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這一仿制宮中鰲山的小鰲山上,花燈不斷的被取下,只有最高處那兩盞走馬燈之謎,卻無人猜得,一時間吸引了好些人前來挑戰,好幾位書生打扮的年輕人正站在鰲山前苦思冥想。
金珠早看中了那兩盞燈,便和銀珠一人交了一百大錢,二人得了謎面,紛紛拿回來同寶珠華珠一道猜,只見金珠手中的謎面乃是兩聯長句:
黑不是,白不是,紅黃更不是,和狐狼貍狗仿佛,既非家禽,也非野獸;
詩也有,詞也有,論語上也有,對東西南北模糊,雖為短品,也是妙文。
金珠苦思冥想了半天,不由得瞪眼:太難猜了!
而銀珠手中的謎面,卻十分簡單,只一個“爾”字,而且還有提示,叫射《三字經》句二,雖然看似簡單,卻也難猜。
鰲燈處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被這兩個燈謎難住了,一傳十十傳百,不一會兒都知道鰲燈這里有兩個頂難猜的燈謎,有那好事之人便紛紛涌來,不為猜謎,就為了看個熱鬧。
一個姑娘便問那彎著腰忙碌的女東家,第一個謎面可有范圍,畢竟只兩個長句,卻也太過難猜,女東家卻只是笑笑,并不肯說。
金珠便不屑地道:“既來猜謎,就該好好猜,作甚還問人家范圍,范圍一出,豈不是人人都猜著了?還有什么意思!”
金珠本是對著自家姐妹吐槽,哪知道那姑娘的耳朵尖,竟聽見了,若是脾氣好的,心中不悅,瞪一眼也就過去了,偏那姑娘也是嘴毒的,聽見了金珠的奚落,便一點不肯相讓地道:“哼,風涼話誰不會說?既你這么信心十足,你也猜一個出來!”
金珠平時也是不讓人的,見這姑娘這般挑釁,頓時怒道:“猜就猜!”
不過她也留了一個心眼,曉得走馬燈那兩處的燈謎太過難猜,便舍難求易,反正那姑娘也沒說叫她猜哪一個。
金珠豪爽地向那女東家扔了一錠銀子,便叫將那什么白象、鷺鳥、雙魚的燈謎都取過來,女東家依言取了來交給金珠,金珠一一看過,終于看到了一個猜著的,那謎面是:
兩個伙計,同眠同起,親朋聚會,誰見誰喜。#@$&
金珠便信心十足地道:“這個是筷子。”
那女東家點頭稱是,便將一盞小小的蘑菇燈取了下來遞給了金珠,金珠接過燈籠,得意地朝那姑娘哼了一聲。
那姑娘早先看金珠只要那些普通燈籠的燈謎時,便察覺了方才自己話中的漏洞,現在也不能指責金珠犯規,便“切”了一聲,不屑道:“我還以為你多能耐呢,不過是一盞蘑菇燈,有什么好得意的。”
金珠卻道:“不管是什么燈,總是我自己猜出來的,你手上一只燈籠也無,有何面目說我?”
這下那姑娘可惱了,這些普通燈謎,她本是不屑猜的,沒想到卻被人瞧不起!%&(&
一怒之下,那姑娘只叫將金珠沒猜出的那些燈謎都取來,然后叫人大聲地將那謎面讀出來,她要當場猜謎。
人群中立刻歡聲雷動,姑娘斗文,倒比男子還要好看些,起碼不管文采如何,光是想一想,都覺得有趣的很。
是以鰲燈處再次聚集了一大批人,猜中的沒猜中的都站住了腳,端看這姑娘如何猜謎。
那姑娘也不怯場,她穿著一身簇新的白綾襖兒,底下一條藍裙子,俏生生地站在人群中,竟還有那么一點大將之風。
寶珠一看便知金珠肯定栽了,這姑娘這般胸有成竹,且她的侍從面無異色,可見這姑娘才學不淺。
很快那姑娘的侍從便大聲地念出第一個謎面,乃是: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
那姑娘幾乎不假思索道:“日。”
女東家便笑著取下一盞雙魚燈。
其二乃是:
兩國打仗,兵強馬壯。馬不吃草,兵不征糧。
那姑娘仍然脫口而出:“象棋。”
女東家再次將一盞將軍燈取了下來。
之后第三個,第四個乃至第五個第六個,那姑娘均是瞬間猜出謎底,才思敏捷,可見一斑!
金珠目瞪口呆。
這姑娘不會是擅長猜謎吧,怎的連想都不用想,就能立刻給出謎底呢?要知道那些謎面她也都是看過了,可是一個都沒猜出來啊!
不一會兒那姑娘便全部猜完了,而且各個都猜對了,她身后的侍從手中已經提了七八盞燈,那姑娘不禁得意地看著金珠,雖未說話,可那屬于勝利者的姿態,可比任何形式的挑釁都更能激起對手的好戰之心。
金珠想都沒想便道:“猜的多也沒什么了不起,你能猜出那兩站走馬燈的燈謎,我就服你。”
走馬燈的兩個謎面,那姑娘早看過了,她情知自己解不出來,方才的得意便煙消云散,沒好氣道:“哪個要你服!”
“哼,如果有人能猜出來,你服不服?”
寶珠本站在一旁,她對這些燈謎也沒什么興趣,聽金珠這么一說,頓覺不妙,忙要阻攔,就聽那姑娘道:“這么多人都猜不著,你說有人能猜,我才不信!”
金珠便朝寶珠看過來,十分響亮地道:“我大姐便能猜出來!”
寶珠:“……”
我謝謝你,我不想猜!
金珠見本來朝自己走來的寶珠不動了,心中咯噔一聲,頓覺不好。
大姐姐的性子,以前那可是葉府一霸,就算是后來變好了,可也是說一句算一句,這回她沒經大姐姐同意便將大姐姐推出來,如果大姐姐不肯猜謎,那可如何是好?
金珠臉上現出擔心之色,旁邊那姑娘看了,卻只當是她腦子發熱吹了牛,便奚落道:“怎么了?剛才不是信誓旦旦的嗎?”
金珠不理她,只哀求地看著寶珠,隨即還近前兩步,對著寶珠小聲道:“大姐姐,求你了,你就將那兩個燈謎猜出來吧?等我回去,任大姐處罰。”
寶珠好笑道:“你怎知我能猜出來?”
金珠卻愣了一下,這個問題她的確沒有考慮過,因為寶珠滿腹才華的形象已經深入了金珠內心,是以她根本沒想過,還有什么是能難得住寶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