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一銘悠然一笑,臉上充滿了好奇,而不是驚訝,這下該輪到小嚴詫異了,不過他刻沒有急著辯解,只是奉陪對方淡然一笑:“沒想到你居然能發覺出來。”
“我認識的小嚴本來只是個孩子,早就發現你不對勁了,不過念在你也幫了我們不少忙的情分上沒有拆穿你而已,老戰友了,報個名吧。”小嚴不緊不慢的拿起水壺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說:“名字不過就是個稱呼,我現在暫用這孩子的身體,所以嘛名字就隨了他,其實在很多年以前有人稱呼我為巖魔,似乎你該聽說過吧。”小嚴說的輕描淡寫,眼中卻顯出得意的神色,一銘微微一愣,皺起了眉撓頭搔耳的說了句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不好意思,沒聽過!”
“啊?咳咳咳其實也沒事,那個,好像自從我死后就再也沒有記得我嘍,不過年輕人還是多出去走走見見世面的好,很多名人名事都要多聽聽,多記記才行啊。”小嚴干笑兩聲以掩飾尷尬,強帶著笑容接著說:“若要論起來你得逞我一聲叔叔了,我與你的父親曾是故友,與你母親也有一面之緣,分開時間久了就容易淡忘,你看你看跟你爸媽都長得不太像了,不過還好,外表能變,內心卻難變,你就像是他們兩個的綜合體,善良并充滿了征服欲,還有點小聰明。哈哈哈”一銘愣了愣,難怪他總是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矛盾的個體,在異界中這種矛盾就更加明顯,時而霸道,時而優柔寡斷,時而陰狠,時而多愁善感,有時候他自己都在猶豫,這樣的性格究竟能不能成為一名好的君主,不過后來他還是釋懷了,成不成為一個好的君主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讓人們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
“既然你是我父親的故友,那一定很厲害吧,我就不客氣了啊,您老人家一定得給坤都的建業出分力呀。”
“靠,難怪你一直以來都不拆穿我,偏要到這個時候才攤牌,原來是另有所圖,哼,小子我可是告訴你再厲害的人也會死,即使能像你父親那樣超脫了六道輪回,也不一定就能長生不死,最初我還以為他還活著,可是現在看來他確實是已經死了。”小嚴的臉色黯淡下去,透露出淡淡的哀傷,一銘卻沒有什么感覺,畢竟他對于自己的父母還處在一個陌生的階段,記憶里他們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倒是那個老人經常出現。想到這一銘猛烈地搖搖頭,他又想多了,不是說好了嗎,想不通的東西不要想,人就一生必須要快快樂樂的做自己喜歡的事,沒必要把時間都浪費在庸人自擾上。
“你也覺得很可惜是吧,不過沒關系,至少他還有你這么個好兒子,比起我這個孤家寡人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了,目前我最大的疑問就是誰把你父親的能量封印到你的體內呢?這可不是一個小工程啊。”小嚴托著下巴陷入思考。
“什么人偷聽,快快現身?”忽然櫻籬出了聲,把他們兩個都嚇了一跳,光天化日下兩人就一起出神這可是很危險的,小嚴輕咳一聲掩飾尷尬,對著櫻籬問道:“怎么了?”櫻籬一臉冷色手指對著對面的墻壁一指,一道熾熱的火焰鞭就脫手而出,“啪”一聲一個黑色的身影出現在墻角。櫻籬一驚,發現自己竟下意識的使用出火焰術,頭一低連忙心虛的躲進屋。一銘和小嚴均是一愣,距離他們這么近有人偷聽,他們居然都沒感覺到,還得讓櫻籬出手,通過剛才那一招櫻籬的謊言看來是被她自己拆穿了。
“鐵手?你怎么會在這?是赤炎派你來的。”一銘的臉頓時冷了下來,身體迅速陷入警備狀態,小嚴無奈的嘆了口氣,因為他看到鐵手和自己對視的眼神怪怪的,就像他們那時候交戰時的眼神一摸一樣。“你又想怎么樣?是不是想打架,打架的話就來啊。”小嚴朝他招招手,鐵手反倒退后一步。
“怎么,你怕了?”
“你現在還不能戰斗,我不會欺負受傷的人,本以為你不過是個孩子,跟你作戰不光彩,現在才知道原來你是異能界赫赫有名的巖魔,能跟你交手那才叫過癮,你們放心我什么都沒有做過,只是來打探消息的,得到了我需要的消息我自然就會離去。巖魔,咱們戰場上見。”說完鐵手轉身消失在墻壁中。“哎呦真煩人,惹上這么一個殺人狂。”小嚴頹廢的趴在桌子上,與他眼神很不符合的小手在臉上揉了揉。
“你不是很厲害的嘛,怕什么?”一銘邊說邊朝鐵手消失的墻壁走去,上前摸了摸冰冷的墻壁,確定敵人已經離開。“在這個小孩子的身體里我能做什么?就像你現在一樣,空有一堆強大的能量而不能使用啊。哎你別看了,他已經走了。奇怪,他是怎么進來的啊,外面不是有結界的嗎?該不會是”
一銘隨即心頭一緊,下一秒就沖出藥房飛快的朝城門地方走去,一眼就看到氺青瑤獨自坐在城門上發呆,“青瑤你下來,我有事問你。”誰知氺青瑤不但沒有理他還頭都沒回的就飛走了。“哎呀,這什么意思?怎么你們都躲著我。非要逼我動用絕招嗎?”
半個小時后之后,所有的管事都無可奈何的放下手中正在忙的事坐到了一起,一銘滿意的點點頭,清清喉嚨說道:“今天坤都中來了一位不速之客,關于這個問題不知道有沒有人來給我解釋一下。”一銘尖銳的目光掃過眾人卻沒有一個人說話。“都城讓魔族人的探子隨便進出,我說你們就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見他們還是沒有人說話,一銘點名問道:“阿昌,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
“呃”阿昌瞥了一眼干將心虛的回答:“我在陪著師傅鑄劍。”一銘一挑眉,“師傅?誰?”干將又把眉毛大幅度的挑了挑說:“我,怎么了?我就不能要個助手來幫忙?”一銘嘆了口氣,好吧這個大哥他惹不起,附和著點點頭,他把視線挪向了氺青瑤,“我記得一向都是狐妖一族來負責都城守衛的吧,青瑤你說說看。”
氺青瑤漫不經心的抬起眼皮瞄了一銘一眼說:“我的手下差不多都有了家室,已經不是我能掌控得了的了,人手不足,所以我也不知道。”
一銘身體一顫,差點就笑出聲來,“有了家室?這叫什么話,要是有了家室就不用守衛家園的話那坤都就不存在了,你們狐妖一族就是這么不負責任的嗎?你”一銘的訓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迫把視線從氺青瑤無所謂的臉上挪開,小倩揪揪他的衣袖,一臉為難的提醒道:“青瑤說的有家室其實就是有了小孩,她們大著肚子要怎么守衛啊,軍法不外乎人情,一銘你就通融一下吧。”
一銘倒吸一口涼氣,險些就氣暈過去,“媽.的,難不成都懷孕了嗎?坤都里哪有那么多男人,還是男人都成了種馬啊”“啪”氺青瑤忍無可忍拍桌子站起來,狠狠地瞪了一銘一眼深深呼吸兩次壓住怒火轉身走出去,還不忘重重的甩上大門,巨大的聲響以表示她心中的憤怒。“怎么了這是?我說話很過分嗎?”周圍的人都紛紛點頭,一銘尷尬的干笑兩聲,“那怎么辦?誰還有空余時間,總不能敞著大門讓別人隨便進吧,難道有結界也不行了嗎?”
“我看唐皇也不必緊張,或許那個人是跟著那天的大部隊一起混進的城,應該不會是結界出了問題。”少賢將軍冷靜的分析著問題所在,卻發現一銘的眼神有些怪異,“我現在關心的不是那探子怎么進來的,而是想說坤都的位置暴露了怎么辦?少賢將軍你手下不是有很多兵嗎,就不能分出一些來守城”
“不行,我的將士都是要上戰場殺敵的,決不能空做守城之用。”
“廢話,”一銘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手臂被震得生疼,眼眶中血紅一片,“城都沒有了還上什么戰場,少賢將軍不要太看不起守城兵,要是論起來他們才是國家的根基,守著國家,守著小家,要是這些都沒有了哪個兵還能專心打仗,民心如水,既能載舟,也能覆舟,越是動亂的時候就越要深入民心。”一銘激動的說著,雙目也越來越紅,“我知道身為君主我可能還不合格,不能夠讓你們真的信服,可這個君主不是我要當的,你們要做的事不是為了我,要守的城也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家園啊,為了在這里生活的每一個村民,每一個妖怪,你們都是賢者,都是能人怎么就是不懂這個簡單的道理呢,如果沒有人守護家那你們的吃喝從何而來,穿衣從何而來,打仗的糧草,兵器,又從何而來,沒有目標的杖是打不贏的,人只有在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的時候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天天說著為人民服務,為和平而戰,但是你們做了什么啊,咱們在做的各位都捫心自問,確實,你們不用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做的最少但是我會都補上,你們呢,也要補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