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力撬開車門,眾人好不容易才將顧煦和蘇染染給救了出來。
“顧煦!顧煦!”醫護人員想將蘇染染給抬到擔架上。可是她幾乎是失控地推開所有人,就要去顧煦身邊。
“顧太太,您先冷靜一下。”眾人拼命地拉住蘇染染,勸說道:“我們現在需要立刻將顧先生送去搶救。”
“還有您自己,也必須去醫院。”
許是因為太過心痛,小腹處的痛蘇染染幾乎感受不到,早已麻木了。她癱坐在地上,呆呆的看著顧煦躺在擔架上,救護車漸行漸遠。
“顧煦!”蘇染染撕心裂肺地喊著,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朦朦朧朧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顧太太,”幾人上前,將蘇染染給扶起,帶著她飛速趕往了醫院。
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蘇染染覺得自己一直在下墜,墜進一個無底的深淵。
“染染,染染,”耳邊,似乎有人在焦急地呼喊她。蘇染染聽不清是誰,可是她竭力想要睜開眼,想要逃脫這樣的黑暗。
“顧煦!”像是猛地一個掙脫,蘇染染驀地睜開了眼。
四面都是潔白的墻壁,蘇染染看見了高高掛著的吊瓶。
耳邊是“滴答”的心電圖聲。
她在醫院。
“染染!”
“姐姐!”
蘇母和蘇墨,幾乎是一齊撲到了床邊。
“姐,你醒了?”蘇墨長舒一口氣,心下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你可把媽嚇死了。”蘇母撫著胸口,心疼地責備自己女兒。
送過來時,蘇染染臉上,身上,都全是血,整個人陷入了深度的昏迷中。
蘇染染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盡管已經換成了干凈整潔的病號服。可是,她依舊能聞到那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似乎在時刻提醒著她,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
對了!蘇染染腦海里浮現出當時,顧煦猛地撲到她面前,死死護住她的場景。
那不是她的血,是顧煦的血!
“媽,顧煦怎么樣了?顧煦怎么樣了?”蘇染染的情緒一下子激動起來。她拉著蘇母的衣袖,連聲問道。
“染染,你先別激動。”蘇母連忙安慰自己的女兒:“你身體還沒恢復,不能激動。”
“顧煦他……度過了危險期,但還處于昏迷狀態。”蘇墨艱難地開口道。盡管他一直不喜歡這個姐夫,認為他給自己姐姐帶來了太多的傷害。
可是這一次,的確是顧煦用命保護了蘇染染。
當時,顧煦搶救期間,醫生接連下了幾次病危通知單,所有人都慌亂不已。
“那,我的孩子呢?”盡管心中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是蘇染染無論如何也不想承認。
她的孩子。
“染染,你先好好休息。”蘇母聲音低了許多。不單單是孩子沒有了,蘇染染的身子,因為流產,也受到了傷害。
“媽……”
再怎么忍,淚水依舊奪眶而出。蘇染染趴在母親懷里,哭了起來。
前一天,她還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她的孩子,她的丈夫,他們會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可是,眨眼間,只剩下她一個人,一切都失去了。
就像一場夢,被無情地打碎,破裂。
“媽,我想去看看顧煦。”蘇染染艱難地開口,聲音嘶啞的說。
“這,”蘇母為難地看了眼蘇墨。她害怕自己女兒過去,會受到更大的刺激。
“讓我去看看他。”蘇染染幾乎是用懇求的語氣說的。
“染染,你現在過去,也只能隔著玻璃看他。進不去的。”蘇母嘆口氣,撫著自己女兒的發絲,柔聲道。
“我想看看他。”蘇染染的態度很是堅持。
蘇母無奈,只得小心地扶著自己女兒下床,陪她來到重癥監護室門口。
“顧煦……”蘇染染的手扶在玻璃上,無助地呢喃著。
那樣一個素來強大,似乎總能保護她的男人,此刻,變得那么脆弱。
蘇染染腦海里浮現的,都是顧煦渾身是血的模樣。
那一刻,她真的好害怕,以后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蘇染染垂下眼眸,眼中滿是落寞。
“染染,跟媽回去吧。”蘇母想要扶起自己的女兒,卻聽見蘇染染輕聲道:“媽,我自己安靜一會就好。”
“好。”蘇母善解人意地尊重了蘇染染的想法,讓她獨自坐在長椅上,便離開了。
即便當初,再怎么生顧煦的氣,再怎么覺得他傷害了自己。現在,蘇染染意識到,她真的很愛很愛這個男人。
她在意顧煦,依賴顧煦。她那么害怕自己會失去顧煦。
顧煦,你到底什么時候才能醒來?你不是說發生什么都會陪著我么?
還有,到底會是誰?這么殘忍,甚至想要他們的命?
“你就是蘇染染嗎?”就在這時,一個女人走到了蘇染染面前。
蘇染染抬頭,打量著面前的人。
女人穿著皮草,四五十歲的樣子,一副貴婦人的打扮。對比起來,蘇染染在她面前更顯得狼狽。
“呵,顧家母子,現在都已經成這樣了嗎?”女人抱著雙臂,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眉眼間滿是凌厲與戲謔。
“你是?”蘇染染警惕地看著女人,心中升起一陣寒意。
“我勸你,盡快離開顧煦。因為,”女人頓了頓,嘴角牽扯出一絲笑,對蘇染染道:“即將有一出好戲開始。”
“你跟著顧煦,只會吃虧。”
“你到底是誰?”
“這是顧家的事,不用你管。”女人瞥了蘇染染一眼,不慌不忙地道。
她又扭過頭,看了眼顧煦,笑道:“沒想到,他們也有今天。”
說罷,女人拎著包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