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姐弟收拾好了行李,連夜跟著蘇沁和程彥安離開。
因為帶著這兩姐弟,所以程彥安和蘇沁沒辦法再御劍和使用法器。再加上周姑娘不會騎馬,于是蘇沁只好打算找車行買輛馬車代步。
趕到縣城時,城門都快關了,蘇沁幾人在城里找了家客棧,準備暫住一晚。
到了客棧里,周姑娘趕緊忙前忙后的給蘇沁收拾房間,又打了水過來要伺候蘇沁洗漱。
蘇沁連忙攔著:“周姑娘不必如此,我不是什么嬌貴人,這些事情自己來就可以。”
周姑娘忙道:“蘇主帥不要客氣,我與弟弟受了主帥和副帥這么大的恩惠,無以為報,只能做點力所能及的小事,還請蘇主帥不要推辭,不然我這心里會萬分不安。”
見她說得那么小心謹慎,仿佛自己若是不同意的話,這姑娘便會無地自容一般,蘇沁也只好由得她去,“那行吧,你也不用太精細,咱們就湊合一晚上,明天一早就走。對了周姑娘,還沒有請教大名。”
周姑娘立刻笑了起來:“謝蘇主帥成全。主帥以后喚我周湘便是,我一介草民,當不得主帥這般抬舉。”
蘇沁道:“你也去把自己收拾一下吧,今天折騰了一天,一會兒吃了飯你早些歇息,不耽誤明天趕路。”
周湘把蘇沁房間里大致收拾了一遍,轉身出去。
程彥安過來找蘇沁時,蘇沁剛換上一身干凈的衣服。
“山里的那個宅子怎么處理?”
他們都沒有想到計劃會突然生變,所以之前住的那個宅子還在山里。
蘇沁道:“夜里我再回去一趟就行。”
“我跟你一起吧,你順便再給我療一回傷。”
“行。”
于是晚飯過后,兩人便跟周家姐弟說了一聲,讓他們不要出客棧,便出發回了山里。
到了地方,蘇沁抬手一揮,那二進的宅子便迅速變小,最后變成了一個巴掌大小,被蘇沁收進了空間。
雖然已經知道了蘇沁不是凡人,也坐過她的法器,可見她使用這些東西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嘆。仙家的手段,實在太過強大。
跟著蘇沁到了山頂,程彥安主動盤腿坐下。
蘇沁在他對面打座,朝他伸出雙手。
程彥安也伸出雙手,抵上她的手掌。
兩人閉上眼睛,蘇沁運起靈力,很快程彥安就感覺到一股蓬勃之力從手掌處注入自己的身體里,順著血管在體內游走一遍,然后沉淀在丹田。
靈力初入體里,十分明顯,但越往身體里走,靈力就越發變得微弱。整個過程就像在抽絲剝繭,起初很強勁的靈力輸進來,但在身體里走一遍之后,最后細若絲線。
兩人曾經猜測過,或者等這些靈力將他的丹田填滿,他的傷勢就能徹底好全。
可是最后能保存下來的靈力實在是少之又少,想要達到這個標準,需要不少時間。
兩人盡可能地把所有時間都用來療傷,這些日子下來,程彥安的傷明顯好轉。
若是沒有旁的事情,程彥安還能安安心心地留下來繼續養傷,只是現在外面民不聊生,他實在沒辦法繼續心安理得的待在深山里療養。
待到天快亮前,蘇沁靈力耗盡,放下手臂,掏出幾粒丹藥給自己服下,然后安心等待靈力恢復。
等靈力恢復了三成之后,蘇沁便帶著程彥安御劍回到山外的小縣城里。
剛踏進客棧,就見周湘姐弟一直等在那里。
周湘發現了兩人,“蘇主帥,程副帥,你們回來了。”
蘇沁有些意外:“你們不會一晚上都沒睡,就等在這里吧?”
周湘抿唇笑了笑,“不知道您二位什么會回來,怕二位回來之后有什么需要,所以我便等在這里了。小杰不放心我,便陪著一起等了。”
蘇沁有點不太適應,“周姑娘不必這樣,我們并不需要人幫忙,你們該休息的時候就休息。”
周湘頓時有些失落,“我……我是不是給您二位添麻煩了?”
蘇沁擺了擺手,“沒有沒有,只是我認為周姑娘不必這樣客氣,你和我們不是上下級的關系,不需要這樣。”
她真不是喜歡仗著一些恩惠就讓人回報的人,何況這周湘的哥哥還曾幫過她的大忙。
周湘低下頭,用手絞著衣角,“對不起蘇主帥,我記住了,以后不這樣了。”
蘇沁看她那樣,生怕自己再說下去這姑娘很可能會哭出來,于是擺了擺手,“你一晚沒睡,先去睡會兒吧,我們也要休息半天,下午再出發。”
本來計劃的是一早就出發,但一想到這姐弟倆在這里等了一晚上,蘇沁只好把出發的時間又往后推了半天。怕自己說明了原因周湘會自責,所以她干脆說是他們自己要休息。
周湘點點頭,拉著旁邊的周杰去了樓上客房。
蘇沁讓小二送了壺茶過來,給自己灌了兩杯。
程彥安說道:“你如果不想跟不熟的人一起走的話,我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找個鏢局把他們送到萬和府也行。”
他知道她向來不是一個喜歡跟陌生人相處的人,而且看她還要找著理由跟周湘說話,他心里有點不舍。
那樣自在自得的一個人,竟然也開始為了別人而讓步。
雖是成長,但他覺得沒有必要。她沒有必要為了別人的感受而讓自己妥協。
蘇沁擺了擺手,“你看他們那樣子,是敢跟著鏢局走的人嗎?左右這里離著湖州不遠,也就幾天的路程,咱們先把他們送到湖州吧,讓九哥護送著他們去萬和府。”
駐扎在湖州那邊的人馬都要去跟萬和府那邊的匯合,由蘇九護送著周家姐弟也是穩妥的。
程彥安不再有意見,等著蘇沁喝完了茶,兩人便上樓各自回房休息。
下午的時候,蘇沁去車馬行里買了一輛馬車,又把自己的馬兒從空間里弄了出來。
她打算騎馬,讓程彥安趕車帶著周家姐弟。
離開縣城時,周家姐弟趴在馬車窗邊一直回頭望著,望到再也看不見縣城的影子,這才縮回馬車里哭了一場。
這一走,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