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果伊懶懶的抬起眼皮瞟了他一眼,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面對她的冷淡,陳時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胸口悶著的那口氣沒撒出來。
“喲,果伊,你這是干嘛,要搬走啊?”蘇妙玲嗲聲嗲氣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那語氣別提有多得意了,像只驕傲的孔雀。
這算什么回事,當著她的面偷情,還有恃無恐的來她面前炫耀嗎?她深吸了一口氣,把手上的東西往床上一甩,朝門口走了兩步。
“不知道陳總和蘇總今天有約,掃了二位的雅興,實在抱歉,我拿點東西馬上就走!”
蘇妙玲剛想接話,陳時便打斷了她:“你先回去吧。”很普通的一句話,但配上他冰冷的一張臉,竟帶著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蘇妙玲在陳時身邊轉了那么久,自然了解他的脾氣,不甘心的瞪了李果伊一眼,扭頭踩著高跟鞋走了。
“陳總不送一下嗎?”話一出口李果伊就后悔了,她這算什么,吃醋嗎?她有什么立場吃醋?陳時自始至終也沒賦予過她吃醋的身份。
但陳時似乎對她的這個反應很受用,一臉譏誚的看著她,惹得她渾身上下不舒服。她避無可避,只好轉身繼續收拾東西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趁我沒發火,把東西放下。”
又是這種命令的口吻,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交流都是這種生硬的口吻,時至今日,她依然沒適應過來。
“陳時,放過我吧,欠你的,我還不清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是背對著陳時的,以至于她永遠也不知道,陳時聽到這句話是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放過你,你想去哪兒?去找陸子銘嗎!啊?”說到最后一個字,陳時幾乎是吼了起來。
李果伊的忍耐力也隨著孩子的流失到了一個臨界點,她開始厭倦了這樣的生活。
“你胡說什么?我跟子銘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就乖乖給我待著,哪兒都不許去!”陳時用力的把門甩上,轉身走了出去。
啪的一聲,墻壁上掛著的畫被震得掉了下來,畫框摔成了好幾塊,藏在畫框背后的畫冊掉了出來,那是大學的時候,他和她共同的畫冊。
那時候只要她沒課,總愛跑到美院去和他上課,老師在講臺上講近代美術史講得唾沫橫飛,她在下面拿著小畫冊在畫畫,她畫一頁,他再畫一頁。
趁著老師不注意,他們便把畫冊立起來,偷偷躲在后面接個吻,甜蜜又刺激。她翻著那本畫冊,看著每幅畫下面留的字。
她的字小巧玲瓏,而陳時的字飛揚跋扈,像極了他的性格,每一頁紙都承載著那時候的快樂的時光。
翻著以前的畫冊,她一會兒想笑,一會兒又想哭,最后竟趴在梳妝臺上睡著了。
……
“沒想到你還留著這種東西,有意思嗎?”陳時粗魯的把她推醒,當著她的面把畫冊撕了個粉碎。
“不要!”她撲到垃圾桶旁,看著那些碎紙屑,心痛到不能自已。
“回憶是最沒用的東西,我提醒你清醒一點,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這句話像凌遲酷刑,是她這輩子聽過的最難過的言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