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陸曼晴蹙緊了眉頭，追問。
“沒，沒什么。”男人連忙搖搖頭，再不敢出聲。
他原本想說，更何況，是陸曼晴自己，在聽說蘇染染懷孕后，就一直對他們三令五申，要他們即刻把這件事解決了。
“解決不了，你們都別想活！全部去給蘇染染陪葬！”男人還記得，陸曼晴是怎么咬牙切齒，威脅警告他們的。
否則，他也不會在知道自己被那個小鬼戲耍后，情緒突然失控的。
不僅僅因為被戲耍。
而是，誰都清楚，一旦放走了蘇染染，陸曼晴怎么也不會饒了他們。
“陸小姐，陸小姐，”就在一籌莫展之際，陸曼晴收到了一個手下的來電。對方是被她給派到醫院附近探聽風聲的。
“我打聽到說，警方已經調出了監控。現在，正忙著找人呢。”
“啊，陸小姐，我們要怎么辦？”男人連滾帶爬地跑到陸曼晴面前，一個勁的請求道：“救救我，救救我啊。”
“陸小姐一定能保住我，對不對？一定能的。”
陸曼晴鐵青的臉色沒有絲毫好轉。蘇染染敢在這個時候突然逃離，便極有可能是已經生下了孩子。
或者說，可能連體內病毒，都已經被清除了。
完全不會再被她威脅左右。
“沒關系。”雖然心中慌亂不已，可是陸曼晴面上，為了穩住軍心，依舊強作鎮定。
“你先想辦法遮掩下，”頓了頓，陸曼晴對男人道：“回你自己家。后續的事，我來想辦法。”
看了眼自己的手機，陸曼晴起身，進了房間。
男人心存疑慮，貓著腰，輕手輕腳地跟到了房門口。
“什么？你不肯幫我？現在說這個話，不怕我把你一起拖下水？”
“我愚蠢？明明是你派給我的手下太蠢了，就知道給我添亂子。”
陸曼晴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帶著一股怒氣。
男人直起身，一面用帽子口罩遮住了自己，一面匆匆下了樓。
剛走到街道口，一輛警車便從男人的面前呼嘯而過，令他更加心虛不已。
陸小姐說，后續的事她能想辦法。男人猶豫了片刻，卻不知該不該信。
要是換作以前，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現在，男人回想起來，陸曼晴自己，分明也是孤注一擲。
看她先前的樣子，剛剛打電話說的，明明，也束手無策了。
如果到了最后，陸曼晴不肯保自己，甚至被揭發后，再將所有的罪行都嫁禍給自己。
男人握緊了拳頭，心中不得不思慮這樣的可能。
涉及到自己的利益面前，恐怕一切，都會變得不堪一擊。
想到這，男人越發躊躇。
“哥們，”口袋中的手機驀地震動了幾下，男人拿出，是自己的一個朋友。
“你怎么這么糊涂？”還未出聲，男人便聽見自己的朋友道：“你知不知道，現在給陸曼晴干活，根本不劃算了！”
“咱們大哥對她已經失去了興趣不說。就她現在，整個人都和瘋了一樣，根本不計后果。咱們幾個忙著跑路還來不及，你怎么能陪著她發瘋？”
“這，我之前哪里知道啊。”男人追悔莫及，躲在角落抱怨道。
“那，我現在怎么辦？”無奈之下，男人向好友求助道。
“那個小鬼估計活不成了，她的母親什么賠償都不要，只要警方找出你來。”朋友想了想，嘆口氣道：“我覺得你，也只能，去自首了。”
“自首？你在開什么玩笑？”男人情緒激動地反問。
“不自首，要是被那個小鬼的母親遇見你，肯定拿命和你拼了。”朋友解釋道：“更何況，警員都全體出動了，你能躲哪去？”
“你還真指望陸曼晴啊？”
“我……”男人痛苦地抱住自己腦袋，懊悔到了極點。
“我陪你去吧。”朋友好心道：“只要把陸曼晴說出來，自首態度好，還能從輕處罰。”
醫院，玥玥的母親幾乎實時，都在關注著消息。
不論是手術室里，自己女兒的情況。還是手術室外，警方調查的情況。
哪怕再怎么身心憔悴，都不敢合一下眼。
也不知這樣過去了多久，終于，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女士，我們希望您……”醫生的神情格外嚴肅。語氣低沉的，即便話還未完全說完，玥玥的母親已經清楚發生了什么。
“閨女！”伴隨著一陣撕心裂肺地哭喊，玥玥的母親沖進手術室，整個人的情緒幾近失控。
小女孩靜靜地躺在病床上，再也沒有了生前活潑開朗的氣息。冰冷的手上，血液已經凝固，只是原先的青紫處依舊腫脹的可怕。
一旁的小護士心中也很不是滋味。照顧了玥玥這么久，眾人都很喜歡這個小女孩。
“什么？兇手找到了？好。”就在醫院這邊混亂成一團時，警長收到了局里的來電。
“我們經過照片對比，已經確定這是兇手了。只不過，他是自首來的，還說，要供出自己幕后的指使人。”警長聽屬下道。
“幕后指使人？好，我馬上回來。”警長應道。
“顧先生，陸小姐好像出事了。”會議室，顧煦的會議還沒結束，特助連門都沒敲的便沖了進來。
“我聽警局那邊說，陸小姐指使手下，打死了一個小女孩。”
“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只是那人自首了，一口咬定，是陸小姐做的。”
“散會。”顧煦看了眼面面相覷，尚未反應過來的眾人，緊鎖著眉頭起身道。
聽見這個消息，他的第一反應，是擔心陸曼晴會拿染染的藥做要挾，逼迫他來打點關系。
拿起桌上的手機，恰巧，一條短信，映入了顧煦的眼簾。
“我沒事，已經完全康復了。”
縱然沒有顯示發短信的人是誰。顧煦依舊憑著感覺，便猜到了。
已經完全康復了。斟酌著這條信息，染染的意思是，自己可以反擊陸曼晴了？
可是，染染現在，又在哪兒？
“把我抽屜里文件給我。”理了理衣領，顧煦對特助道：“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