚決定不睡。
他是因為坐太久了趁下新游戲的時候上床躺了會兒啊!絕對沒做什么!
盯著她看不算吧!?
他決定先發(fā)制人,道:“大家都是好兄弟,床上躺一會兒沒什么吧?”
這個問題超綱了,程亦然無法回答,她還在迷惑自己到底是怎么把沈濂趕出去然后躺他床上睡覺覺的。
中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沈濂看她也沒什么反應(yīng),頓時放松了,起身打開燈,看了眼手機。
“現(xiàn)在凌晨三點,玩會兒手機就天亮了,還想睡覺嗎?”
程亦然瞇了會兒眼睛,抬頭和他道:“你究竟是什么玄幻物種,你是怎么做到那都有你的?”
要是獨處的話,此時她還會被空虛感包圍無所適從,當(dāng)然她會找些事做。但沈濂突然出現(xiàn)打斷了這種節(jié)奏,僅僅站在那里就能感覺到一切安好……
她更不知所措了。
沈濂輕哼一聲,手指敲著桌面:“那你是喜歡還是討厭?”
“討厭。”程亦然小聲嘀咕,爬到床上掏出手機,“來吧,游戲。”
沈濂頓了頓,試探著靠近床,見對方?jīng)]反應(yīng),一屁股擠了上去,拿出手機快速道:“我們玩?zhèn)不一樣的。”
程亦然沒注意他的這些小動作,乖巧點頭:“嗯吶,都聽你的。”
“攻略游戲。”
“……”
程亦然不太樂意,并感到羞恥……第一次玩的時候第一關(guān)都過不了!
沈濂更沒有研究了,不過他覺得看小瘋子選擇應(yīng)該挺有意思的。
兩人開始比試誰能先一步攻略一個人物,最后卻被他們硬生生完成了惡搞游戲,輪流給主人公出餿主意……
游戲里豐富的社交活動,人物嘻嘻哈哈的對話,NPC相處時的溫情,程亦然都表現(xiàn)得很沒有耐心,沈濂直覺不對勁。
“剛做噩夢了?”
“沒有。”
噩夢的定義是什么?給人帶來恐懼焦躁的夢境。她一沒恐懼二沒焦躁,當(dāng)然不是噩夢!
“為什么呼吸這么重?”
“你還聽我呼吸?惡心心。”
沈濂老父親語氣:“我好好問你話,你刺我干什么?”
“兄弟不用來懟,那就毫無意義。”程亦然義正言辭,抬頭瞪他,“我做夢你都要管?”
“不行嗎?這么關(guān)心你的兄弟你去哪找?”
“這可不叫關(guān)心,沈濂。”程亦然抖腿,囂張道,“你不能老覺得我哪里有問題,雖然在你看來我確實有問題,但那就是我,不要試圖控制一個人的喜怒哀樂。”
沈濂沉默片刻:“所以,你不喜歡這個游戲?”
“我不喜歡劇情,但我喜歡做些減好感度的選項,看他們生氣又不能那我怎樣的樣子。”程亦然張開雙手,中二道,“游戲就是游戲,你不需要在里面演繹真善美,怎么開心怎么玩,對吧?”
沈濂郁悶極了,他不就想知道小瘋子是不是夢到什么不好的事,將情緒帶出來了,就幫忙開解一下嗎?
他都把這祖宗當(dāng)易碎物品小心翼翼照看了,怎么就做錯了!?
正常情況下不應(yīng)該是為他臉紅,陶醉,最后愛上他嗎?!可他居然被懟了!
顏值加持都不管用,小瘋子明顯對自己沒有好感!他不玩了!走人!
沈濂氣得甩手走人。
程亦然津津有味地看著沈濂吃癟,見狀抬手道:“勞煩回來時帶份早餐。”
這種自以為是的小男生就不應(yīng)該慣著,否則就會越來越蒼蠅!最后連朋友都沒得做!
雖然她也不想和這家伙做什么朋友,整天管著管那的折騰自己。
“餓死你算了。”沈濂走到門后,突然改變主意,“我們?nèi)タ慈粘觯槺阆氯コ栽绮汀!?br>
“我是夕陽派的,不看日出。”
“這可是海邊日出……”
“不去!”程亦然不耐煩。
沈濂氣得摔門就走。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十七年來的溫柔全死在她手上了!!
程亦然不去確實不是單純氣沈濂,她是真的不喜歡看日出,如果邀請她看漫天繁星她倒是會欣然前往。
不過要天亮?xí)r聞嘉魚給她發(fā)消息通知前往去下一個目的地的時間,還順嘴提了句他現(xiàn)在正在海邊看日出,問她要不要過來。
程亦然立即起身洗漱。
日出是沒什么好看的,但架不住大可愛好看啊!為大可愛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程亦然來到沙灘,不少人已經(jīng)三三兩兩聚集到這里,大多都帶著攝像機。她靈光一閃,覺得自己也得整一個。
不能把大可愛關(guān)起來藏在房間,照片勉強也能望梅止渴。
程亦然沒找到聞嘉魚,巡演隊伍也來了不少人,趙楠也舉著個相機,全身散發(fā)著文藝青年的氣息,面朝大海,滿臉都是對大自然的敬畏。
程亦然稀奇地探頭去看她相機。
“嗯?你也來了?”趙楠感覺背后有人,一驚后便笑起來,“看日出嗎?大海上的黎明也很美,對吧?”
“我和你們的審美不同,我喜歡看烏漆嘛黑的夜。”程亦然淡淡回了句,指著她相機道,“你攝影怎樣?對相機有研究嗎?”
趙楠給自己豎大拇指:“杠杠滴!可牛了!有什么想法嗎?”
小叔是攝影愛好者,耳濡目染下趙楠被激發(fā)了這項天賦,一學(xué)就上手。
“想買。”
“啊,以前沒玩過相機吧?”
“沒摸過。”程亦然用帥氣的表情說出了很卑微的話。
趙楠憋笑,大方將相機從三腳架上取下來:“借你玩一會兒。不過小白我還是建議你買個數(shù)碼相機先玩著。”
“不,我要最好。天才,直接學(xué)。”程亦然不以為然,接過相機。
“不至于不至于,我們這些用相機只是記錄下生活,用不著買那些拍雜志海報的,對吧?還是買個入門級的就好。”
趙楠手把手教了程亦然怎么用光圈和曝光的調(diào)整,程亦然將相機往她手上一塞就走了。
看來她還是喜歡隨便拍拍就是大片的那種感覺,可以問問那個自稱全能的大佬有沒有這項技能。
聞嘉魚很安靜的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程亦然費了不少功夫才找到他,爬上去道:“你這就不乖了,亂爬多不安全。”
他正入神的看著涌動的波浪,海風(fēng)將親昵的話語吹來,他轉(zhuǎn)頭看向爬上來的程亦然,莞爾一笑。
“你來了?”
此時天還沒亮,海平面泛起白光,逐漸驅(qū)逐黑夜,聞嘉魚展露笑顏的那一刻恰好停留在光明出現(xiàn)之際,程亦然微微睜大沒有受傷的一只眼睛。
可惜此時她手里沒有相機,但這一幕,她沒來由的相信自己能一輩子記住這個笑顏。
在石頭后方十多米的地方,沈濂咬牙切齒的看著背著光對視的兩人,覺得刺眼得不行,將手里給程亦然買好的早餐當(dāng)場給吃了。
程亦然啊程亦然,你在搞什么啊!他是你表弟,只能看不能吃,有什么好的!怎么不看看老子!
不僅顏值比他高,還能吃!!
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