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染的唇早被自己咬出了血。她將細碎的呻吟盡數咽了回去,咬著牙承受著這一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于,顧煦放過了她。
蘇染染一陣頭暈目眩,幾欲昏睡過去。顧煦剛剛松開她,她便摔倒在了地上。
這次,沒有人再抱著她,去浴室替她清洗,再陪著她安然入睡了。
顧煦一臉不耐煩地將蘇染染給拉起來,看都不看她:“出去,別弄臟了我辦公室。”
這個時候的顧煦,仿佛回到了當初,對她那樣冷漠,殘酷。而她,對顧煦而言,只是發(fā)泄的工具,沒有絲毫憐憫可言。
也許,他們之間的美好,本來就是不真實的吧。
就像一場夢,如今,夢也該醒了。
“好,我走。”蘇染染顫抖著手理好了自己的衣服,看著顧煦的背影道:“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
她摘下手里的戒指,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咣當”一聲,戒指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如蘇染染破碎的心。
她再也不要相信這個男人,再也不想見到他了。
一直到辦公室的門“砰”的一聲關上后,顧煦才回過頭。
他同樣也很煩躁。他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那么在意她,明明那么不想失去她。
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他似乎永遠都抓不住她,總覺得她不屬于自己。
“染染,你怎么了?”張明睿一直站在公司門口不肯離去。終于,他看見蘇染染獨自一人,跌跌撞撞地走了出來。
張秘書不屑地看了蘇染染一眼,譏笑道:“顧太太,這次走了,可別再回來禍害顧總了。”
張明睿沖上前去要和張秘書理論,卻被蘇染染給拉住了。
“算了,走吧。”蘇染染的聲音很輕很輕,有一絲哽咽。
她掙扎著想要走下臺階,兩腿卻依舊發(fā)軟。
“染染!”張明睿趕忙上前扶住她,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的體溫燙的嚇人。
她昨晚的燒剛退,今天又遇到這樣的事,身體自然無力支撐。
不由分說地抱起蘇染染,張明睿快步帶她離開了這個地方。
顧煦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望著張明睿遠去的背影。
他最愛的女人,現(xiàn)在,就被張明睿抱著。
一拳擂在桌上。張秘書剛走到辦公室門口,便聽見總裁將所有東西盡數砸了的聲音。
醫(yī)院里,張明睿親自替蘇染染開了藥,打了點滴。
他認真地看了看蘇染染的血液化驗單,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染染的身體最近總是很虛弱。不排除太過疲憊,沒有好好休息的可能。但是染染的體內,可能潛在著一種什么病毒。
想到這,張明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
他認真想了許久。唯一的可能,就是先前,白薇雅曾偷換過染染的藥水。
當時,他同意擾亂顧煦和染染的婚禮。以此為交換,要白薇雅替染染解毒。
可是——
張明睿不敢再往下想。白薇雅當時的罪行還沒有敗露,她要是給自己留了一手,只是緩解了染染的病癥,但并沒有徹底替染染解毒的話……
“明睿哥。”忽然,一個細細的聲音將他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蘇染染醒來后,便自己來到了張明睿的辦公室。剛一進門,她就發(fā)現(xiàn)張明睿神情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染染,你讓護士叫我一聲就好。快回去躺著休息。”張明睿站起身,順手將蘇染染的化驗單給壓在了一堆病歷本下面。
“沒事。”蘇染染搖搖頭,蒼白的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感覺好多了。”
“謝謝你,明睿哥。三番兩次的,為我……”
“染染,你可千萬別這么說。咱倆什么關系啊。”張明睿不希望她跟自己道謝。他只希望染染能平平安安的,能笑得和過去一樣開心。
這個愿望,明明應該很簡單。可是現(xiàn)在,為什么對染染而言,竟成了一種奢望?
“會的,明睿哥。”蘇染染也希望,以后張明睿再也不用這樣為自己憂心。
“對了,染染。你這幾天,還是留在醫(yī)院好好休養(yǎng),等身體徹底恢復了,再出院。”張明睿斟酌著字句,試探性地道:“要不要趁這次,剛好做個全身體檢?”
“全身體檢?應該不用了吧。”
“反正你在醫(yī)院也是閑著。一些必要的體檢,其實年年都應該做的。你呀,就是太不關心自己的身體了。”
“嗯……那好吧。”蘇染染想想也有道理,便點點頭應下。
張明睿看著面前這個溫婉的女孩,心中又是一陣疼痛。她這么善解人意,性格也不是那種強勢潑辣的,為何總不能被溫柔以待?
將蘇染染給送回病房后,張明睿回到辦公室,再次拿出了那張化驗單。
幸好染染沒有生疑。他必須要借著這次全身體檢的機會,查清楚染染身體里還有沒有毒素。
蘇染染獨自一人,抱膝坐在病床上。
身下的疼痛還沒有散去,小腹也是隱隱地酸漲。她活動了一下手腕,關節(jié)處還有一塊青紫。
她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很累很累。
她厭倦了被人算計,厭倦了委曲求全,厭倦了那個她怎么也看不透的男人。
將自己蒙在被子里,蘇染染很久,都沒有哭得這么厲害了。
“染染……”張明睿一進病房,便看見這一幕。他有些手足無措地靠近蘇染染,卻又生怕刺激到她。
“明睿哥,上次你說,”蘇染染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般,慢慢開口道:“要帶我出國。現(xiàn)在,你還愿意帶我走么?”
張明睿愣在原地,一時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真的愿意跟自己走?張明睿一直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當然愿意。”回過神來,張明睿一口答應道:“染染,你想什么時候走,我們就什么時候走。”
走到一個沒有人打擾他們的地方。
“好。”蘇染染抬起頭,依舊淚眼朦朧。也是時候,和這里的一切說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