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鶯燕燕的笑聲回蕩不絕,聽得人不禁心神一震或血脈噴張。
“嘿嘿嘿,我可抓住你了呦——”
葉然伸手向前,卻抓了個空,率先映入眼簾的是那破舊的帳頂。
丫的,原來是夢啊!
悵然若失的葉然臉色頓時就癟了下來,欲哭無淚的繼續(xù)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想著趕緊睡去,繼續(xù)方才的美夢。
可剛剛一個翻身,就覺得腋下被什么東西疙著了,不禁眉頭一皺,伸手一抓后,還有種軟若無骨的感覺。
睡眼朦朧之間,只見自己抓住的是一只纖細(xì)的小手!
頓時睡意全無的葉然猛地從床上坐起,愣愣是看著自己的床沿處趴著著那個少女。
黛眉粉腮,瓊鼻玉膚,合起的雙眼也難掩睫毛的修長,一襲櫻紅的長裙,配合這少女趴在床沿熟睡的模樣,更是將整個人的氣質(zhì)烘托得舉世無雙。
哪怕此地是一個破舊的院落,也能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置身仙境,碰到了偷閑瞌睡的俏麗仙女……
葉然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方才夢到的那些看不清臉的女子,在那么一瞬間全都變成了眼前這個少女的模樣,怦然便是心動了。
突然間,少女秀眉微微一蹙,被葉然的蘇醒驚動,昵嚀一聲后緩緩睜開了眼眸,開口便是一句,“師兄,你終于醒了!”
葉然臉色一僵,愣愣問道:“美女你誰?”
就見少女立刻鼓起了嘴,嬌嗔道:“師兄認(rèn)不得我了么?”
嗡得一聲,葉然只覺得自己腦袋一下就炸開了,驚慌失措的就往會退去,嗆了口氣,干咳道:“你……你是殷柔!”
瞪大了眼珠,好像看到了什么驚恐萬分的事情一樣。
卻見眼前的少女滿是嬌羞的低下了頭,喏喏道:“我如今的模樣,師兄喜歡么?”
此時的葉然,才勉強從眼前少女五官中看出了一絲熟悉的意味。
做夢!我一定還是做夢,不然那個胖妞怎么可能變得這么漂亮!
可狠狠捏著臉頰,嘗到刺疼的感覺后,葉然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這他娘的不是做夢?
而殷柔偷偷瞄了葉然一眼后,氣鼓鼓道:“臭師兄,你這是什么表情嘛!”
葉然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手足無措的胡亂比劃道:“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模樣了?”
就見殷柔鼓了鼓嘴,喃喃道:“我本來就是這個模樣,只不過以前為了躲避仇家,才吃了狀體丹改略微變樣貌而已,可師兄卻一直都很嫌棄我呢……”
葉然一下滿滿都是咋舌的感覺,你丫的那能叫略微改變樣貌而已嗎?對比起來,要說換了個人一點也不為過的好吧!
“哼,師兄果然是以貌取人!”殷柔嗔道:“這可是我頭一回在師兄床頭,沒聽到師兄你說那句你不是隨便的人呢!”
葉然頓時干咳了兩聲,訕訕笑了笑,試探性問道:“我真不是隨便的人啊,要不你隨便試試?”
殷柔臉頰頓時一紅,伸手就撒嬌似的錘了葉然一拳后,直接起身,氣鼓鼓道:“哼!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師兄現(xiàn)在就算是后悔,也來不及了!”
一時間,葉然不免在心里叫苦不迭,我靠,失策!失策!這下血虧!
卻突然聽到殷柔輕聲呢喃道:“師兄既然醒了,那我也要走了,你就后悔去吧!”
葉然只是干笑了兩聲,也沒太往心里去,可聽到殷柔接下來的話后,整個人直接就懵了。
“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再見到師兄呢,分別之前,師兄能抱我一下嗎?”
神情中明顯有著強顏歡笑的意味,刻力的擠出笑容,卻也擋不住隱隱縈繞在眼眶的淚光。
“你這是要去哪?離開云瀾谷?”
葉然愣愣便問了一句。
就見殷柔用手心抹了抹眼眶后,慌忙就轉(zhuǎn)過身去,似乎是不想讓葉然瞧見她落淚的模樣似的,故作牽強道:“去哪都跟師兄沒關(guān)系了,算了,也不抱了,不然人家恐怕就舍不得走了,師……師兄,保重……”
說完,竟是匆匆便小跑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已經(jīng)是消失在了門外,只在屋內(nèi)留下一縷清香。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葉然也是心頭一急,便想著匆匆追出去,可剛要起身,一股撕裂的疼痛感就傳遍了全身,忍不住倒吸了口涼氣。
“呲——”
此時,葉然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纏著厚重的繃帶,整個一個重度傷殘的模樣。
恍然間,葉然才驚覺,自己不是跟方強死磕么,怎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期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可縱使心頭滿滿的疑惑,也抵不過對殷柔方才的表現(xiàn),葉然狠狠咬了咬牙,不去多想丹房的那些事,一心只想著下床追上殷柔,問問那個胖妞到底怎么了,好好的干嘛跟自己擺出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來。
哪怕是欲擒故縱的想泡我,也不至于這樣吧,一點也不好玩!
可剛剛才將一只腳勉強放到地上,就聽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
“你現(xiàn)在不適合下床走動。”
葉然連忙看去,見來人是那蘇荃,不由皺了皺眉,匆匆便道:“殷柔師妹要離開云瀾谷?”
蘇荃輕輕點了點頭,卻也沒多說什么,端著藥水緩緩走了過來,徑直就放到了葉然身旁。
“為什么?”
葉然心頭更是著急,可沒有理會那蘇荃端到面前的藥水,匆匆追問了起來。
就聽蘇荃幽幽嘆了口氣后,幽幽道:“有人要帶她走,我攔不住,你更攔不住。”
葉然一怔,脫口又道:“誰要帶她走?”
“元神期的高手。”
蘇荃只簡單說了這幾個字,卻一下就讓葉然愣住了。
元神期的高手?那不是萬獸山最厲害的那個修士才有的修為嗎,那胖妞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樣的人物了?
可葉然也知道,以蘇荃沉默寡言的性子,要想從她這問出什么,還不如自己親自去看看呢,于是狠狠咬了咬牙后,也沒管蘇荃遞來的藥水,咬著牙又將另外一條腿放到了地面之上。
可偏偏想用力站起,卻又如同踩在刀刃上似的,腳底板一陣生疼。
就聽蘇荃輕聲嘆道:“你若真想走動,便把藥喝了。”
葉然也沒有遲疑,不會懷疑蘇荃的本事,想來自己的性命又是被她救回來的,便接過那黑碗,仰頭一飲而盡。
藥水下肚,卻還殘留滿嘴的苦澀,好像嘴里被塞滿的干草似的。
偏偏見效奇快,轉(zhuǎn)瞬見,葉然只覺得渾身一暖,直接站起也沒了那種刺疼的感覺,脫口便道:“謝了!”
說罷,匆匆就往屋外踉蹌跑去,留下蘇荃一人在屋內(nèi)黯然嘆息……
可葉然在云瀾谷中搜尋時,沒看到那櫻紅的身影,反倒被一人攔住了去路。
來人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一臉的粗狂,乍看之下,跟尋常山林間砍柴的樵夫并沒有什么區(qū)別。
而這個人,葉然倒也認(rèn)識,是居住在云瀾后山之上的獵戶,見過幾次面,卻也不知姓名。
“老伯,你怎么在這?”葉然腦袋一歪,滿是詫異道:“你沒聽說云瀾谷大劫將至么,為什么還逗留在這里?”
卻見這樵夫無奈笑了笑,幽幽道:“年輕人,既然著急離去,又何必跟老夫瞎扯這些?”
葉然訕訕笑了笑,心里卻忍不住腹誹起來,要不是你這老頭一副明擺要擋著我的模樣,我才懶得跟你廢話呢!
而樵夫卻話音一轉(zhuǎn),搖著破爛的鋪上,悠悠道:“如今你重傷再身,應(yīng)該好生休息才是,莫要辜負(fù)了他人的一片苦心,白白浪費了一身機緣。”
葉然眼睛一瞇,幽幽便道:“老伯這是要勸我回去?”
樵夫聳了聳肩,一臉淡然道:“如果你不愿,老夫也不介意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