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還有什么話好說,你在廢話我就第一個把你推下地獄。”赤炎大口大口的呼吸,頭痛欲裂,鐵手是他以前就一起行動的手下,論起來現在他除了鐵手也就在沒有別的手下可以信任,沒想到他也會犯錯,還會這么理直氣壯的犯錯。“少主屬下是來帶話的,唐一銘一行人說一年時間為限,一年后開戰。”
“哼,你還給對手來長氣勢對我宣戰是吧。好,那你就給我下地獄去吧。”赤炎“噌”一下站起來,鐵手沒有害怕,也沒有躲閃,就那么靜靜的跪在那等候著赤炎發落,靜了靜赤炎盯著他輕聲問:“你為什么不逃?算起來你并不算是魔族人,你可以離開這里的。”幾位長老一聽都不禁羨慕的看著鐵手,誰知鐵手卻搖搖頭,堅定的回答:“鐵手是少主的手下,應當聽從少主的吩咐,只要是少主吩咐的鐵手一定做到,更何況”鐵手頓了頓又說:“咱們是從小一起達大的朋友啊,還有小六子,咱們三個從來都是形影不離的。”
赤炎的眉頭舒展開,他都忘了自己身邊還有這種自稱是朋友的人存在,“小六子呢?”赤炎忍不住開口問,鐵手搖搖頭,“死了。”
“怎么可能,我明明記得”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反正就是死了,身體干枯,像是被吸取了所有精氣,死在我的院子里。”
“你就一點都沒發覺。”
“完全沒有。”赤炎嘆了口氣,鐵手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心里很細,只要有一點動靜都難逃他的耳朵,也就是說如果殺死小六子的人逃過了他,高手,一定是個可怕的高手,忽然他想起了那個闖進地獄的人,那個人救走了妖嬈的靈魂。“去把小六子和柳絲扔到地獄,幾位長老還是要加快進程啊,明天如果還沒消息的話我可就保不住你們了。”赤炎語氣松軟,臉上卻帶著一陣陰冷。
魔獸谷中時不時飄出魔獸慘叫的聲音,搞得人心惶惶,赤炎和鐵手把小六子和柳絲的身體放在一邊,恭敬地對著谷中喊道:“求見魔王。”“孩兒有事稟報父王。”
“有什么事就快點說,別浪費我的時間,我要的東西呢,帶來了沒有。”鐵手趕緊把兩具尸體推了下去。“哼,什么鬼東西,我要活的,我要活的,聽懂沒有。”魔王憤怒的咆哮,無數鳥獸沖天而起,又慘叫著落入谷中,好像被一種無形的繩索牽絆。
“父王息怒,孩兒一定會盡力找尋活著的人類,請父王原諒孩兒這一次,”赤炎的這種說話方式讓鐵手好不習慣,看來外面的傳言是真的,魔王入魔了。
“哼,我不會每次都對你這么有耐心的,你最好給我小心點,你們出去吧,別打擾我修煉。”魔王冷哼一聲態度很不和藹,赤炎似乎是習慣了魔王這種說話的方式,一臉的冷漠不予以理會,接著稟報道:“父王,孩兒還有一件事要跟您稟報一下。”
“說,說完了快走。”魔王的聲音都沙啞了,好像這樣說話會讓他很為難一樣,赤炎皺了皺眉,他不知道下面的情況怎么樣,他只知道現在的這個父王跟以前的父王大不一樣了,如果硬要說還有什么一樣的話那就是他能肯定,父王不會真的狠下心來殺了自己。赤炎低著頭鐵手在他一旁都沒辦法看清楚他臉上表情,只聽他張了張嘴用同樣冷漠的聲音說:“唐一銘已經出海了,海中的那些異能者都成了他的手下,我派鐵手一路跟蹤,被他們發現了,他們讓鐵手帶話給父王您說是要以一年為限,一年后開戰。”
沉默,谷底騰起一片片煙霧,沉默之中更顯飄渺,“哈哈哈哈他敢跟我宣戰,他居然敢跟我宣戰。”魔王肆無忌憚的大笑,一群鳥獸再次被驚起,同樣的再次被禁錮。赤炎面無表情的聽著他笑完,等待著下一步命令,這時,笑聲訝然而止,緊接著就是魔王的吼聲:“好,他既然已經宣戰了我就沒理由再客氣了,赤炎你傳令下去,就算給我挖地三尺也必須要找出足夠的人類,記住,我要活的,我要活的,只有靈魂和身體都完美的人類才能練出最好的軍隊。知道了嗎?”回聲還在峽谷中回蕩,赤炎答應了聲帶著鐵手匆匆離開。
“少主,你”走到大殿鐵手忍不住上前幾步攔下赤炎,僵直了一下又不知道怎么問出口,赤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有什么想問你就問吧。”鐵手撇撇嘴還是沒有說出來,“屬下先行告退。”看著他離開赤炎慘淡的笑起來,從以前到現在他一直都在追求什么?追求一個認同,一個眼神,一種yu望嗎?當父王還在身邊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么多,那時候他要做的就是得到父王的關心,發自內心的愛護,像小時候那樣,想普通人那樣,為了這個他拼命的胡鬧,拼命的找尋討好父王的方法,拼命的想要找到一個能傷害自己的人,而今天,當一切都不復存在的時候,他卻迷惘了。
渾渾噩噩的交代了魔王的命令赤炎走進暗室,一眼就看到了床頭上的畫卷,輕輕的拿起來,撫摸著,小心翼翼的打開,畫卷上美麗的女子溫柔一笑,赤炎的目光暗淡下去,抱著畫卷倒在床上,重重的嘆息一聲,櫻籬的臉龐閃過他的腦海,憂傷涌上心頭,原本就皺著的眉頭更加深鎖,凄涼的心無人解讀。
夜幕降臨,森林中閃耀起一個個火堆,洛纖纖盯著閃爍的火光出神,幾個黑影飄過,她抬起頭看著幾個巡邏兵走過,一銘還在跟鬼谷子商量大事,不遠處的火堆處圍繞著四五個人,一銘偉岸的背影此時看去分外耀眼,洛纖纖忍不住笑起來,臉頰上被火光照的通紅,忽然一銘幾人動了動,似乎就要商量完事了,洛纖纖趕緊拿出之前就準備好的一些大片樹葉,移開火堆將樹葉一片片鋪好。
“那好就先這么辦吧,明天一早就加緊行程,有勞少賢將軍率領一批兄弟先行探路,爺爺和莫邪,呃或者是干將商討一下武器的事,至于原料的問題就等回到坤都再想辦法吧。”一銘愁云不展,除了這些事好像還有什么事在他心頭纏繞,少賢將軍一看,抱拳恭敬的說了句:“唐皇不必客氣,有事盡管吩咐就是。”
“倒也沒什么事了,各位都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還要趕路呢。”頓了頓一銘拍拍屁股站起來,對著一邊巡邏的兄弟們喊道:“辛苦你們啦,今夜巡邏的明天就跟在大部隊后面吧,走慢點好養養神。”巡邏的幾人聞聲停住,立即恭敬的回答:“謝唐皇。”
一切都安排好后,一銘這才慢慢的走近洛纖纖,少賢將軍隨后離開,那里就只剩下莫邪和鬼谷子不知道在商討著什么。見一銘走近洛纖纖微微一笑,體貼的問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一銘沒精打采的搖搖頭,也不敢抬頭看洛纖纖,徑直走到她身邊在溫熱的樹葉上一坐,洛纖纖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她就又打起精神,笑臉迎迎的坐到一銘身邊換了個話題問:“那只獅子呢,它沒有跟你一起回來嗎?怎么一直都沒有聽你提起過它?”
終于這句話問到了一銘的傷心處,打從他一見到洛纖纖就開始在想著各式各樣的理由,不知道該怎么跟洛纖纖解釋雄獅的死,被憂傷朦朧的雙眼慢慢的抬起來,善解人意的洛纖纖一眼就看出了門道,眼眶立刻就紅了起來,一把抓住一銘的手臂輕聲試探:“它出事了?它現在怎么樣?你說啊一銘,你告訴我吧。”
“它死了。”只是這么三個字仿佛就是要去了一銘全部的勇氣,洛纖纖身體一僵放開一銘的手臂不再多問,靜靜的坐在一旁,淚水一顆顆的滑落,無聲無息。兩人就這樣一起沉默了,直到夜已過半一銘脫下上衣披到洛纖纖身上,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可以看到洛纖纖的眼淚他就沒了詞,背過身去躺下輕聲說了句:“早點休息吧,明天要趕路的。”
洛纖纖擦了擦眼淚,斜眼撇了一下一銘,眼睛不由得瞪大了許多,小手立刻捂在嘴上才制止了她叫出聲的沖動,顫抖的伸出手去冰冷的手指在一銘的背上劃過,“你還活著嗎?”一銘身體一顫,他背過手碰了碰自己的后背,“有什么嘛?”洛纖纖淡淡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溫暖的身子依偎到一銘懷里,不管一銘怎么問都不再多說什么。
而后迎來的就是一天接著一天的趕路,向往和平國都的人們抱著一顆熱忱的心前進,一路上不管多辛苦都沒有一個人喊累,喊苦。漫長的形成就在他們堅忍不拔的意志下硬是被磨短了時間,五天之后坤都已在不遠處,一銘激動不已,拉著洛纖纖一路小跑,心中不停的在吶喊:“坤都我回來了,櫻籬,小嚴,小倩,小唐,青瑤,兄弟們,我回來了,我的使命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