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警局的電話,李果伊整個人都懵了。
前段日子去探監,母親還再三囑咐她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等她出來抱孫子的,怎么突然之間人就沒了?
她倉皇趕到警局,母親的遺體已經被蓋上了白布,她沒有勇氣再掀開看一眼,怕只一眼便心如刀割。
警方給的說法是畏罪自殺,在留下的訣別信里,母親只留了一句話:離開陳時,好好生活下去。
她捏著那封信,手抖成篩子,一股強大的悲痛感壓在李果伊心頭,沉重得讓她喘不過氣來。
縱使母親犯了天大的錯,她也是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在,什么都沒有了,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她的生活徹底被顛覆。
“呵,畏罪自殺?她有什么資格畏罪自殺,她的命值幾個錢?”
聽到這聲音,李果伊身體一震,悄然把手上的信揉作一團捏在手心里,抬起手背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才轉過身。
“阿……阿時,你怎么來了?”
“明天就要開庭終審了,被告人突然死了,我作為原告難道不應該來看看嗎?”
轉身那一瞬努力凹出的笑容就這么僵在了嘴角,李果伊只覺得全身如墜冰窟般寒冷。
“阿時,我媽欠你們陳家的,我會替她還回來的。”一句話,她分了好幾次才說完。
陳時冷笑,“就憑你,還得清嗎?”
“果伊,你媽走之前,應該和你提過那筆錢的下落吧?你知道阿時現在的情況……”蘇妙玲壓力了聲音,裝作很難為情的樣子看了看陳時。
李果伊聽明白了,她想說的不過是:你媽死都死了,你是她唯一的女兒,有什么財產都會交給你,包括從陳家卷跑的那筆錢也移交到你手上了吧,陳時現在很需要錢,你快把錢交出來吧。
“我真的不知道。”李果伊像犯人一樣低著頭,愧疚到無所適從,她連那筆錢的數額都不清楚,何況是那筆錢的下落呢?
“怎么可能,這……”蘇妙玲佯裝焦急得幾乎要跺腳,而她這些話無異于火上澆油,輕易就撩起了陳時的怒火。
他冷哼一聲,“算了,就當是肉包子打狗了,沒有那筆錢,我陳時一樣可以重建一個集團!”
李果伊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鑲進手心卻渾然不覺,整個身體的神經都是緊繃著的,仿佛一松懈就會倒下。
周圍來來往往的女民警時不時往這邊瞟兩眼,小聲的議論著:“你聽說了嗎?7號牢房的那個囚犯昨晚吊死了。”
“啊?是天盛地產集團陳建華出軌的那個小三?”
“對,就是她,你說現在的有錢人也真是的,到處包養小三,到頭來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聽說那個小三卷跑了一大筆錢,天盛地產爛尾樓上又出了人命,股票大跌,這回怕是要破產咯。”
議論的聲音不大,卻像無孔不入的風,鉆進在場的每個人耳里,李果伊淚眼婆娑的看著陳時想說點什么,他卻沒給她機會,在她開口前大步走開了。
陳時的身影才消失在視野里,蘇妙玲便踏著高傲的步子朝李果伊走去,用著嘲諷的語氣道:“李果伊,陳時不會再愛你了,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喪!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