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指使的！你們有什么證據？”警局里，經過剛才幾重刺激，白薇雅的情緒顯然已經失控。她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朝著眾人吼道。

兩位警官趕忙將她按住，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目光打量這個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女人。

事已至此，白薇雅依舊心存僥幸。她覺得，只要一口咬定，自己是胡言亂語，單憑一支錄音筆，根本判不了她的罪。

“顧總，和您所猜一致，手機上有白薇雅的指紋。”搜查官走來，手里拿著一個透明袋子，袋子里是一部手機。

“這個，是在你房間搜出來的。”一直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的顧煦，終于不慌不忙地開口了：“這應該是蘇染染的手機吧？”

白薇雅的臉色一下變得慘白。她頹然地倒在了椅子上，嘴唇哆嗦著不知該說什么。

警局局長一下子反應過來，示意搜查官打開手機。里面第一條短信，就是有人匿名喊蘇染染去陸曼晴的家。

顧煦的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他的染染沒有說謊。可是，最初他卻沒有給她信任。

“這條短信，是你借用曼晴的口吻，發給染染的吧？你算好染染去曼晴家里的時間，派人對曼晴下手。所以染染到的時候，只看見了曼晴受傷的那一幕。”

“報警要當場抓染染，自稱是曼晴鄰居的那個男人，恐怕也是你收買來做的偽證。”

顧煦淡淡地將真相全部說了出來。白薇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最后，化為一個冷笑。

“沒錯，一切都是我做的。”終于在顧煦面前卸下了偽裝，白薇雅的臉色開始猙獰起來：“三年前的一切，也都是我指使人做的。”

“顧煦，從當初第一次見到你開始，我就下定決心，要得到你的好感。”

“可是，你從來沒有正眼瞧過我。憑什么我就要做陸曼晴的陪襯！我只有跟陸曼晴做好友，才有機會接近你！”

白薇雅說著說著，嘴角勾起一絲苦笑。

她想起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顧煦，便真真切切體會到了什么是怦然心動。

可是，顧煦是她能靠近的么？他俊朗帥氣，家境不凡，從來不缺女人的愛慕。

同時，這其中比她白薇雅有優勢的女人，可多了去了。

她只能遠遠地望著顧煦，卻又心動不已。

“我和顧煦，可是青梅竹馬。估計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白薇雅至今忘不了，一次在奶茶店偶遇陸曼晴，兩人閑聊，陸曼晴說這句話時眼中閃著的光芒。

“我今天有晚課。阿煦哥哥說他會來接我。”像是炫耀般，陸曼晴咬著吸管開心地說。

白薇雅留了個心眼，當天晚課，她就特意裝作和陸曼晴同路的樣子。也是從那以后，她和陸曼晴的關系越來越好，接觸顧煦的機會也越來越多。

可是，她永遠是個配角。顧煦對她始終很冷淡，保持著一貫拒人千里的作風。

后來有一天，陸曼晴把她約出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當陸曼晴說，她發現顧煦似乎另有喜歡了的人時，白薇雅還不切實際地幻想過是自己。

只是沒想到，那個人是蘇染染。

顧煦和蘇染染在一起的時間的確越來越多，甚至會放棄他自己的課而去陪蘇染染上課。每次聽著陸曼晴的抱怨，白薇雅表面好心安慰她，不知多有耐心。實際上，內心都在打著算盤。

于是，就有了畢業之前那件事。陸曼晴重傷，蘇染染被嫁禍。這兩個都是白薇雅最憎惡的人。

為了雇到合適的人替她下手，白薇雅不惜將自己的身體出賣給當時學校的一霸，任由他玩弄欺辱，才換來機會。

“只是我沒有想到，陸曼晴的命有這么大。兩次，都沒有殺掉她！”審訊室里，回想起往事的白薇雅，冷笑著說。

她知道陸曼晴的血型罕見，心想在失血那么多，又找不到合適血源的情況下，陸曼晴一定活不了。誰料，蘇染染和陸曼晴的血型恰好一樣，救了她。

“顧煦，這一切都怪你！是你把我逼到這一步！”白薇雅越說越激動，指著顧煦失控地喊道。

“顧煦，你知道么，我愛你！”這句話，白薇雅藏在心底，已經很久很久了。現在，盡管她完全沒有了希望，卻依舊要讓顧煦知道。

只是，顧煦的面色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哪怕是聽到白薇雅說愛他，也不曾變化一下。

這無疑是對白薇雅最大的嘲諷。

突然，一通電話打破了顧煦的平靜。

“李秘書，染染她怎么樣了？”剛剛聽白薇雅訴說一切時都沒有什么反應的顧煦，此刻驀地皺緊眉頭，像是很緊張。

“醒了，醒了就好。什么，她……”很顯然，電話那頭說了一個極為震驚的消息。顧煦愣在那里，手機“啪”地掉到了地上。

“這里先交給你了。”顧煦向警局局長丟下一句話，就要離開。

“顧煦！”白薇雅驀地叫住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道：“我認罪。你能不能，不要把錄音筆交上去？”

不用想也知道，錄音筆里一定記錄了那幾個男人欺辱她的聲音。白薇雅不想作為證據，讓所有人都聽到，知道。

“錄音筆里那些不堪的聲音被剪了，就能掩蓋你的不堪么？”顧煦頭也沒回地說完，便踏出了警局的大門。

“白小姐，錄音筆已經在我們這了。”有警官上前，揚了揚手中的錄音筆。

白薇雅愣愣地望著顧煦遠去的背影，喃喃自語道：“顧煦，你真的很無情。”

而她，就是為了這個無情的男人，傻傻地搭進了整個青春。

還有她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