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醫院待了幾天，蘇染染好不容易盼到醫生點頭，終于能出院了。

“我都快憋壞了。”蹦蹦跳跳地走出醫院大門，蘇染染伸了個懶腰，回頭朝顧煦笑著道。

“醫院的消毒水味，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想聞了。”

許久都沒有看見過她那般明媚的笑容了，顧煦在一瞬間微微失神。

“怎么啦？顧先生。”蘇染染跑回顧煦身邊，軟軟糯糯地問。

“沒什么。”顧煦笑著搖了搖頭。

他只是在想，以后要將她一直這樣留在自己身邊。

這樣一直，能夠看見她的笑容，該多好啊。

“染染，你還記得，過幾天是什么日子嗎？”牽著蘇染染的手，顧煦輕聲詢問。

“過幾天，”蘇染染垂下眼眸，只是想了一下，便記起了：“我們的結婚紀念日！”

“嗯。”顧煦從包里拿出兩張機票，邀請道：“不知道顧太太有沒有興趣，與我一起出去度個假？”

“度假？”蘇染染愣了一下，驚訝地問：“你不用工作嗎？”

雖然，她的確很想出去旅游一趟。如果陪著自己的人是顧煦，那是再好不過的了。然而，蘇染染清楚顧煦的工作有多忙，甚至一兩天都抽不開空。哪里有時間陪她出去度假。

所以，即便曾經有這個念頭，她也從未提過。

“你老公的工作效率，你還不清楚嗎？”顧煦輕笑一聲，問。

“怪不得呢，我就說你最近怎么公務多的像是忙不完。”心下動容，感念顧煦的心意，蘇染染主動抱住顧煦。

她記得前天，顧煦幾乎是一夜沒睡，一直在趕著審批文件。想來，都是為了空出時間陪她出去度假吧。

她心疼顧煦的勞累與疲憊，而顧煦又何嘗不是心疼她。有這個度假計劃，一是因為看染染在醫院待了這么久，著實悶得慌。二是因為，臨近結婚紀念日，他想與蘇染染好好過一段二人世界的生活。

幾年前，他們的結婚，可以說并沒留下多好的回憶。他帶著對她的厭惡，一直沒有理睬她。而她，也更像是被蘇炳國逼迫著同意結婚的。

除了一張結婚證，他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現在，顧煦想要把曾經的遺憾，全都一一補償回來。

“既然顧先生的票都已經定了，為了不浪費，我就答應啦。”蘇染染學著顧煦的語氣，俏皮地說。

雙休日，兩人到達了巴厘島。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寬闊的海域。遠處山脈縱橫，黃昏下如夢如幻。

離他們不遠處，就有一對小情侶，正在拍婚紗照。看得出，他們有多幸福。女孩子臉上洋溢著滿滿的笑容，胳膊更是一直挽著男孩子。

“好美啊。”蘇染染感慨說。看向不遠處的女孩，蘇染染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羨慕。

算來她和顧煦，還沒有特意拍的婚紗照。她唯一一次穿上婚紗，也只是，當時為了讓病著的母親寬心，乞求顧煦配合演的一場婚禮罷了。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吧。蘇染染在心中安慰自己。兜兜轉轉的，只要現在他們兩相守在一起，又有什么好介意這些儀式的呢。

“染染，”蘇染染沒想到，她的所有心思，顧煦都一眼便能看出。她的遺憾，同樣也是顧煦的遺憾。

“嗯？”跟在顧煦身后，蘇染染沒走多遠，迎面遇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外國攝影師。

“顧先生，”對方用英語與顧煦交談了幾句，蘇染染在旁邊睜大了眼。

她沒想到，剛剛來到這，顧煦便給了她這樣一份驚喜。

“走吧。”顧煦帶著她走到附近的一家店，早有店員準備了一件婚紗，微笑著站到了蘇染染面前。

“這，”因為太過驚喜，蘇染染一時間差點忘了接過婚紗。

“這是我找專人設計的，應該很適合你。”顧煦自然地拿過婚紗，遞到蘇染染手里，鼓勵道：“去試試。”

“嗯……嗯。”蘇染染垂下眼眸，跟著店員去了試衣間。

婚紗的設計極為精致。層層疊疊的裙擺，仿若薄霧的輕紗，華貴卻不浮夸。一旁的店員眼睛都看直了，真心對蘇染染夸贊不已。

這樣的婚紗，的確是顧煦的風格。蘇染染微微一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覺得美好的如夢一般。

當初，她乞求顧煦陪她演一場婚禮時；當初，她被一個人丟在婚禮現場，一個人穿著婚紗跑出去的時候，又何曾想過，還會有這么幸福的一天。

“很合身。”蘇染染剛剛從試衣間走出來，已經換了西裝的顧煦便迎上前去，手里拿著一條項鏈。

親手替蘇染染戴上后，顧煦柔聲道：“走吧，我們去拍婚紗照。”

海風迎面吹拂著，天邊的夕陽染紅了大半的海域。柔和的光暈下，兩人更是顯得甜蜜。顧煦攬著蘇染染的腰，抬手，替她將一絲散發撥到耳后。

攝影師不斷地按著快門，替兩人記錄下每一幕。蘇染染依偎在顧煦肩頭看海的一刻，夕陽下兩人相擁而吻的一刻，牽著手在海邊漫步的一刻。

“這里還有貝殼！我要帶回去做手鏈！”拍攝的間隙，蘇染染俯身，撿了一串貝殼，還不忘朝顧煦招手：“快來看！”

顧煦寵溺地走過去，眼中滿是笑意。不管經歷了多少，在他身邊，她還是可以像一個小女孩般鬧騰，撒嬌的。

彎腰，顧大總裁很自覺地幫著自己媳婦撿貝殼，結果居然還被嫌棄了：“你撿的那個不好看，我來我來。”

當然，這些，也被攝影師定格在了照片中。

“染染，”拍攝結束后，兩人并肩坐在海邊。顧煦靜默了片刻，忽然喊了她一聲。

“嗯？”蘇染染轉頭，看著身旁的人。

“我們以后，每一個紀念日，都要去度假，怎么樣？”

“好啊，聽顧先生安排。”天色漸漸暗了下去，氣溫也降了些許。可是因為身邊的人，蘇染染心中依舊很是溫暖。

她當然愿意，與他，一起走過每處山與水。

“顧煦，謝謝你。”夜幕完全降臨，蘇染染輕輕握住顧煦的手，小聲道。

雖然曾經，他讓她哭過，給過她傷痛。可是，幾乎她所有的幸福，也都是顧煦給的。

“和我還要說什么謝謝。”顧煦“責怪”道。

其實，他還沒告訴她。在他的安排中，除了婚紗照，還有回國后，一場真正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