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一聲巨響傳來,一銘掙tuo了樹藤的束縛,一個箭步從觀光臺上躍下,踩在玻璃墻上發瘋似的用力擊打,玻璃墻卻紋絲不動,連個裂痕都沒有,工作人員們上前阻止,都被他推到一邊,“你們都是干什么吃的,里面有人受傷了,她傷的很重你們沒看到嗎?滾開,別攔著我。”櫻夏寒吸吸鼻子,回身看了看一銘兇惡的樣子,不由得害怕起來,他現在是進不來,要是能進來恐怕早把自己碎尸萬段了吧。
“我棄權,”櫻夏寒一語驚人,長眼的人都看得到,她已經贏了,可惜她卻毅然放棄了參賽資格,工作人員打開玻璃墻,一銘沖過來一把推開她抱起櫻籬,扭頭對著樓上大呼:“瀟,妖嬈,小蝶你們快點下來,幫我看看她有沒有事,快點啊。”小蝶和妖嬈縱身躍下,瀟跟小嚴則一起背著云麗跑向醫療隊。
工作人員走到櫻夏寒身邊再次詢問她是不是確定要放棄參賽資格,她已心灰意冷,剛要點頭身后就傳來一聲怒吼,“不許放棄,你已經贏了,知道嗎寒。”櫻夏戶拄著拐杖在其他隊員的擁護下走上前來,站定到工作人員面前撫了撫銀灰色西裝上的浮塵,從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明,“我是櫻夏寒的爺爺,也是日本櫻夏隊的老板,剛才是我的隊員口誤,她并不想放棄參賽資格的。”銀框眼鏡下那冰冷的眼神掃過櫻夏寒,嚇得她立刻低下頭。
“對不起,這個必須要參賽隊員自己決定,任何人都無權干涉。”櫻夏戶深吸一口氣,盯著櫻夏寒咬牙切齒的命令:“說,說你不放棄,快點。”櫻夏寒猶豫著,斜眼撇了撇櫻籬那邊,她在隊友的呼喚下依然沒有醒來,緊閉的雙唇毫無血色,她死了嗎?是自己的這一雙手殺死了她,殺死了自己思念多年的親人,櫻夏寒抿抿嘴,抹了一把眼淚,堅定的說:“對不起,我還是決定放棄參賽資格。”
她話音剛落就被櫻夏戶賞了一巴掌,“啪!”一聲清響櫻夏寒腳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剛被拭去的淚水又流出來,一滴一滴打在地面,與此同時小蝶無奈的搖搖頭,“櫻籬她,已經沒有生命跡象了。”
“什么”一銘的手顫了一下,輕柔著櫻籬的肩膀,她的身體明明還有熱度,“櫻籬,櫻籬醒過來啊,別再嚇唬我了,我真的被嚇到了,真的。”說著他鼻子一酸,不輕彈的男兒淚也遇到了這種傷心處,毫不吝嗇的落了下來。櫻夏寒自責的咬著下唇,拳頭在地面上猛捶,漸漸滲出了血跡,櫻夏戶摸了摸手上的玉戒指,悶哼一聲轉身離去。
醫療隊的人們給云麗做了簡單的檢查,就將她放上擔架,說是要進一步檢查才能診斷出問題所在,而櫻籬卻讓他們頻頻搖頭,惹得一銘大發雷霆硬是逼著他們檢查了一遍又一遍,十個參賽隊伍的名單定下來了,公布在電子屏幕上,三天后預賽正式舉行,眾人散去,只有他們還留在原地。
“誰都不許動,你們這群庸醫竟然敢說她死了,你再仔細查查,她只是混過去了對不對,你說啊,”被一銘揪著的醫務人員顫抖著搖搖頭,引起他更大的不滿,瀟吸吸鼻子嘆了口氣,拍拍一銘的肩膀說:“算了吧,讓櫻籬安息吧。”
“走開你,什么叫安息,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櫻籬沒有死,櫻籬她沒有死。”一銘氣急敗壞推開櫻籬身邊的人一把把她抱緊懷里,手一碰到她的身體就能明顯的感覺到冰冷,一銘嚇了一跳,把她抱得更緊,可她的體溫仍在不斷下降。“不,不會的,櫻籬別放棄,撐住啊,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救你的。”
一銘像是瘋了一般,抱著櫻籬喃喃念叨,可她的身體逐漸冷卻似乎已經沒有人再對她抱有希望,就連昔日的伙伴,瀟,小蝶,小嚴他們都黯然淚下。耳邊的抽泣聲越來越大,一銘終于忍不住狂喊:“你們這是干什么,櫻籬她沒有死,你們相信我,她沒有死。我會想辦法救活她的,擦干你們的眼淚,現在我們需要的不是眼淚而是堅定不移的信心。”
盡管他這樣說,小蝶還是哭個不停,瀟倒是抬起了頭,輕咳一聲說:“麗姐還不知道怎么樣呢,咱們現在也沒時間消極了,我們陪醫療隊送麗姐進醫院檢查,你就先把櫻籬帶回別墅去吧”
瀟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一銘根本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在低頭想著什么,頓了頓一銘抱著櫻籬站起來,飛快的沖出訓練場,“一銘,一銘”
“主人!”他就像是著了魔直直的向前跑,誰叫都不理會,匆匆穿過櫻夏寒身邊,對方模糊的雙眼頓時有了神色,猛地躥起來追了上去。妖嬈趕緊站起來,順手撿起了櫻籬的腕帶,朝著一銘追了上去,邊追邊向瀟他們交代:“我去追他,你們照顧云掌門吧。”
小蝶站在原地猶豫著,抽泣著,余光掃視過瀟的臉龐,她不知道自己是該去追妖嬈,還是該留在瀟身邊,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準備前去追妖嬈他們,誰知瀟就在這時拉住了她的手,“你就別過去了,留下來跟著我們吧。”
“瀟”小蝶感動得再次熱淚盈眶,一時間找不到話只好猛點頭,心里暗自高興:“原來瀟沒有討厭我。”看她一副激動的樣子,小嚴沒好氣的搖搖頭,瀟便冷冷的丟給她一句:“別誤會,我只是覺得麗姐應該需要個女生照顧比較方便。”說完就拉著小嚴朝醫療隊走去,留下小蝶一個人郁悶。
小嚴眼睛紅紅的,抬頭盯著瀟看了很久,無奈的嘆了口氣,“怎么了小嚴?還在傷心嗎?”小嚴撇撇嘴,又愣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瀟哥哥,別再騙自己了,難道你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能面對自己的心嗎?要知道死了以后就什么感覺都沒有了,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瀟一驚,不知什么時候小嚴這孩子竟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一陣慌張后他想起了櫻籬,想起了一銘痛苦的眼神,心里也跟著疼了起來,“死了以后,就什么感覺都沒有了,活著的人才是最痛苦的。”反復思量著他的話,心里越來越疼。
忽然瀟停住腳步,朝著身后發呆的小蝶招招手,“快點走啊。”小蝶沒精打采的跟上,瀟依然沒有收回手,看著他的手愣了很久,小蝶才試探著伸出手,生怕又碰上一句讓人心碎的話。“呃?”小蝶驚訝的咋舌,瀟竟然握住了她的手,那一刻兩人的心跳聲似乎達成一致,形成共銘。
訓練場外一銘抱著櫻籬在夕陽中狂奔,零零散散的人群擋不住他前進,悶悶的穿梭而過,懷里人兒的臉上在夕陽光芒的照射下泛起了紅光,不禁讓他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櫻籬氣呼呼的叉著腰,操控著火焰球緊追在他身后,而他狼狽的左躲右閃,就是為了一頓簡單的早餐,不得不承認那頓早餐是他吃過最美味的東西,終生難忘。
扎克駕著馬車在路中行駛,一銘用力一躍眼都不眨一下的從車頂飛身而過,蒂娜探出頭,羞澀的目光緊盯著一銘的背影,臉頰變得滾燙起來,隨后又有兩個女人從他們的車頂飛過,蒂娜心里一緊悶悶的說了一句:“扎克,快點回去吧。”被叫的人立刻從好奇中醒過來,馬鞭一揮加快了速度。
“怎么不見了?”櫻夏寒停下來,她明明看到那個人跑到這邊的,四處看看就是找不到人,“這里不歡迎你。”妖嬈趕上來,站到別墅門前下了逐客令,櫻夏寒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里就是他們的住所,那他們一定也在里面。
“我姐姐在里面,你沒權利擋著我們見面。”櫻夏寒上前一步,火熱的氣息騰了起來。妖嬈毫不退讓,冰冷的眼神瞪著她,嘲弄似的說道:“你把櫻籬傷成這樣還敢說她是你姐姐?我眼睜睜的看著比賽中她步步讓你,而你,卻不擇手段,不惜一切的傷害她。你就是這樣對待姐姐的嗎?”
“你知道什么?她才沒有讓我,你看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樣了,要不是她咄咄逼人我會使出那一招必殺嗎?”櫻夏寒側過臉,掀起衣袖,白皙的手臂上片片瘀痕,看來是在比賽中摔的。
妖嬈無奈的搖搖頭把手中的腕帶在她眼前晃了晃,“這是我們訓練時帶著的負重物,經過它的洗禮,我們個個都能一拳制敵,尤其是像你這么脆弱的大小姐更是輕而易舉。”櫻夏寒挑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模樣,妖嬈悶哼一聲將一個腕帶朝她扔過去,本來還打算一只手接,可當她真的接住時就趕緊換成了兩只手,同時眉頭皺緊,牙關緊咬,費了好大勁才調整好平衡,再看妖嬈,好像還要把另外的三個一起扔過來。
“別扔了,你們這根本不是人能完成的訓練,”頓了頓她終于低下了頭,換了中語氣對妖嬈說:“我承認我對不起姐姐,但是這么多年我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也不好受啊,你讓我見見她,你讓我陪著她,讓我跟她懺悔,讓我當著她的面親口喊一聲姐姐。可以嗎?”見妖嬈還在猶豫,她又補上一句:“預賽資格我都不要了,我對你們還有什么威脅?”
天色逐漸暗下來,兩人的五官變得模糊不清,但櫻夏寒還是清楚的看到妖嬈點了點頭,然后打開了別墅的門,學著仆人的樣子打開門上的指紋記錄板,讓她留上一個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