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回到醫院時，心中依然不是滋味。

鼻子酸了酸，蘇墨又差點哭出了聲。

在心中暗暗罵了句沒出息，情緒卻是依然控制不住地難受與憤懣。

他想起自己姐姐每次提到顧煦時，都是那般幸福開心的模樣。

姐姐是真的把顧煦當成了歸屬，當成了唯一可以依賴的人。

然而現在，當她躺在醫院，在生死線上苦苦掙扎時，床邊卻空無一人。

“不用你們假惺惺的在這守著，做樣子給誰看呢？令人惡心。”走到病房門口，瞥了一眼顧煦安排的屬下，蘇墨冷冷地說。

顧煦明明知道，姐姐想的，是他可以過來陪著，守著她。如果安排幾個屬下就算盡心了，這讓蘇墨覺得諷刺。

考慮到蘇染染是蘇墨的親姐姐，所以眾人也沒因蘇墨脾氣大就與他計較。只是低下頭，讓蘇墨出了氣罷了。

畢竟，顧總雖然人不在，可是千叮萬囑，讓他們護好顧太太周全。稍微有什么差池，他們都逃不掉責任。

“墨墨，”蘇染染稍微清醒了些許，余光看見蘇墨正陪在床邊。輕輕喚了一聲，蘇墨趕緊打起精神，來到蘇染染身旁。

“怎么哭了？”抬手撫上蘇墨的眼眶，蘇染染輕聲問道。她注意到，蘇墨眼圈周圍一片都是紅腫的。

“我沒事的，你別擔心。”知道他是擔憂自己，蘇染染安慰道。

“倒是你，最近怎么樣？學習有沒有抓緊？”見蘇染染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惦念著自己，蘇墨心中更加百感交集。

“課都補上了。”乖乖地點了點頭，蘇墨答道：“煙癮，也徹底戒了。”

“那就好。”蘇染染展顏一笑。最近發生的事實在太多了，她甚至都沒有機會去看看自己弟弟。

“你先回去休息吧。”蘇墨又陪了一會兒，蘇染染想了想，勸說道：“已經很晚了。你明早還有功課吧？不用在這待著，很累的。”

“可是，姐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蘇墨囁嚅著唇，不愿離開。他是決定，要在這照顧好姐姐，直到姐姐康復了出院的。

什么時候，自己才能長成一個大人，換成自己來保護姐姐啊，蘇墨在心中想。

“沒關系。”雖然從昨晚開始，就沒見到顧煦了。可是蘇染染并沒有多想，只當他在忙公司事務：“等顧煦忙完，會過來的。”

“姐，你怎么還指望他啊！”蘇墨驀地站起身，像是十分地怒氣難平。

“他靠得住嗎？！”

“怎么了？”蘇染染似是不解地看著蘇墨。她也知道，以前蘇墨一直對顧煦印象不太好。可是，這已經過去很久了，后來不是改善多了么？

蘇墨猶豫著，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己看見的新聞告訴蘇染染。

“墨墨，你臉色怎么這么差？”蘇染染見自己弟弟一副極其為難的模樣，越發困惑。

“姐，你看這個新聞。”蘇墨深吸一口氣，還是打開手機，將一個新聞平臺發布的，顧煦同陸曼晴一起出去吃飯的報道，遞給蘇染染看。

“就是你昏睡的時候。”蘇墨咬咬牙，順帶著一起將自己去顧煦公司對峙時，見到的一幕告訴了蘇染染。

“怎么可能？”蘇染染放大照片，的確是陸曼晴和顧煦兩人。

可是——

拿著手機的手不住地顫抖，蘇染染怎么也不敢相信。

顧煦不是，已經知道，陸曼晴做了那么多令人發指的惡事么？

那天，他救自己的時候，對陸曼晴，不還是一副厭惡至極的模樣么？

為什么，為什么他還會和陸曼晴在一起？

“這其中一定有原因的。”將手機還給蘇墨，蘇染染很堅定地說。她和顧煦一起生活了這么久，還不至于這么輕易就失去信任。

她明白，以顧煦的性格，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陸曼晴的。

“可是，我看見的，他就是和陸曼晴在一起。”蘇墨氣鼓鼓地堅持道：“甚至，甚至，我讓他來看看你，他都不愿意。”

“他肯定有什么難言之隱。”蘇染染心中不是憤怒，而是對顧煦多了一層擔憂不安。也不知道陸曼晴，究竟還有什么目的。

況且陸曼晴做事，向來不擇手段。蘇染染擔心，是有什么事對顧煦不利，逼迫顧煦變成了這樣。

“姐，依我看，他就是一個靠不住的人。你真的不用再幫他說話了。”蘇墨很是無奈地看著自己姐姐，總覺得蘇染染對顧煦是過度信任：“否則，那個陸曼晴朝我冷眼相對的時候，他也沒護著咱們家一句啊。”

“你是沒看見，那個陸曼晴的樣子，是有多囂張。”

不可能，這件事實在太反常了。蘇染染躺在病床上，心中的蹊蹺感、不安感，越發強了。

這樣的轉變，單是隨意想想，也不符合情理。

“墨墨，把手機給我。”伸手，蘇染染對蘇墨道。

“姐，你不會還想打電話給他吧？”蘇墨驚訝地問。他剛剛已經在那碰了個釘子，幾乎都快要發誓與顧煦老死不相往來了。然而，自己的姐姐，為什么這么離不開顧煦啊。

“你先給我。”在蘇染染一再堅持下，蘇墨還是起身，從包里替蘇染染拿來了手機。

撥通了顧煦的號碼，蘇染染沒由來的，心中也有幾分緊張。

“嘟——嘟——”

電話一直都是打通狀態。但是良久，都沒有人接聽。

“姐，他現在，肯定是正和那個叫陸曼晴的女人在一起呢。你真的，別再找他了。”蘇墨勸說道。

方才他過去時，顧煦那番欲言又止的態度，已經讓蘇墨自以為看透了顧煦，寒心不已。

自己的姐姐，又不是沒人愛護。憑什么要卑微地求著顧煦。

蘇墨覺得，再一味地找顧煦，不僅讓陸曼晴看了笑話，更是放下身段，自取其辱了。

“我是擔心他。”蘇染染聲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顧煦絕對不會平白無故，這樣放了陸曼晴。甚至，還若無其事地和陸曼晴在一起，將她丟下。

蘇染染愛他。那么同樣，自然也了解他，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