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我心里特別不是滋味。
我能猜到,白逸軒小時候的生活肯定不好過,一個女人養(yǎng)自己丈夫跟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心里肯定不喜,可大部分善良的人都不會把這種怨念牽扯到孩子身上,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可白逸軒在那么小的時候,就完全感受不到父愛母愛,有的只是恐慌和無助,想象著一個六七歲的瘦弱小孩,蜷縮在鐵籠子一角,對面是隨時都有可能想他張開血盆大口的犬類,他內(nèi)心該是多么恐懼。
可他不敢喊,因為一大出聲,迎接他的不是父母溫暖的懷抱,而是更恐怖的懲罰。
這樣的場景導(dǎo)致他成為如今的這樣,如若他不是天天算計,以白若芯的手段,他又怎能活到現(xiàn)在。
一個人變成一個樣子,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他無論變成什么樣子,對于那么小的孩子來說,其實他只是想活著而已。
我突然對之前白逸軒做的事情恨不起來,我想霍司宸也是如此。
霍司宸又說了些別的,我都沒太聽進去,滿腦子都是孟琳和白逸軒。
白逸軒那么缺愛,孟琳那么溫柔,他不愛她才怪,可我總隱約感覺孟琳不愛白逸軒,她對他的依賴總是讓我感覺很表面化,尤其是那天聽完她跟孟哲的談話以后。
“想什么呢?困沒困,睡會?”
霍司宸打斷了我飄散的思路,把我腦袋按在他肩膀上,緊緊握住我的手。
我淡淡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相對于白逸軒來說,起碼我還享受了十年的母愛,享受了十七年的父愛,而他,什么都沒有,就連他想抓住的愛情,似乎都變的那么縹緲。
下飛機的時候,因為時差,中國才剛剛中午。
陳昊先霍司宸一天回來,到機場接機的時候,直接把一堆文件塞到他懷里。
霍司宸眉頭緊皺,下一秒把文件往地上一扔,拉著我就跑,連行李都不要了。
我感覺有些莫名其妙,而這會,我就聽到陳昊在后邊嚷嚷:“啊啊啊,你就知道你又騙我,當初走的時候就說兩天回來,結(jié)果你他-媽的到了機場就跑了,我回來都一天一-夜沒睡了,你是不是不把我累死不甘心啊。”
他的聲音特別可憐,在空曠的機場大廳,更是迅速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我于心不忍,拉住霍司宸,回頭去看陳昊,而如今他正坐到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像個被拋棄的怨婦。
霍司宸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說了句麻煩,又拉著我回去:“多大的人了還哭,你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陳昊瞪了霍司宸一樣:“你嫌丟人你別這么做啊,當初是誰爬到我床上非要讓我跟著的,還說跟了你以后肯定吃香的喝辣的,可現(xiàn)在呢,我他-媽的忙的連打飛機的時間都沒有,你要了我的身又要了我的心,現(xiàn)在就打算不管了?”
爬上陳昊的床?
要了身又要了心?
這是什么情況?
我歪頭去看霍司宸,他臉上的表情很難描述,看到我看他,也沒顧得上跟我解釋,跟個煩躁的小獅子一樣嗡嗡兩聲,過去就朝陳昊的屁-股上來了一腳:“你他-媽的給我起來,老子答應(yīng)跟你回去還不行嗎?”
“真的?”
陳昊似乎有點不信。
“真的真的,老子保證,讓你今晚打飛機打個夠!”
陳昊立馬就不哭了,倏地一下站起來:“我就知道爺爺最心疼我,我告訴你,那群老家伙都在公司等著呢,昨天我回來,褲衩都差點被他們給扒了,好在我以死抵抗,才保住貞潔,走走走,我們......”
“給我閉嘴!”霍司宸低聲吼了他一下,瞬而抓住我的胳膊,“下午離婚的事......”
“我自己去。”
我們已經(jīng)跟莫凡約好了下午就去辦離婚,霍司宸本來打算要跟我一起的,這下估計不行了。
其實我本就不想讓他跟去,畢竟是去辦離婚,他跟著恐怕又要惹一身騷。
最終,他派了一輛車把我送去了民政局,可在門口等了好一會,都不見莫凡來。
打過去電話,竟然關(guān)機,突然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這次之所以這么急的趕回來就是怕這中間再出什么幺蛾子,可往往就是事不遂人愿。
當我看到葉振廷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這種預(yù)感更加強烈。
離婚這事,恐怕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