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孟哲只回了我一個字，似乎是驚訝于我的問話。
我也沒急，畢竟這個答案對于我來說太重要，再等一等，也無所謂。
“不是，你今天跟我出去就是想問這個問題？”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可思議。
大概是我問的跟他想的不一樣吧，那感覺就像是自己拿了一根骨頭，本來是想要用它引誘一只狗，可來的卻是一只兔子。
出乎意料的手足無措。
“所以是不是我認識的人？”
我有我的懷疑，也相信他一定知道答案。
至于之前想問的，其實不是這個。
約他出去之前，我是想確認他對葉北的態度，之前他的行為太古怪，我摸不清他是敵是友，而我這么想知道，是因為因為但凡我想活著，就得知道誰對我有利，而不是誰對我好。
經歷了這么多事，我雖然仍舊感性，卻已經不是之前那個可以把自己所有的心都毫無保留拋出去的傻子。
就算對于霍司宸的感情，我都給自己留了份余地。
而改變主意是因為剛才碰到霍司宸，他前后態度的差別讓我不得不懷疑。
只是孟哲并沒有直接回答我的話，而是突然笑著說：“怪不得司宸和逸軒都那么重視你，小才女就是小才女啊，名不虛傳啊。”
“所以，你的答案是！”
“你去法國。”
“什么？”
我沒料到他會這么跟我說。
“你跟逸軒去法國之后，我就告訴你，那個人你到底認不認識，而且還可以告訴你一些其他的。”
他的聲音又變成戲謔，像是突然想起更好玩的事。
我有點氣急敗壞：“這個跟我去法國有什么關系？”
“當然有關系，而且有很大的關系。”
“孟哲，你能不能別說話這么拐彎抹角。”
對這樣的說話方式突然很討厭，剛跟霍司宸認識的時候他就這樣，白逸軒也是如此。
“好啊，我不拐彎抹角，我就問你一句，如果因為你不去法國，司宸變的一無所有，我會不會還這么堅持？”
我不明白，可知道他絕對不會胡亂說話。
“對了，你那個朋友叫諾言吧？”
他突然提到諾言，我全身緊繃。
“上次司宸為你幫你找她，答應輝哥參與度假村項目，他要洗白，需要一個很好的平臺，不過孟家會撤資，逸軒會離開，你猜是為了什么？”
我一愣，腦袋在飛速旋轉。
“小才女，有舍才有得，你那么聰明，自己好好想想，我困了，還有人在等我溫存呢，就不陪你聊了哈。等你有了決定給我來個信，期待跟你的合作。”
他掛了電話，我握著手機思索良久。
我不是聰明，只是有很多事情只要抽絲剝繭就能品出一些問題。
當初輝哥故意讓彭子陽過來找我，我就非常疑惑，他必定知道我會求助霍司宸，所以他只是想通過這件事情跟霍司宸要點東西。
那點東西其實度假村項目。
我不敢說霍司宸犧牲這么大完全是為了我，畢竟他也知道顧承風對于諾言的感情，但是肯定多少跟我有些關系 。
而當初白逸軒說白筱要回來參與度假村項目，是想跟霍司宸朝夕相處，這點也算正常。
可不正常的是白若芯讓他去法國，他就去了，我以為他這樣的決定是因為白若芯用孟琳威脅他，可是現在想想似乎不是。
如果他是自愿走的呢？
我當時理所當然的以為是葉北慫恿的白筱，那如果是白逸軒慫恿的呢？
白家必定在這個項目上投入巨大，白筱又是第一次參與項目，如果失敗了呢？
突然意識到這是一盤很大的棋，可這棋也險，如果我不跟白逸軒走，白若芯和葉北都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這事就辦不成，白逸軒這是要毀了白家，而霍司宸和孟哲是幫兇。
可毀了白家對霍司宸和孟哲有什么好處，我想來想去都猜不透，而霍司宸為什么突然對我態度改變，是不是因為他那個“兄弟”，我也無法確認。
似乎只有去了法國，這件事情才能徹底搞清楚。
腦細胞已經嚴重超出負荷，頭疼欲裂的，躺在床上，我也最終做出了決定。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給白逸軒去了電話，他約我到孤兒院。
這次是我先到的，坐在小操場上，看著小朋友在一起嬉戲打鬧，特別羨慕。
“阿姨，您好。”
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我側頭看去，是上次來時，跟白逸軒很熟的那個。
“小朋友，你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七，阿姨，白爸爸沒跟你一起來嗎？他好久沒來了。”
白爸爸？
我愣了一下，估計這個白爸爸應該是白逸軒，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白爸爸一會就來 。”
“真的嗎，太好了，我......”
“小七，誰讓你跟陌生人說話的。”
白逸軒清冷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那女孩有點委屈，不過見過白逸軒的表情卻難掩著興奮。
“把這些東西給弟弟妹妹送過去，我一會去找你們。”
他語氣弱了下來，遞給小七一些玩具和吃的，待那孩子走后，直接問我：“你這次考慮清楚了？”
雖然之前答應過他，可我又動搖了，如果這一次答應了，不可能再后悔。
我點了點頭：“是，我想清楚了，我不希望藍宇那晚的事情再發生。”
他之前必然就知道，但是沒阻止葉北那么做，而是等事情發生之后再來跟我說，估計是因為他看出了我的猶豫 ，于是用實際行動提醒我，如果我繼續動搖下去，絕對會害了我的朋友。
借葉北的手，達到他的目的，他一向很安于算計。
白逸軒自然答應，這樣的事情他毫無壓力，甚至他還告訴我，他已經找到了一位這方面的權威，或許藍宇蘇醒有望。
我心中自然歡喜，但不敢表現出來，他給我畫的餡餅越大，后邊的路就越難走。
我深吸一口氣：“但這次出國我損失不小，一時半會回不來，可我身上扛著新舊仇，不打算就這么算了。”
一年之后，我離婚成功了，可我爸死了，劉蘭芝和莫凡卻沒有任何損失，甚至莫凡還因為葉北跟我的糾纏，又得了諾言的房子，工作也有了更大的保證。
他沒損失就是我最大的損失。
所以臨走之前，我要讓這里邊的水更渾一些。
“臨走前兩天，葉振廷回歸錦城的項目有個宴會，這些東西你拿著。”
他扔給我一個文件夾，轉身朝孤兒院里邊走去，我看著他的背影，雙手緊握。
盡管早就知道他布好了局，可我不得不往里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