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關上的門讓我嚇了一跳,難道我們身后還有人?我急忙的拉過了王可,讓她小心一點。因為現在的張廣才,總給我一股看不透的感覺。
“嘿嘿”幾聲怪笑之后,張廣才用他很是尖銳的聲音說道:“現在,你們想走都走不了。”
我不明白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但是我們來到這不是看他在這故弄玄虛的,所以我很是氣憤的就拿起手機,打開了手機里面的手電筒,直接照向張廣才:“張廣才,我敬重你是一位人民警察,敬重你是一名英雄,但是如果你再這么不配合,也別怪我們不客氣!”
白色的光打在張廣才的臉上,把他給照的特別的滲人。他迎著我這么強烈的手電光還能瞪大著雙眼看我,嘴角輕輕上揚,留給我一個很難受的微笑。
操,我受不了他了,然后我就對潘鵬說:“鵬哥,張廣才交給你了!”
我打著手電就朝房間里的其他地方看過去,發現張廣才的房間里到處都是黃色的符紙,有的紙上面還有著紅色的印子,我仔細的聞了聞,確實是鮮血的味道。張廣才把這些符紙雜亂無章的貼在墻上,就好像要把所有的墻面都給鋪滿一樣。而且本來我以為他的窗戶是被報紙封上的,仔細一看,其實都是符紙。
我皺了皺眉,堂堂一名人民英雄,怎么在家里貼這么多黃符?
然后我繼續朝里面看過去,想跟客廳里的另一個人打聽點消息的時候,我才發現,客廳深處的那個并不是人,而是一個模仿的,紅袍圓頂禮帽人。而就在這個紅袍人的前面有著一個香案,上面有著香和蠟燭,顯然張廣才是每天都在祭拜這個紅袍人。
看到這個場景,我感覺渾身的難受,張廣才怎么會祭拜這么邪惡的東西呢?而且整個房間都透著一股陰森的氣息,有種說不出來的冰冷。
那邊潘鵬好像已經和張廣才打開了對話,我湊了過去,就聽到潘鵬問:“張老師,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你會變成這樣呢?”
張廣才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但是他已經愿意開口說話了,
說:“我說過了,別問那么多,知道太多,會死人的!還有,這件事,你們別再查了,到這一步還有退出的可能,如果再進一步,你們都得死!”
我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插了一句:“張老師,你知道我們到了哪一步了?”
他又是嘿嘿的笑了兩聲,沒有回答我,而是徑直的走到了紅袍跟前,拿起一炷香點了起來,很虔誠的朝紅袍人拜過去。
我受不了他這個儀式,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在他拜紅袍人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渾身冰涼,尤其是后腰那邊,更是讓我難以動彈。而且耳邊好像有人在唱歌一樣,有時候很近,有時候很遠,最后的時候我就感覺好像有一雙手從我身上輕撫而過,直過了一分多鐘,這種感覺才消失。
我看向潘鵬和王可他們,顯然他們也是經歷了跟我一樣的感覺,他們兩個也是目中帶著駭然。
而讓我們更沒有想到的是,那張廣才剛拜完之后,突然整個人臥倒在了地上,開始抽搐起來。
我和王可趕忙的過去,當我剛碰到張廣才的手的時候,還是跟剛剛一樣冰涼,而且碰了他的身體我才發現,他已經是皮包骨頭了。
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讓他忌憚害怕到了這個程度,用黃符把家給封起來,還每天祭拜紅袍人……
張廣才在抽搐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那頂圓頂禮帽看,我朝拿定圓頂禮帽看過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然后我就過去給張廣才掐人中。
我把張廣才的頭給歪過來,翻了下他的眼皮,并沒有發現什么異常,然后我就大拇指放在他的人中地方,慢慢用力的給按下去。
在掐張廣才人中的時候,我總覺著他的眼睛不大對勁。剛剛他是一直看著圓頂禮帽的,當我把他的頭給歪過來面對我的時候,他就一直雙眼盯著我身后的天花板,剛開始我沒注意到什么,可是過了三五秒之后,我突然發現張廣才棕黑的瞳孔里好像突然出現了一個人的影子,然后那個影子慢慢的放大,慢慢的放大……
“誰!”我嚇得趕緊朝身后的天花板看過去,卻發現除了漆黑一片什么都沒有。我不敢相信剛剛是自己看錯了,急忙又朝其他的地方掃過去,也是一個人都沒有。我心里有些狐疑的,王可問我怎么了,我沒有吱聲。
掐了張廣才半分鐘左右的人中,他終于緩過神來了。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朝紅袍人拜了拜,然后抬起雙眼,很是忌憚的朝剛剛我身后的天花板看過去。
我注意到了他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就問他:“張老師,你在看什么。”
張廣才把視線收了回來,現在的他好像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樣子,而是很平靜的對我們說:“你們走吧,無論你們怎么糾纏,我也是什么都不會說的。你們快走吧!”
本來我們還準備多留一會兒的,但是看張廣才這態度,我們是絕對問不出個所以然了。而且他的房間還那么詭異,總給人一股不好的感覺。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就決定退出來,不管張廣才當年到底經歷了什么,還是尊重他一些比較好。
我是最后一個出門的,在我關門的時候我又想起了張廣才剛剛看的我背后的天花板的地方,然后我也比較好奇的朝那里看過去,在漆黑中,我竟然看到天花板那里趴著一個人,這個人深深的眼眶,鮮紅的大嘴,倒掛著,正在看著我。
我嚇得手里的手機都掉了,趕忙撿了起來再朝那里照過去,結果又是什么都沒有。只不過此時的張廣才已經又跪了下來,這一次他跪的不是紅袍人,而是頭對著天花板的那個方向……
潘鵬問我怎么了?我臉色煞白,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說,就說沒什么。王可問我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我看了她一眼,也是什么話都沒有說。
難道剛剛那個地方真的有人么?不,不應該說是人,應該是鬼吧?難道有一個鬼寄居在張廣才的家里,張廣才拜完紅袍人,拜的是鬼么?
我想起了王可之前跟我說,舉頭三尺有神靈,難道那三尺之高的天花板,真的藏著什么我們看不到的東西不成?
我甩了甩腦袋,努力把這個荒誕的想法給甩掉。這個世界怎么可能有鬼呢?一定是我剛剛看錯了,一定是!
下樓的時候潘鵬無奈說:“看來是白來一次了,他什么都不肯說。但是看的出來,當年他受到的影響很大,死的死,瘋的瘋,看來接觸這個案子,還真的沒什么好下場……”
王可倒不以為然:“切,你還信這個啊?潘鵬,我告訴你一個查這個案子,又不能死的原因,那就是想剛剛張廣才老師那樣,去拜紅袍人!哈哈!”
王可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也難為她了,在什么樣的環境下都活的那么自我。
潘鵬白了她一眼,沒搭理她。王可還在鬧,對著我說:“還有你啊,流氓,你可以在身上貼點符紙啥的,相信我,肯定跟張廣才一樣,死不了的。”
我剛想還擊她兩句來著,我突然聽到了什么聲音,好像一張紙破了一個洞一樣,只是這個聲音放大了一千倍。我下意識的抬頭朝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可是當我的頭還沒有抬起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個人影猛然從上面墜了下來,直接摔在我們三的旁邊,鮮血腦漿,濺了一地……
我心中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朝地上一看,果真是張廣才!
潘鵬也發現了,拿著手槍就上樓了,而我也是在下面緊張的戒備著,王可在短暫的驚嚇之后過去嘗試救人。
可是已經晚了,王可朝我做出了一個搖頭的動作。
此時天色已經將黑,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上已經烏云滾滾了,竟然在頃刻間就下起了大雨。夏天的天氣和王可的臉一樣,說變就變,豆粒大的大雨砸下來,猛烈的砸著張廣才那干癟的尸體,沖刷著他身上的血液,還有那份不知道是救贖還是畏懼的靈魂。
我在大雨中突然感覺很悲哀。就那么快,雖然張廣才確實很怪異,但是一分鐘之前還活活的好好的,突然之間就跳樓自殺,如果說他的死跟我們的到訪沒有半點關系,根本不可能。可是究竟是什么力量,讓他自殺了?他是四年前的人,為什么當今天這個案件重新掀起的時候,只因為我們的到訪,把他也卷入了過來呢?這四年,他活的已經夠辛苦的了。要知道,張廣才老師從業的二十年,可是我市警隊的英雄!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憤憤的朝樓上張廣才的家里走過去,我不甘心!他為什么要死,他憑什么要死,是因為他祭拜的那個紅袍人么?它算是個什么東西!
我一腳踹開了張廣才家里的大門,這時候剛好有一道閃電打過,我清楚的看到就在我額頭的天花板上,有著一個小孩掛在那里,正咧著嘴對我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