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特助像往常一樣，拿著文件來到顧煦辦公室。出乎他意料的是，辦公室里坐著的，并不是顧煦。

“您……”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特助后退了幾步，有些愣怔。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問，我怎么會在這？”顧琛點了支煙，幽幽地看著特助，冷笑道：“以后，你們顧煦總裁的位置，就由我取而代之了。”

“這，”饒是跟著顧煦，也見過不少風浪，特助此刻依舊很難保持鎮定。

“文件給我吧。”伸手，顧琛示意道。

特助猶豫片刻，顧琛已經示意自己帶來的下屬，直接將文件拿了過去。

“你先走吧。如果有什么要問的，我會叫你。”顧琛語氣自然，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總裁這個位置。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特助剛剛走出辦公室，張秘書便迎面匆匆忙忙趕了過來：“顧總呢？”

“顧總就在辦公室，”顧琛的屬下恰巧路過，意味深長地看了張秘書一眼，語氣中帶著警告。

要看是哪位顧總了。現在，顧琛急于在公司上下樹立威望，不允許大家提顧煦。

特助嘆了口氣，將張秘書拉到了樓下，低聲道：“我也不確定到底發生了什么。不過現在，咱們說話先防著些。”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張秘書向來風風火火，咋咋呼呼慣了。緊皺著眉，張秘書無奈地說：“就算要換總裁，也應該召開會議，流程那么多。這個顧琛，怎么說來就來了？”

她想打電話給顧煦，可因為事態過于不正常，她也沒膽量直接問顧煦。

“據說是顧總直接同意的。甚至，都沒有和誰商量。”特助搖了搖頭，繼續道：“就算沒有走流程，他先坐穩了這個位置，只說咱們顧總不在工作狀態，他代理一陣子，也無可非議。”

只是，不管如何，實權，只要顧煦略微松手，就會盡數被顧琛掌握。

到時候，再想拿回來，就困難了。

“也許，顧總有什么苦衷。”想了想，特助分析道：“否則，顧總再怎么糊涂，也不會縱容顧琛這么囂張。”

除非，這件事和顧太太有關。比如顧琛掌握了蘇染染的下落。特助毫不懷疑，顧煦會因此將總裁的位置拱手讓出，交換蘇染染。跟了顧煦這么久，對顧煦而言，顧太太比一切都要重要。

“張秘書，顧總喊你過去一趟。”說話間，顧琛帶來的人走到張秘書身邊，淡淡地道。

“知道了。”張秘書雖然心中不舒服，還是冷著臉答應了。一句“顧總”，讓她恍惚間便以為是顧煦。

推開門，辦公室已經充斥著濃烈的煙味了。張秘書咳了兩聲，對面前這個油膩的男人更加厭惡。

記憶中，顧煦從來不會這樣做，更不會翹著二郎腿靠在椅子上。張秘書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兄弟兩人怎么會差距這么大。

“張秘書，你好。”顧琛沒有熄滅煙，一雙眼在張秘書全身上下打量著，示意張秘書坐到辦公桌對面。

“我聽說，你經常幫顧煦打理事務。”顧琛微微側身靠前，笑容滿面卻并未讓人感受到親近，只有不安：“你現在的薪水怎么算的？”

張秘書咬了咬唇，面前的男人總讓她有些害怕。似乎說每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

“張小姐不用緊張嘛。”顧琛看出她的心思，朝后一仰，語氣輕松地說：“我對屬下也是很好的。只是想了解下顧煦給你的薪水，我可以多付一倍。”

“只要張小姐，肯像協助顧煦那樣，安安穩穩做我的得力助手，什么都好說。”顧琛剛來到公司，盡管很想全用自己的人。可是，許多業務，包括做到一半的項目，自然還是需要拉攏顧煦的人，多做了解。

“不可能的。”張秘書冷冷地看了顧琛一眼，想到顧煦，對面前的人厭惡更甚：“顧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我明天就會提交辭職報告的。”

“你！”顧琛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看得出來，張秘書的話激怒了他：“跟著我后面，有什么不好么？我不如顧煦么？”

“張小姐，你可要想清楚。你這一走，只要我幾個電話，這全市的企業，就沒有敢收留你的了。”眼中閃著不滿的光，顧琛威脅道：“到時候，走投無路了，可別后悔。”

剛剛他想拉攏的一個員工，就和張秘書一個態度。顧琛不服氣，他就這么不如顧煦得人心么？憑什么一個小小的員工，都要這么維護顧煦？

“我不在意。”張秘書毫不猶豫地說：“只是，顧先生如果死活不肯放人，才是不合情理的吧。”

她用的稱呼，是顧先生。她才不會認這個顧總。

“你，行，你今天就把辭職報告交上來，明天就不用來了。”顧琛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他就不信，等四處碰壁，找不到工作時，這群人不會乖乖地回來。

張秘書瞥了顧琛一眼，直接離開了辦公室。

走出公司大樓時，張秘書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自己后背都汗濕了，腿也有些發軟。

可是，她一點也不后悔，自己剛才的態度反應。

如果讓她和顧琛這樣的人共事，每天看著顧琛那副耀武揚威的樣子，這才讓她難受呢。

雖然，在顧煦身邊這么久，顧煦一直對她淡淡的，她也不敢流露表達什么感情。可是，心中對顧煦的那份敬佩與愛慕，是不會騙人的。

辦公室，顧琛還沉浸在憤怒中。

“哐當”一聲，顧琛將手邊的玻璃杯狠狠砸在了地上，頓時，玻璃四分五裂，濺了一地玻璃碴。

“顧總，顧總，”顧琛的屬下聽見動靜，趕忙跑了進去。

“他們一定都會服從我，我一定會做得比顧煦好，對不對？”顧琛抓住屬下的衣領，惡狠狠地問。

“那當然了。”屬下會意，趕忙討好地說：“您只是剛剛來公司，眾人難免有些不適應。等時間長了，大家了解您了，一定會覺得您比顧煦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