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的?”縱然有些心慌,顧琛的屬下依舊蠻橫的下了車,質問對面的人。
“把蘇染染交出來。”同樣,對面車上走下了一位戴著墨鏡的男人,毫不客氣地叫囂道。
“你們是什么人?”顧琛的屬下瞥了眼對方,并不清楚這群人的來歷。
“別和他們廢話,我們走!彼緳C發動了車子,不耐煩地道。他還不信,硬要離開,這群人還攔得住不成。
可是對方顯然沒有被威脅道,堵在路口的車子甚至沒有移動絲毫。
“把蘇染染交給我們。”一字頓一字的,這群半路殺出的人,態度很是強硬:“交了人,就放你們走!
“那可不行。蘇染染是我們顧總要的人!鳖欒〉膶傧聯踉谲嚽,看了眼腕表,心中越發焦慮。
本來路上就堵了一段,再不把人送去,耽誤了約定時間,顧總怕是要怪罪下來。
“那就看看,誰能搶到人好了!睂Ψ斤@然有備而來,話音未落,車上又下來幾個人,猝不及防地便沖了過去。
被犀利的刀直接劃破了胳膊,顧琛的屬下一愣,后背又挨了一拳。
“還不快走!”原想著只是送蘇染染一個人回來,所以并沒有帶太多人。司機喊了一聲,丟下蘇染染便跑了。
“顧太太,”戴著墨鏡的男人走到蘇染染面前,揚了揚手中沾上血跡的刀子,笑道:“跟我們走吧!
蘇染染警惕地看了對方一眼,卻因為雙手都還被綁著,也并沒有太多的反抗之力。
夜幕漸漸降臨。碼頭,顧煦雙手搭在方向盤上,眉頭越皺越緊。
“怎么回事?”撥通了顧琛的電話,顧煦加重語氣責問。
“這,”顧琛的聲音顯然底氣不足。他也是剛剛才接到屬下的匯報,說蘇染染被一群來歷不明的人劫走了。
顧煦這邊,他還沒有想好說辭。要是直接告訴顧煦實際情況,顧煦一定認為他在耍詐,根本不會相信他。
到底怎么回事?顧煦還未問出口,余光就注意到一個身影朝自己的方向而來。
“砰”的一聲,車門處石子飛濺,車子震了一下。
將手機丟到一邊,顧煦只是微微變了神色,但依然很是鎮定。
“顧先生,”顧煦走下車,對方手中握著一把槍,神情冷漠地看著顧煦。
“染染在哪?”無視自己的處境,顧煦心中唯一的執念,就是蘇染染的下落。
他不怕對方怎么做,他只怕,染染沒有音信。
“蘇染染已經被我們解決了。顧先生,是你太相信我們了!蹦腥死湫σ宦,像是在嘲諷顧煦。
攥緊了拳頭,其實,謹慎如顧煦,怎么會沒考慮到這種情況。
只是,哪怕有一絲細微的希望,他也會過來。
空曠的碼頭,兩方就這樣對峙著。而顧煦這方,只有顧煦一個人。
“顧先生,不用難過!蹦腥寺e起了槍,淡淡地道:“很快,你就能去陪你的妻子了。”
“阿煦哥哥!”下一瞬,男人扣動了扳機?墒,一陣硝煙過后,顧煦并沒有感受到絲毫疼痛。
一個人撞進了他的懷中,鮮血染紅了顧煦的西裝。
“曼晴?曼晴!”顧煦下意識地摟住了來人的肩,注意到她的腰側鮮血汩汩。
“阿煦哥哥,你還真傻,”陸曼晴躺在顧煦的懷中,有氣無力地說:“居然,居然真的一個人都不帶,就來了!
“陸小姐!陸小姐!”緊跟著,一群警員沖了過來。開槍的男人連忙上了車,飛速離開了。
“曼晴!”顧煦抱起陸曼晴,紅著眼道:“快叫救護車!”
“阿煦哥哥,阿煦哥哥,”一路上,縱然是迷迷糊糊的狀態,陸曼晴也一直在叫著顧煦的名字。
“我在。”
“阿煦哥哥,我好疼……”半睜開眼,陸曼晴有氣無力地說:“我會不會……”
“別瞎說!一定沒事的!鳖欖阋幻娲叽倬茸o車開快點,一面安慰陸曼晴。
“只要阿煦哥哥沒受傷,就好了。”咳著咳著,陸曼晴嗆出了一口血。她緊緊握著顧煦的手,不肯松開。
“醫生,曼晴她怎么樣了?”顧煦一直在手術室門口徘徊,也不知過去了多久。終于,有醫生走了出來。
“幸好搶救及時,子彈已經取了出來?墒莻诤苌,加上病人失血過多,”醫生摘下口罩,手套上也沾著斑斑鮮血,觸目驚心:“還需要在重癥監護室觀察幾天!
“麻煩您了!鳖欖懵晕⑺闪艘豢跉猓瑓s仍然放心不下。
站在重癥監護室門口,顧煦凝望著躺在病床上的女子,心中百味雜陳。
從小,她就一直“阿煦哥哥”“阿煦哥哥”地叫著自己,跟在自己身后。
遇到什么事,第一時間,都是告訴他。他也把她當成妹妹一樣愛護著,對她的態度遠比對別人要溫和。
后來,年歲漸長,他們心中自然都有分寸。對她時常流露出的愛慕,他總是有意地避開。
特別是在遇到染染后,她想靠近,他總是后退很多步。
只是現在,他們之間,該是他虧欠她了吧。
她那樣渾身是血,躺在他懷中的一幕,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了。
就這樣站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陸曼晴轉醒了。
顧煦換上防護服,進了重癥監護室。
“阿煦哥哥,你來了!标懧缥⑽⑻,像是想握住顧煦的手。卻又因為太過虛弱,連手指都動彈不得。
“你好好休息!鳖欖阏菩拇钤陉懧绲氖直,低聲說。
陸曼晴微微一怔,繼而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記憶里,她和顧煦,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獨處了。
顧煦也已經很久,沒有對她這么溫柔了。
“阿煦哥哥,留在這陪我,好不好?”陸曼晴小聲問,目光盈盈地看著顧煦,滿滿的期待。
顧煦略一點頭,算是答應了。
陸曼晴笑著笑著,眼中便滑落了一顆眼淚。
她總是說,顧煦遇到蘇染染,就像變了一個人,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可是,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受傷,這樣疼痛,只因為顧煦難得的溫柔,便覺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