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車,藍宇特意坐到副駕駛,讓我和溫涼坐到后邊,我沒多想,車開動后,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到了樓下,施澤言沒有要上去的意思,藍宇讓我跟溫涼先上去,說他要跟施澤言說幾句話。
我想的沒錯,這兩個人還真是認識。
溫涼想說話,我拉著她趕緊下車,她有點不樂意,可還是跟我下來。
到了樓上,我本想敲門,可一敲,門竟然沒關(guān),走進去幾步,廚房門突然打開。
孟琳探出頭來,手里端著一碗不知道什么湯,看到我笑:“小汐來了,怎么來之前也沒打個招呼?”
她對我的到來沒有一絲吃驚,可我卻瞬間嚇出一身冷汗。
孟琳怎么會在這里?
還有,她的肚子沒了!!!
溫涼是不認識孟琳的,或者她小時候見過,但是印象不深,拉了拉我的衣角,問我:“這是誰?”
我沒回她,直接看向孟琳:“你怎么在這里?”
這女人怎么就這么臭不要臉,竟然還敢出現(xiàn)!
“小軒在這里,我當(dāng)然是來找他的啊!小汐,當(dāng)初他離開我,我還以為他會過的很好,你怎么沒幫我好好照顧他?早知道......”
“閉嘴!”
冷斥的聲音打斷孟琳接下來想說的話,不是我說的,是臥室那邊傳過來的。
這聲音太熟,即使沒回頭我也能聽的出來。
霍司宸快速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家等著嗎?”
“對不起,我在家里呆不下去,白......”我側(cè)目看了眼孟琳,靠霍司宸近點,“白逸軒究竟怎么了。”
霍司宸深深的看我一眼,半晌才吐出字:“我們進去再說。溫涼,交給你一個任務(wù),不許這個女人靠近門口半步。”
“啊?哦哦哦,好,多虧我練過跆拳道,不然這任務(wù)還真是不太好勝任!”
溫涼立馬變了臉一樣的站在門口作護衛(wèi)狀,霍司宸很滿意的嗯了聲,拉著我就往臥室走。
進了臥室,我看到了白逸軒。
他慘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嘴唇干涸的掀起好幾層皮,這會直直的躺在床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但是眼睛下有很深的黑眼袋,憔悴的就像是沒了生命的跡象。
我猛然抓住霍司宸的手,死死的攥著:“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剛才醫(yī)生來過了,說燒了很多天,可偏偏不肯去醫(yī)院。老子來的時候夢琳就在,媽的,老子要不是從來不打女人,我......”
我沒等霍司宸說完,立馬松開他的手,轉(zhuǎn)身就往外跑,霍司宸嚇的連忙拉住我:“我的姑奶奶,你跑慢點,懷著孕的自己不知道,干嗎去?”
“你不打女人,我打,孟琳她憑什么這么對他。”
說著,我眼淚就開始嘩嘩的往下流,我現(xiàn)在不僅想打孟琳,連白逸軒這個白癡我都想打。
他到底有多傻,到現(xiàn)在還放不下孟琳這個蛇蝎女人嗎?
“小汐......”
虛弱的聲音從不遠處的床上傳過來,我愣了下,剛才腦袋里要打白逸軒的念頭倏地一下不見了,連忙跑過去拉住他的手。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霍司宸:“我能不能借你老婆說幾句話?”
霍司宸癟了癟嘴,道了句:“別他媽的跟老子裝虛弱,博同情,說幾句話行,別動手動腳。”
我被霍司宸的話氣笑了,白逸軒也笑了,說自己現(xiàn)在哪里還有力氣動手動腳,我聽這話心里發(fā)酸,明明上一次離開的時候他還能跟我有說有笑。
霍司宸走了,白逸軒沉默了幾分鐘之后才啞然道:“對不起,以前對你做了很多過分的事。
當(dāng)初你媽和劉蘭芝去找你爸的時候我知道,可是我沒管,也是我把你拉進這場戰(zhàn)爭的,我慫恿司宸去撩你,又利用你保護孟琳,甚至好幾次把你置于危險之中。
我太冷血,出賣過你很多次,我知道,你肯定恨我。”
我腦子轟隆一聲,不可思議的看著白逸軒,他跟我說話總是冷冷的,又因為太過于冷血,以至于他現(xiàn)在跟我說這些,我卻感覺像是在做夢。
所以現(xiàn)在的白逸軒是在向我道歉?
我手掌自然的垂放在大腿上,緊緊的捏起拳頭,秉著呼吸。
“可是沒辦法,我的人生就是這樣,我人生里遇到的人都是這樣。
我是手里攥緊一個億都不愿意分出一分錢給別人的人,我不是舍不得,我是怕我分出去一分后,剩余的錢就會馬上在我手里消失。
很多地方,你很像我,你的恨,你的脆弱,包括你的堅韌,有時候我就在想,幫你就像幫我自己,可有時候卻想折磨你,我不想看到你比我幸運。”
聽白逸軒說到這,我喉嚨里冒著酸泡泡,我不否認我曾經(jīng)恨過白逸軒,可更多的還是對朋友惺惺相惜的錯覺。
而如今,聽著他明顯有些不太正常的話,我心里特別難受。
“既然你是這樣的人,為什么還要分給我那么多?既然你怕你擁有的東西消失,為什么還要這樣糟蹋自己?”
他明明可以過得更好,與其現(xiàn)在這樣無私的向我坦露心聲,還不如自私的去繼續(xù)活著。
白逸軒卻自嘲的冷笑了下:“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發(fā)現(xiàn)把我擁有的東西給你,我似乎并不害怕會消失,就像我曾經(jīng)可以把所有的東西都給孟琳。
可是人真的會變,我以為我不會變,可是最后還是變了。
小汐,我會把我擁有的都給你,讓你足以配上司宸,以后你不用再這么累。”
他的話明顯帶著放棄的意味。
我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拉住白逸軒的胳膊跟他吼:“白逸軒,你到底聽沒聽明白我說的話,我不要你給的,我想要的,我能通過自己去爭取,收起你的憐憫,我不需要。
白逸軒你說我跟你像,一點都不像你知道嗎,起碼我一直都沒放棄過活著,可你現(xiàn)在什么意思?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你至于嗎?
你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明明不都說可以了斷的嗎,怎么就過不去了呢?”
可是白逸軒卻沒回答我的問題,緩緩的閉上眼睛,沒有再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