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非池不知道聶思聰是如何得知,鄒月最近正在尋找一位可靠的老師來教她彈琴。但是很顯然,聶思聰在打什么主意。
鄒家別墅里,鄒非池站在偏廳里,隔了落地窗望向前方另一座別院里的兩道身影,那正是沈斯曼在彈琴,鄒月站在一旁靜靜看著。
“你心里邊又在打什么如意算盤。”鄒非池不禁問。
聶思聰溫聲道,“沈斯曼很會彈琴,讓她來教鄒月小姐,我想是個不錯的選擇。”
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陣動聽樂聲遠遠傳來,入了鄒非池的耳畔。
鄒非池自然清楚沈斯曼會彈琴,自小身在聶家,又是聶思聰?shù)呐阕x玩伴,所以沈斯曼在琴棋書畫這方面的造詣不會遜色,可每次聽到沈斯曼彈琴,都會被驚艷到。
伴隨著樂聲,兩人從偏廳走向彈琴的房間,鄒月已經聽得入迷。
待樂聲漸止后,沈斯曼纖細白皙的手指劃過琴弦,將所有音符也好似一并盡收手中,那姿態(tài)那風雅絕對如隱居世外的高人。
鄒月忍不住拍手鼓掌,“彈得真好呢!以后她就當我的老師!”
聶思聰頜首一笑,卻說道,“我看你們年紀也相差不了多少,不如就叫姐姐。”
鄒月并不介意,改口朝沈斯曼喊,“姐姐!那以后你就喊我月兒吧,家里人都這么喊我!”
沈斯曼坐在古琴后方,陽光印在她的臉上,笑容如此純真。
鄒非池這才明白聶思聰?shù)娜缫馑惚P,原來是為此。
從這日起,沈斯曼正式成了鄒月的古琴老師。近一個月時間的接觸后,鄒月向鄒非池詢問,“哥,為什么沈斯曼姐姐會得病?”
其實平常時候,沈斯曼都是和正常人無恙,她愛笑也很安靜。可她鮮少說話,對旁人的事并不關心,每次學琴時候手把手教導鄒月,耐心仔細而且認真,這些都讓鄒月佩服。
不知不覺中,鄒月也對她心生喜愛,所以才會忍不住關心。
鄒非池思忖著要如何去回答,卻也想不出答案來,總不好將過去一切全都訴說,“這個問題,你就要去問他了。”
鄒月當然明白,這個人是誰。
等到聶思聰送沈斯曼來給她教琴的時候,鄒月就問了,“聶先生,是不是你待沈斯曼姐姐不好,所以她才病了?”
鄒月本以為他會否認,或者找借口,可他卻認了,“我從前是待她不好,現(xiàn)在我來還債。”
“那你要還多久?她要是這輩子都好不了呢?”鄒月倒是為他們感到可惜,卻聽見他沒有遲疑猶豫說,“好的了,好不了,都是一輩子。”
春日里,聶思聰扶著沈斯曼在椅子里坐下。
可是突然,有人的手輕輕撫向他,不知是他的神情泄露了那份不該有的惆悵情緒,還是他那一絲悲傷沒有掩飾完全
聶思聰聽見她說,“不難過,不難過”
他微微一愣,是她輕易將他看穿,是她每每溫柔凝望,一如兒時父親去世,他不曾流下一滴眼淚,她卻說:少爺,我會永遠陪著你。
“我會陪著你。”往昔和今朝在交替,聶思聰又聽見沈斯曼傻傻說。
這一回,他那樣歡喜應聲,“好!”
鄒非池最近有些郁悶。
只因為那日和聶思聰談話過后,鄒月就對聶思聰奉為偶像,幻想了一出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簡直是融化了一顆少女心。
鄒月如今也有了心上人,她中意的另一半是一位家境貧寒的子弟傅公子。這位傅公子有才華也十分文氣,平日里喜好音樂,所以鄒月就投其所好。而這件事情終究還是被鄒非池知道了,然后鄒家就鬧翻了天。
鄒月鬧了絕食反抗,好幾天連琴也不練了。
沈斯曼一連數(shù)日見不到鄒月,就鬧著要來。
正巧這日傅公子也上門來拜見,鄒非池正在發(fā)火,而鄒月和傅公子就跪在大廳的地上,簡直是一對苦命鴛鴦。
“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鄒非池震怒發(fā)話,冷不防有人認真問,“你為什么要死?”
“”這沒由來一聲反問讓人發(fā)怔,眾人望過去,見到聶思聰帶著沈斯曼走了進來。
沈斯曼自從當了鄒月的老師,在鄒月活潑的陪伴下語言功底漸長,鄒非池當下回不了話,還是聶思聰應聲,“因為你的妹妹要和這個小伙子在一起,可是他不同意。”
“所以他就要死?”沈斯曼認真的追問,可配上迷糊的思維,著實引人發(fā)笑。
“我沒有真的要死,只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鄒非池只得解釋。
沈斯曼像是聽明白了,“喔”了一聲后道,“你不同意就算了,那我同意不可以么?”
“”鄒非池僵住。
“”鄒月和傅公子手握著手,卻也是恍然大悟。
鄒月一咬牙道,“姐姐是我的老師,就是我的長輩,姐姐你同意我們在一起嗎?”
“月兒高興,我就同意。”沈斯曼哪里有二話。
一對小兩口笑逐顏開,連連喊著“謝謝姐姐”就像是拜過天地,而沈斯曼迷糊當了一回紅娘,這下子鄒非池一張俊臉陰沉無比。
聶思聰險些笑出來,最后打了圓場,朝著傅公子道,“我看不如這樣,你到聶氏來,一年時間內只要拿下兩個大項目,那就正式來鄒家提親!”
傅公子也是有志青年,立刻許諾,“月兒,等我一年,我就來娶你!”
鄒月緊握住他的手,發(fā)誓一定會等他。
鄒非池一陣氣血上涌,發(fā)現(xiàn)自己徹底被擺了一道,卻也來不及了!
然而根本沒有到一年時間,只在這年年底的時候,傅公子就憑借自己的才能,順利為聶氏拿下了兩起大型項目。為了兌現(xiàn)諾言,傅公子正式向鄒家提親,瞧著鄒月一心一意要嫁給他,鄒非池無可奈何下還是答應了,但是提出先訂婚,兩年后才能真正結婚。
訂婚喜帖派送而來,沈斯曼捧在手里瞧,她已經識字正念著喜訊,“周日上午十點,四季酒店舉辦訂婚禮”
聶思聰一把抱起她,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擁住,“斯曼。”
他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月兒都訂婚了,你這個妹妹以后就不能一直陪你彈琴了,你想不想再要一個小妹妹?”
沈斯曼自然又是點頭,“想!”
聶思聰勾起唇角,他的手撫了撫她的唇,又指向自己道,“那你就要親我這里。”
沈斯曼傻乎乎俯身上前,她的唇匆匆落下,蜻蜓點水后就要抬頭,被他狠狠摁住
她要他!
她也是要他的!
天知道他等了太久,現(xiàn)在他只想狠狠欺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