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為他會生氣的,可是那語調(diào)不溫不火的,似乎并沒有。
我回身看他,歪著腦袋,想著應(yīng)該怎么回他才好,可視線卻恰恰瞥見倒車鏡上的自己。
白的有點(diǎn)嚇人的臉色配上大大的黑眼圈,頭發(fā)亂的就像雞窩。
最詭異的是,大概是剛才我自己拿手碰臉了,臉頰和額頭上都帶著血跡,整個人就像是剛從亂墳崗里爬出來一樣。
這樣的我還真是狼狽的很啊,怪不得警察都對我不忍,但凡是個人對于我這樣的都會有點(diǎn)惻隱之心吧?
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樣的自己,想起剛才的情景我突然想笑,事實(shí)上,我也真的笑了。
霍司宸眉頭緊皺的看我笑得跟傻子似的,脫下身上的外套扔到我頭上:“你還真是沒心沒肺,都折騰成這樣了,還能笑的出來!”
我一呆,心底不知道是個什么感覺,無所謂地聳肩。
“這點(diǎn)疼算什么,要是這會就笑不出來了,我以后還有笑的機(jī)會嗎?”
我話一說完,霍司宸凌厲的眉毛皺得更緊了,他目光幽深地看著我,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理了理頭發(fā),我重新開口說話。
“霍總,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這話我說的很是心虛,不自覺的音調(diào)有點(diǎn)高。
“麻煩倒是不麻煩,只是你又利用我一次,想好怎么報答我了?”
他語調(diào)平緩,說是想要讓我好好報答,卻并聽不出真的怪罪我的樣子。
我松了口氣,開口說:“霍總,我今天真的是想跟您談個結(jié)果,葉北去找我,我也沒料到,因為這事麻煩霍總過來找我,我也確實(shí)過意不去,希望您就看在我現(xiàn)在這幅模樣上,別怪罪我才好。”
是我約的他,在上葉北車之前。
我就問了他有沒有空,說之前他提的那事我做決定了,到了剛才的樓下,我給他打了電話。
我沒說話,但是他必定能聽出葉北的聲音,我也斷定他一定知道葉北在哪!
而事實(shí)證明,我的猜測都是對的。
“你是料定我不會怪你是不是?好,我不怪你,來說說,你怎么決定的?”
霍司宸沒看我,把手隨意搭在方向盤上,目視前方,似乎并不是很在意結(jié)果。
我頓了頓,說出了我的決定。
他愣了一下,笑著出聲:“拒絕我還利用我,安景汐,你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
“霍總,不是我膽子越來越大,而是這事得量力而行,我的底在那擺著呢,我邁不過去那坎。再說了,合作不成也是常有的事,我就是一菜鳥,都懂這個問題,您必定比我還明白不是。”
“你這是在將我?”
“我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我自個明白,霍總,我的膽子在您眼里也就螞蟻那么大,實(shí)在是入不了您的眼,何來將您之說。”
“哈哈哈哈。”霍司宸突然大笑,大手在我腦袋上揉了幾下,“不但膽子見長,嘴也厲害了。行,那事咱們先翻篇,如果哪天你后悔了,可以隨時來找我,我承諾隨時兌現(xiàn)。不過安景汐,你得明白一個理,有些東西得不到就貪,貪而不得,就癡。我怕再這樣,我癡了,你以后想拒絕,難。”
他的聲音就像是小貓的爪子,在我心里來回的撩撥。
我沉默了,就當(dāng)做沒聽懂,他也沒再說話。
最終霍司宸把車停在了一棟別墅門口,我坐在副駕駛一動不動,他轉(zhuǎn)臉看我。
“怎么不下車,怕我吃了你?”
“不是,我只是想回家。”
霍司宸瞇了瞇眼,直接把我從車?yán)镒С鰜恚骸凹覀屁,那還是你家嗎?利索的跟老子進(jìn)去把藥上了,別想著成了殘廢賴?yán)献由砩稀!?
他氣急敗壞的把我拖進(jìn)屋子,粗魯?shù)陌盐宜Φ缴嘲l(fā)上:“等著。”
我拘謹(jǐn)?shù)脑谏嘲l(fā)上坐著,環(huán)顧四周。
以暗灰為基調(diào)的裝修風(fēng)格,簡單的有點(diǎn)缺少人間煙火。
他平時那些炮友都來過這里嗎?
上次葉北拍的那個雙手的照片是從這里傳出去的嗎?
我正想著,霍司宸就已經(jīng)從樓上下來,手里拿著一個藥箱,粉色的。
我形容不上我內(nèi)心的感受,除了懵逼就是萬分懵逼。
這男人心里是不是住著一個小蘿莉,或者這屋子里就住著一個小蘿莉?
想著在我心中高大又痞氣的霍司宸,睡覺的時候抱著一個粉紅色的毛絨玩具,我就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什么笑,一會有你哭的時候,爪子給老子伸出來。”
霍司宸這會對我一直沒有什么好臉色,我也無所謂,被人拒絕了,心里肯定會不好受,不過他說的倒是真的,當(dāng)給我消毒、包扎的時候,我疼的全身都抽抽。
一切結(jié)束后,我躺在沙發(fā)上,滿頭都是汗,一大口一大口喘著粗氣,那感覺就如同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圈,砸車的時候沒感覺怎么疼,這會全翻上來了。
“安景汐,你知道我現(xiàn)在想用什么詞來形容你嗎?”
霍司宸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俊俏的臉上帶著壞壞的笑意。
我心里一緊,連忙站起來:“我,我怎么知道,不過這會挺晚了,霍總我.......”
“事后。”他突然打斷我。
“什么?”我沒反應(yīng)過來。
他突然伸手摟住我的腰,我嚇了一跳,他卻惡趣味的哈哈大笑:“事后就是事后,哪有那么多什么?如果你事后不是這種表情,那就說明你沒用到全力,尚且有開發(fā)的潛能。”
他這話挺葷的,我低著頭,沒敢搭話。
霍司宸后來還是把我送回了家,臨走前,扔給我一個小醫(yī)藥包。
按他的說法,我這三天兩頭的受傷,備這東西沒壞處。
我笑著謝他,他又把我的頭發(fā)揉成草堆。
我撇了撇嘴,任由他揉。
他走后,我低著頭回了家,婆婆不在,我也落得清凈。
早早的上床睡覺,半夜卻被莫凡直接拉了起來。
他表情挺臭,估計沒少被葉北折騰。
“安景汐,你到底什么意思?”他壓低聲音問我,估計是怕把婆婆吵醒。
我坐在床頭,看著他冷笑:“我能有什么意思,還是說葉北又跟你說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