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門口，顧煦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看向手術室的大門了。

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手術室里的人，就是他的命。

“醫生，怎么樣了？”終于，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一位醫生急匆匆地跑出來，顧煦一把拽住了對方。

“顧總，你先冷靜。”緊縮的眉頭，額前的汗珠，看得出醫生同樣處在高度緊張的狀態。猶豫了一下，醫生還是小心翼翼地將蘇染染目前的狀況給說了出來：“病人吐血不止，情況還是很危急的。”

“顧總放心，我們一定會竭盡全力搶救的！”

“快去！”顧煦吼了一聲，是前所未有的失態。

如果可以，他多希望，代替蘇染染去受這些罪。

為什么每一次，受到傷害的，都是他的染染？

“病人失血過多，”護士跑出來喊道：“哪位的血型是符合的？”

“我。”顧煦毫不猶豫地答道。

他恍惚間想到，那一次，他逼迫蘇染染抽血給陸曼晴的事。

現在，也是應該由他來補償了。

“顧先生，隨我來這邊。”護士看了顧煦一眼，忙忙地道。

染染……顧煦不敢想，手術室內，此刻是怎樣的情形。

多一秒，對顧煦而言，就多了一份煎熬。

“顧先生，”顧煦剛剛抽完血出來，便遇到了幾位警察。他們中間站著的，是被戴上了手銬的蘇墨。

“我們剛剛化驗后發現，”警察將一張單子第給顧煦，嚴肅地道：“顧太太喝下的參湯中，摻有的藥物，和蘇墨隨身攜帶的藥物一致。這種藥物里含有劇毒的成分，對人體損害很大。”

劇毒……顧煦瞳孔狠狠一縮。繼而，他沖上前去，狠狠地朝著蘇墨的臉就揮了一拳。

“顧先生，您先冷靜！”眾人一擁而上，紛紛拉住了顧煦。蘇墨一頭栽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血絲。

其實，不是顧煦，連他自己都想打自己一頓了。就那樣坐在地上，呆呆地看著手術室的大門，蘇墨嘴角留下一絲頹唐自嘲的苦笑。

“我們會先將蘇墨拘留起來。具體的情況，還要深入調查。”警員們對顧煦道：“目前，蘇墨的情緒也很不穩定。問他什么，他都不肯說。”

“嗯。”點點頭，顧煦現在并沒有太多心思去處理蘇墨。

“走！”一把將蘇墨從地上拉起來，警員們呵斥道。

“等等！”蘇墨跪在了地上，懇求道：“我想，我想等我姐出來，知道我姐的情況再走。”

“我不會跑的，讓我再這等一會吧！拜托你們了！”

“帶你過來已經是破例了。”警員毫不客氣地架起蘇墨，就朝醫院外走去：“老實點。現在后悔，之前為什么要下藥？”

顧煦不安地來回踱著步子，本想點一支煙，忽然想起這是醫院，又煩躁地將煙直接從中間掐斷。

終于，手術室的大門開了。顧煦幾乎是沖上前去，詢問道：“怎么樣？”

“病人胃部的藥物都已經清理干凈。”醫生的手術服上都沾滿了血跡，看的顧煦幾乎是心驚膽戰：“只是，病人如今還處于深度昏迷的狀態。能不能醒來，可能就要……”

“不可能！”一把推開醫生，顧煦瘋了般沖進了手術室。

蘇染染安靜的躺在那，還是借用氧氣罩呼吸。儀器“滴答滴答”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打在了顧煦的心上。

“染染……”緊緊握住蘇染染的手，顧煦感覺到自己眼角有淚水劃過。

這是他第一次，為一個人落淚。

跟著醫生們將蘇染染送到病房，一路上，走廊間很多人都認出了顧煦。都用一種詫異的目光看著顧煦。

這個素來淡漠的男人，也會有這么失態的時候？

“顧先生，那我們先去忙了。”醫生們弓著身，小心翼翼地道。

“嗯。”淡淡地應了一聲，顧煦的目光還是一直看著蘇染染。

見她的嘴唇有些干，顧煦起身倒了杯溫水，用棉簽蘸了水，細心地一點一點涂在蘇染染唇上。

繼而，他又坐回椅子上，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妻子。

“染染，你一定要快點醒來。”顧煦啞著嗓子道。

他們之間的誤會才剛剛解開，他還沒來得及給她更多期望的甜蜜。

“算我求你了。”顧煦聽見自己低聲呢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