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滿是無奈的笑了笑,卻直接在床邊的紙筆寫了起來。
看得老樵夫頓時(shí)一怔,忍不住皺眉問道:“你小子真的就沒想過把老夫扣下?”
葉然輕聲道:“前輩實(shí)力高強(qiáng),若能留下前輩,必定是一張穩(wěn)妥的保命符,如果真要說實(shí)話,那我心里確實(shí)是想賴著前輩的。”
老樵夫笑了笑,“那為何明知道我拿到了三昧練火決的功法便會走,你還要交出來?”
“對比我,前輩更關(guān)心的是我那師妹。我倒也看得出來,前輩對我?guī)熋煤苁侵倚模m然保護(hù)我?guī)熋玫娜耍嗲拜呉粋不多,少前輩一個不少。可不管怎么說,前輩心里都是希望能夠護(hù)在師妹身旁的,而我或許也更能放心一些吧……”
“喔?你小子聽說我家小姐如今回去的蒼云國岌岌可危,卻沒跟老夫詢問一聲我家小姐是否可以安然無恙,我可以為你不怎么關(guān)心我家小姐的安危呢。”
葉然苦笑道:“前輩不都說了嘛,有些事可不是說說就能改變什么的,以龍躍國的實(shí)力,我才區(qū)區(qū)結(jié)丹期的修為,壓根幫不上什么忙不是么?”
老樵夫可沒跟葉然客氣,肯是中肯的點(diǎn)頭道:“這是當(dāng)然,有修士參與的戰(zhàn)亂,你小子這樣的實(shí)力,頂多就是個炮灰而已。”
葉然頓時(shí)嘴角一抽,有種忍不住翻白眼的沖動。
卻聽這老樵夫自顧自又道:“不過老夫倒是漸漸明悟,我家小姐對你小子刮目相看的原因了。”
葉然手中的筆一停,咧嘴就笑道:“呀,前輩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晚輩帥氣驚人么?不瞞前輩,這可是我唯一的缺點(diǎn)了,您可都不知道為此我有多煩惱呢,到底要如何拒絕姑娘們的秋波,才不讓她們泫然涕下呢……”
聽到這話的老樵夫,腦門立刻浮出一堆黑線,忍不住嘴角抽搐起來。
可最后還是爽朗一笑,開口便道:“本來老夫還想夸贊你小子一番,說少有人能與你這般真的做到將心比心。可現(xiàn)在看來,夸贊什么的就免了,不然以你小子的臉皮,可不知道要吹噓成什么樣了……”
“別呀前輩!別人對我的夸贊呢,我可都當(dāng)責(zé)備聽的,這樣才能知道自己不足之處,您使勁夸就是,我一定虛心改正!”
老樵夫直接就翻了個白眼,沒好道:“懶得跟你小子胡扯,話說回來,你寫的這是什么東西,歪歪扭扭的,確定這是字嗎?”
葉然頓時(shí)一愣,看著床邊紙張上的字跡,一時(shí)間還真有種掛不住臉的意味,畢竟說實(shí)話,這可是他第一回用毛筆寫字,而且還是在帶傷的情況下,寫出來的東西能看可還真就有鬼了。
不過卻還是厚著臉皮道:“這叫書法!前輩沒發(fā)現(xiàn)很多書法寫的字可還沒我這般整齊的么?”
老樵夫嘴角一抽,直接翻著白眼道:“別扯了!寫成這樣,我家小姐還怎么認(rèn)?行了,你念老夫?qū)懓桑 ?br>
葉然干咳了兩聲,卻也沒有要拒絕的意思,畢竟要殷柔真認(rèn)不出自己寫的字,玩意練功練岔了,走火入魔了什么的,就太得不償失了。
只是剛要遞過筆,老樵夫反倒臨時(shí)變卦了,皺著沒有沉吟了一聲后,幽幽道:“還是算了,你小子繼續(xù)寫吧。”
葉然一愣,滿是不解道:“為何,這若是我?guī)熋谜嬲J(rèn)不出我寫的是什么怎么辦?”
卻見老樵夫苦笑道:“也只有你親自抄錄的功法,小姐才有每日過目好幾遍的可能。否則換做是老夫?qū)懙模〗闳缃裰T多事物纏身,恐怕看一遍就丟一旁了,反倒更可能讓她練錯而已……”
葉然當(dāng)然是知道老樵夫話里潛藏著的含義,稍稍咬了咬下唇后,便訕訕笑道:“那也只有我寫完后,前輩幫忙看上一遍,哪里看不懂,我再解釋清楚了。”
老樵夫悵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蘇夜書寫起來倒也更加認(rèn)真了許多。
不久之后,整套三昧練火決的功法就全部都印在了宣紙之上。
而老樵夫過目后,經(jīng)過一番研討,倒是順利的完成了功法的交接,想必殷柔拿到這些紙張后,也能一字不差的研習(xí)。
雖然老樵夫不能記下整套功法的內(nèi)容,也以他元神期的境界,記憶力什么的可不是蓋的,但是記住一些潦草的符號都代表了哪一個字,卻一點(diǎn)也不是難事。
在老樵夫小心翼翼的將一張張宣紙折抵時(shí),葉然苦笑道:“前輩,我傷成這樣,就不能送你了。”
老樵夫聳了聳肩,滿是淡然道:“就算你沒受傷,也不需要你護(hù)送,龍躍國的玄甲軍可就在云瀾谷里,若是讓他們知道你與老夫有關(guān)聯(lián),非得擒下你不可。”
葉然愣了愣,啞然笑了笑后,隨口便問道:“聽說龍躍國之所以能聲勢大漲,就因?yàn)槎嗔艘粋在世仙人的幫助,這個高手是什么境界?”
在這么一個世界中,修仙門派以外的普通人,大多都會對于修士恭敬的稱呼為在世仙人,故而葉然倒是想隨便問問幫襯龍躍國壯大的修士是什么一個境界。
老樵夫瞇了瞇眼,幽幽道:“深不可測,倘若這人若是親自出手,我蒼云國所有修士加在一起也不是對手。”
本只是隨口問問的葉然,卻一下驚住了,滿是不可置信道:“不會吧?”
要知道,前陣子接走殷柔的那伙人馬,可有著與老樵夫幾乎相同境界的高手,那就不用懷疑蒼云國能少了元神期的強(qiáng)者。
可聽聞蒼云國所有高手一起上,都不是人家一個人的對手,如何能讓葉然不驚?
卻見老樵夫面色凝重道:“那可修士還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反倒是那個修士身后一個名叫天宮的勢力,傳聞其中每一個修士都擁有那等足以傲視整個修真者的修為。”
葉然嘴角一抽,弱弱便問道:“既……既然龍躍國有這么變態(tài)的勢力做靠山,那我?guī)熋酶陕镞要回蒼云國去?”
老樵夫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敵人雖強(qiáng),可吾輩修士,又豈能引頸就戮,任人宰割?”
葉然愣住了。
老樵夫緩緩將折好的宣紙放入懷中后,徑直又掏出一枚玉佩甩到葉然手中,悵然笑道:“行了,作為回報(bào),這東西送你了,如果你小子以后去凜州尋我家小姐,它能讓你一路暢通無阻。”
葉然愣愣的看著老樵夫丟來的羊脂玉,還沒來得及說話。
就聽老樵夫自顧自又道:“倘若你小子沒動身,凜州便陷落了的話,也不用來了,拿著它去青蓮劍宗換一份機(jī)緣去吧。反正若想活命,云瀾谷你是呆不了了……”
葉然立刻訕訕道:“呸呸呸,前輩可別說這些喪氣話,烏鴉嘴可不招人喜歡的!”
老樵夫卻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幽幽又道:“你小子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老夫可是在提醒你,蘇荃那丫頭固然貌美,可你若有朝一日功成名就,還會缺了女人么?更何況,我家小姐的心意你小子又不是不明白!”
蘇夜直接就翻了個白眼,心里忍不住腹誹起來,就算我現(xiàn)在放棄了蘇荃,去尋那胖妞,不一樣逃不掉危險(xiǎn)重重的結(jié)局嗎,你們不一樣在跟強(qiáng)悍無比的勢力最對?
“前輩,我現(xiàn)在倒是想知道,有沒有那么一個人,讓您現(xiàn)在回想起來,都會有種當(dāng)初若是拼了命也要留住她的感慨?”
“這……”
老樵夫愣住了,緊皺的眉頭下,渾濁的目光中隱隱泛著一絲悔意,一時(shí)竟是說不出話來。
而葉然展顏就笑道:“明明有些事一旦放手,想想就能知道自己將來有多后悔的,所以我現(xiàn)在做的,只是不想讓自己將來枉然嘆息當(dāng)初沒有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