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這是證據(jù)鑒定書,您先看下。”第二天清晨,陸曼晴和特助,幾乎是差不多的時間,到了醫(yī)院。特助將與顧琛相關的罪證整理完畢,一起交給了顧煦。
“這一部分,是舒羽小姐的證詞。”從公文包中又拿出一疊文件,特助正準備遞給顧煦,卻被陸曼晴給拿了過去。
僅僅是掃了一眼,陸曼晴便發(fā)現(xiàn),舒羽幾乎抓住了每一個罪行的重點,通篇證詞都直指關鍵。
看來以前,真的是自己小瞧她了。陸曼晴在心中暗想。差點就被她那副可憐、順從的模樣給騙了。
那樣的舒羽,應該只是為了自保罷了。但是她的意志,根本沒被摧毀。
留下舒羽,遠比留下李馨茹,后患還要大得多。
“陸小姐,”從醫(yī)院離開后,陸曼晴接到手下的電話:“可以確定,舒羽的確是獨居。”
“而且平常,與周圍鄰居接觸也不多。”
“這一周,她應該還是夜班。一般半夜回去。”
“是嗎?”陸曼晴抬眼,在人來人往的街道掃了一眼,淡淡地道:“怪不得呢,之前關了她兩周,也沒人過問她。這樣才好,想必她消失了,也引不起太大的反響。”
“她父母都臥病不起。加上一個還在托兒所,不懂事的弟弟。”手下早已將舒羽的家庭背景打聽得一清二楚了:“剩下親戚,都在外地,沒什么交集。”
“照著計劃做就行了。”陸曼晴眼中劃過一絲狠戾的光,頓了頓,她補充道:“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只說是顧琛殘余的勢力報復她罷了。”
“好的。”手下答應著,陸曼晴還未掛斷電話,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喊她:“陸小姐,還沒走呢?”
陸曼晴連忙回過頭,幾乎是下意識地捂住了聽筒。原來是特助恰好準備回公司。見陸曼晴一直站在那,不知和誰通著電話。
“正準備走了。”陸曼晴按了掛斷鍵,臉上的神情間浮現(xiàn)出一絲慌亂。
“那我先回公司了,有個會議,很趕。”特助看了眼腕表,禮貌地道了一聲后,匆匆走了。
剛剛,是自己看錯了嗎?坐在車上,特助腦海中,回想著的,總是陸曼晴轉(zhuǎn)頭時那般狠戾凌厲的目光。
在他印象里,陸小姐一直是一個溫婉柔和的女人。那樣狠絕的目光,特助從未想過,會在陸曼晴眼中看見。
她似乎,是在秘密商量什么事?特助倒也沒有多想,只當是陸曼晴被什么事氣到了,商量私事罷了。
同樣,陸曼晴望著特助遠去的背影,心中也是隱隱不安。
不知道剛才,他有沒有聽見自己的對話。陸曼晴有些懊惱。最近,她似乎總是不經(jīng)意地,就露出了什么痕跡。想起晚上,才被顧煦發(fā)現(xiàn)胳膊上煙頭燙傷的痕跡,陸曼晴心中不安感更甚。
對舒羽的那份警惕,自然也加深了。
就算她累了,不愿再過這樣的日子。可是,先前做下的那么多事,總需要解決,需要善后的。
陸曼晴這陣子,也嘗試著勸過自己,收手吧。
陸尋的死,李馨茹的死,她手中沾上的鮮血,已經(jīng)夠多了。
可是,比起這些,比起半夜噩夢驚醒,她更害怕的,是失去顧煦。
她已經(jīng)選了一條不歸路,往后退,也是死路一條。萬一有天,舒羽抓住最有力的罪證,向眾人揭發(fā)了她。陸曼晴不敢想,顧煦會是什么態(tài)度。
一定會對她很失望,對她厭惡至極,甚至,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吧。
甩了甩腦袋中萬千思緒,陸曼晴知道自己只有走下去,不能回頭。
哪怕是將犯下的錯誤,用一個一個新的錯誤去遮掩。這樣惡性循環(huán),也在所不辭。
“小羽,小羽,”夜晚,舒羽還在辦公室加班,忽然接到了自己一位朋友的電話。
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嗎?舒羽心中暗想。她這位朋友,常年住在外地,回來的并不多。
“是我。”舒羽接起電話,另一只手還在點著鼠標,快速瀏覽著電子文件:“你回來了?”
“是啊,今天回的。”不知怎么,朋友的聲音有幾分哽咽,舒羽的心也一下吊了起來。
“本來,晚上一大家子開開心心給我們接風洗塵。”朋友平復了一下情緒,繼續(xù)對舒羽道:“誰想到,吃飯時幾杯酒下肚,我老公和一個親戚爭執(zhí)起來。”
“回來后,我就說了我老公幾句。誰知道他最近工作不順,脾氣大得很。發(fā)起酒瘋來就要打我。我的腰,被他用凳子砸了一下。”
“那你現(xiàn)在在哪?”舒羽猛地站起身,關切地問。
“我們在這邊的房子早就賣了,我現(xiàn)在也沒地方去。”舒羽能感覺到,自己朋友說著說著,又哭了:“我想,今晚能不能去你家住一夜。正好我們好久沒見面了,還可以聊聊。”
“你現(xiàn)在在家嗎?”
“我現(xiàn)在在單位,夜班。”
“那我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下好了。”朋友失落地道。
“沒關系,我再過一兩個小時也就下班了。”舒羽看了眼時間,走出辦公室,對朋友道:“我放了把備用鑰匙在保安室,你到了后把電話給我,我和保安說一聲,讓他把鑰匙給你。”
舒羽貼心的明白,朋友沒有地方住并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時候,要有人陪著說說話,心情總是好些。
“謝謝你,舒羽。”朋友感激地道。
“這有什么。你在我家等下,我盡量早點回來。”
因為這是一個相對老舊的小區(qū)。舒羽的朋友走進樓梯口時,樓道的燈恰好壞了,漆黑一片。
怎么感覺有人在跟著我?朋友敏感地回頭看了眼,卻并沒有看見人。
應該是自己多想了吧。
加快腳步走到舒羽住的樓層,朋友拿著鑰匙,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是什么味道啊?”稍一走進,撲面而來的異味強烈而詭異。
不難聞,卻很沖人。
是什么香薰嗎?舒羽的朋友正想捂住口鼻,就感覺眼前一陣模糊,頭暈目眩。
濃烈的氣味依舊侵襲著她的意識。
繼而,她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