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拿著手機,按照電話里人所給的路線,從碼頭拐進不遠處山間的一條小道上。
原來是在這。蘇染染暗暗在心里記著路線,留了心。
“你最好不要動什么歪念頭。這附近都有人在監視著。”蘇染染剛考慮如何給顧煦發個定位,就被對方給警告了。
無奈之下,蘇染染只得咬咬牙,繼續朝里走去。
附近雜草叢生。濃郁的樹木遮擋了陽光,越往林子深處走,就越顯得陰沉。
蘇染染低頭,不經意間,卻看見面前是一條長長的血跡。
難道是……恐懼感在心中不住地滋生增長著。蘇染染捂住自己的唇,極力強迫自己鎮定冷靜。
不可能,不會是墨墨的。一定不會的。
蘇染染一遍遍在心中勸說著自己,再次鼓足勇氣,順著血跡朝前走去。
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像是有什么。蘇染染走近一看,本能地后退了幾步。
那是兩根被砍斷的手指!
那般血肉模糊,像垃圾一樣被扔在地上,慘不忍睹。
內心近乎崩潰的蘇染染,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后有人忽然靠近。
“唔——”口鼻驀地被人給捂住,蘇染染下意識地死命掙扎。可是,她哪里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的對手。對方拉著蘇染染,將她手機收了,直接拖著她朝附近一個廢舊的工廠走去。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墨墨在哪?”工廠的門“吱啦——”一聲打開,漫天的浮沉嗆人得很。蘇染染連咳了幾聲,憤怒地問。
“蘇墨呢?”
“別急啊。”走來一個戴墨鏡的男人,悠然自得地點了支煙,俯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染染。
“在顧太太把人接走前,我們還想讓顧太太陪我們玩玩呢。”
蘇染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幾步。男人揮揮手,幾個人架著蘇墨走了出來。
“墨墨!”蘇染染剛想上前,便被幾個人給按住了。
蘇墨滿身滿臉都是血,垂著頭,奄奄一息。
“你可以過來了。”為首的男人朝一直站在角落暗處的男人招了招手。蘇染染這才注意到,那是顧琛。
“你不是一直想得到這個女人嗎,給你個機會。”為首的男人抱著雙臂說:“現在你提什么要求,她都不敢不答應。”
一直面無表情的顧琛,此刻,面上卻浮現出一絲復雜。
一陣沉默后,顧琛緩緩開口道:“我不喜歡強迫別人。”
不喜歡強迫別人?蘇染染在心中冷笑,顧琛還真是健忘呢。他大概忘了,前陣子趁著顧煦躺在病床上時,他是如何一步步逼迫她到了絕境的。
“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為首的男人嗤了一聲,提醒顧琛道。
顧琛沒有再說話,但顯然也沒打算對蘇染染做什么。
“這么好的機會,琛哥你怎么就放棄了呢。你現在就讓她當眾脫個衣服給你看看,陪你睡一覺,她也不敢說什么啊。”
“就是,小妞,脫個給琛哥瞧瞧,也讓我們飽飽眼福。”已經有人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想要拉蘇染染的衣服。
“放手!”蘇染染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那個不懷好意的人男人臉上,氣得整個人不住顫抖。墨墨還在,他們怎么能……
“你敢打老子?”男人正要動手,卻被顧琛給呵斥了。
“滾。”顧琛先是冷冷地掃了一眼最先起哄的男人,對方識趣地噤了聲。那個想要對蘇染染動手動腳的人也頓時老實的退后了。
“就算這樣,也不能便宜了她。”幾人的大哥丟下煙頭,在地上踩了幾腳,示意手下按住蘇染染。
“你們!”蘇染染還未來得及掙扎,便被人戴上了一個項圈一樣的東西。
項圈上,紅燈不住地閃爍著。
顧琛的眼神晦暗不定,猶豫著似乎上前了兩步,想要制止。
“把她帶去見顧煦。”
“走。”聽到老大的命令,兩個手下又橫了起來,對蘇染染推推搡搡的。
顧琛似乎也是因為這句話,停住了上前阻攔的腳步。
這個項圈,難道是……蘇染染一個踉蹌,低下頭看了眼,心中恐懼感越發強烈。
炸彈?
“不是說顧煦遇到什么事都有對策嗎?我倒要看看,他會怎么救自己的老婆。”
而另一邊,此刻,因為蘇染染久久的不歸,顧煦已是如坐針氈。
不論怎么打電話,都沒有人接。顧煦緊鎖著眉頭,腳下已經是一堆煙頭。
他第一次,覺得自己這么沒用。最心愛的女人有危險,可是他竟然只能任人擺布,在這里干等著。
再一次掐滅手中的煙,顧煦強迫自己不要亂了分寸,開始極力從這些事里找出蛛絲馬跡。
他回想著顧琛的反應。從頭到尾,顧琛似乎都是十分平淡的模樣,甚至對有人救他也沒有表現出絲毫的驚訝詫異。
好像就在等著,非常清楚自己會被放出去一般。
這太反常了。
顧琛應該沒有想到自己會被逮捕,所以被逮捕后如何逃離的對策,他也應該來不及做才對。看守一直是很嚴密的,顧琛即便有幫手,也不應該有機會和幫手們通氣。
唯一的解釋。顧煦抬頭,目光掃視過一個個武裝齊全的警員。
看守顧琛的警員中,有人是顧琛那一方的幫手。也就是他們的人里,有臥底。
如果是這樣,就不難解釋,為什么明明附近找不到人,對方卻對他們的行為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了。仿佛就在他們身邊。
肯定有人在偷偷和綁匪們報信。
可是,會是誰呢?
因為太過擔憂蘇染染,顧煦此時此刻,大腦一片空白。看誰,都像有嫌疑。
可惡!狠狠地一拳錘向自己腦袋,顧煦眉頭鎖的更緊了。
眾人中,有人一直在注意著顧煦情緒的變化。見到顧煦不安感正在不斷增加,越來越忙亂的樣子,眼底劃過一絲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