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蘇染染注意到顧煦的情緒有幾分黯然,仿佛有什么心事。
“怎么了?”關(guān)切地問了一句,顧煦這才回過神來。
“沒事。”倒了一杯溫水,將藥遞給蘇染染。顧煦并沒有告訴她,自己剛剛遇到陸曼晴的事。
本來,染染煩心的事就已經(jīng)夠多了。要是再提陸曼晴這個名字,她怕是更會心煩意亂。顧煦在心中想。
可是,他也無法回避一個事實:他剛剛,在那么一瞬,的確因為陸曼晴孑然一身,獨自離去而有一絲心疼。
其實更多的,應(yīng)該是那份歉疚吧。顧煦嘆了口氣。那是他一直當(dāng)成妹妹照顧的女孩,受的傷也總是因為他。
每一次,陸曼晴用那般干凈澄澈,又帶著幾分委屈的目光看著他時,他都會想起學(xué)生時代那個單純明媚的女孩。
顧煦知道陸曼晴想要什么。
可惜這一生,他都不可能給她最想要的了。
感情,素來都是這么殘忍不公的。
病房外,夜色漸漸深沉下去。市區(qū)的一家高檔酒店里,陸曼晴穿著妖嬈的坐在一個人腿上。
“我聽說,顧煦找到了散播蘇家消息的源頭。”語氣中到底有幾分不安,陸曼晴提醒男人道。
“放心吧。那家小報的社長和我關(guān)系很好,不會說出是誰指使發(fā)的。”男人的手不安分地在陸曼晴腰間徘徊,輕笑道。
制造輿論,向來是他的強項。
“警方那邊,好像也在調(diào)查。”
“就憑那一群人?”男人語氣中滿滿的都是不屑:“上次,幫那個偵探買了一張出國的機票,那群蠢貨不就相信了那個偵探是出國潛逃了?就他們這樣,什么都查不出來的。”
這些年,一直活在黑暗中的男人,什么風(fēng)浪沒見過,哪里還會擔(dān)心這點事。
“那就好。”陸曼晴摟住男人的脖子,撒嬌說:“我就知道,什么事你都能助我完成。”
不論是財力,還是人力,男人都能滿足她的計劃。
“那你打算怎么感謝我?”男人拿起手邊的紅酒,淡淡地飲了一口,意味深長地問道。
陸曼晴俯身,主動吻住了男人。很快,兩人糾纏在了一起。
“顧,顧煦……”情深之時,陸曼晴無意識的,斷斷續(xù)續(xù),念出了這個名字。
男人驀地一怔,深邃的目光牢牢地看著身下的女人。
“你剛剛,喊的是誰?”男人問道,眼中的溫度也完全冷了下去。
“什么?”目光清明了幾分,陸曼晴也愣住了。
“你心里,只有顧煦。”男人很篤定地說。披了件衣服,起身。男人站在落地窗前,點了支煙。
“我們之間,不只是交易關(guān)系而已么?”縱然心中有幾分慌亂。可是面上,陸曼晴還是強作鎮(zhèn)定,嘴硬道。
難道男人,對她還有感情了?
“那你叫別的男人名字,也掃了我的興致。”順手將煙丟在地上,男人大踏步地走到床邊,一把捏住了陸曼晴的下巴,示意她看著自己。
“為什么,你們所有人,心里都只有顧煦?那個顧煦,到底好在哪里?”
“這么多年了,你就是放不下顧煦?”
“我……”陸曼晴刻意地避開男人的目光,心中滿滿的都是不安。
“算了。”松手,男人轉(zhuǎn)過身去,留下久久的沉默。
受不了空氣中這般壓抑的氛圍。陸曼晴只得走到男人身后,主動抱住男人。
“抱歉。”陸曼晴小聲說。她臉上的紅暈還未褪去,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男人明白,陸曼晴的道歉,只是因為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只是因為害怕他遷怒顧煦而已。
他從一開始,就清楚陸曼晴出賣身體給他,是想借助他的勢力,趕走蘇染染,留在顧煦身邊罷了。
看上去,是兩人合作,各取所需的一場交易。他,也只是貪圖陸曼晴的美色和身體罷了。
可是,陸曼晴不知道,男人肯幫她,還有個原因,是想將顧家攪擾的雞犬不寧,最后一網(wǎng)打盡。
男人將對顧煦,對整個顧家的恨意,全都隱藏在了心底。他深知,只要有陸曼晴一次次攪和,顧煦和蘇染染就不可能安安心心過平靜的日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是在利用陸曼晴。
男人看得透徹。陸曼晴這個女人,總是自以為蘇染染被除掉了,自己就能替代蘇染染在顧煦心中的位置。
可實際上,如果蘇染染不在了,顧煦只會痛不欲生。
男人想看到的,就是那一天。
總有一天,陸曼晴會是他的,顧家也會徹底敗落下去。
夜色中,男人眼中滿是狠戾與憤懣。
他驀地轉(zhuǎn)過身,一口咬住了陸曼晴的唇,肆意地掠奪著。
眼底劃過一絲隱忍。陸曼晴被動地承受著一切,安慰自己把男人當(dāng)成顧煦。
只要,能討的這個男人高興;只要這個男人肯一直幫她,她就一定能解決掉蘇染染。
那她所忍耐的一切,也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