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初安本來以為,這是不會是學(xué)生之間的打鬧,吳振森本意只是想要教訓(xùn)教訓(xùn)高成揾,不應(yīng)該會出手那么嚴(yán)重才對,怎么會渾身都是血?
見溫初安臉繃著,高成揾不自在的避開視線,又朝著鄭葉海暗示了幾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真的沒事,只不過是學(xué)生之間的打打鬧鬧,能有什么大事,你昨天看我不是還好好的嗎?我要是真出了什么嚴(yán)重的事,躺在床上都還來不及,又怎么可能會去那個地方。”
溫初安看出來高成揾有意遮掩,沒說話。
鄭葉海扯著嗓子道:“什么!你昨天從醫(yī)院里出去,是去見安安女神了?”
高成揾沒說話,鄭葉海露出被背叛的表情。
“叛徒!見色忘義!我辛辛苦苦在醫(yī)院,陪你養(yǎng)傷,結(jié)果你居然背著我跑去找安安女神了!”
“我——”高成揾窘迫。
“你為什么不叫我!你要是叫了我的話,咱們一起去吃夜宵呀,你肯定是自己一個人偷吃了,你這個大騙子!”
“……”
親,你的重點放在哪里?
溫初安總算知道為什么高成揾在這期間變化了那么多,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鄭葉海卻還跟個白紙一樣,沒心沒肺的,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什么。
就這么單純的智商,估計要讓他發(fā)現(xiàn)高成揾的不對勁,強人所難了吧?
“他沒有跟我一起出去吃飯,我們只是無意間碰到的。”溫初安思來想去,最終也把吳振森那件事情隱瞞了下來,告訴鄭葉海意義不大,和他解釋估計也解釋不清楚了。
“真的?”
“嗯真的,就是無意間碰到的,順便聊了兩句,你要是想吃飯的話,等高成揾出院了,我請客,帶你們慶祝慶祝。”
“太棒了!”鄭葉海一聽到吃飯,宛如狗瞧見肉骨頭,眼睛都是光澤,“我就是安安女神最靠譜了,這幾天吃的咸菜饅頭,吃的我感覺我都失去味覺了,我還尋思著這幾天生活要是再繼續(xù)這樣下去,我就得跪著去求我爸媽了。”
高成揾哭笑不得:“真的逼你到這種地步了?”
“那可不,讓我怎么著就行,就是不能餓著我。”
鄭葉海挺胸抬頭,溫初安那句吃飯慶祝顯然讓他又活了過來。
溫初安靠在座椅上,看著他們又笑又鬧的聊了那么幾句,等到停下來以后,溫初安起身道:“那病號服的衣服掀起來,我看看你那腹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多半問題就是出在腹部上,溫初安一定要親眼去看,去了解才能放心,要不然的話,他心里總惦記著這件事情。
高成揾知道自己搪塞不了,嘆了一口氣,將病號服從頭上扯了出來。
盡管是個大學(xué)生,不得不說高成揾文身材長得確實好,一開始穿著衣服看著感覺,整個人瘦瘦弱弱的,弱不禁風(fēng),仿佛吹一下就垮下來了,但把病號服脫下來以后,竟然讓她眼前一亮。
肱二頭肌還是有的,八塊腹肌也是有的,只是不太明顯,可以看得出來是最近剛剛鍛煉。
高成揾腹部纏繞著白色繃帶更為顯眼,一看纏繞了這整個一圈,就知道問題不小。
溫初安皺眉,鄭葉海急急忙忙吞下最后一顆草莓,走過來解釋:“高成揾他腹部被人捅了刀子,只差一點就傷到了器/官,還好他命大,不過也動了手術(shù),就昨天不知道為啥突然之間出去傷口都撕裂了,連夜又做的手術(shù),醫(yī)生說半個月才能好。”
“鄭葉海……”高成揾急了,蒼白的唇抖著。
自己好友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分寸,只說他因為什么而受傷不就行了,怎么還添上昨天發(fā)生的經(jīng)過?
高成揾窘迫的看了溫初安一眼,“只是本身就受了傷的緣故,和昨天出去沒什么關(guān)聯(lián),就算昨天不出去,也還是要動手術(shù)的。”
“放屁!醫(yī)生大半夜的專門給我打的電話,都要趕緊動手術(shù),讓我過來看著你,你要是不折騰好好待在醫(yī)院里,有必要動第二次手術(shù)嗎?醫(yī)生又不是神經(jīng)病!”
高成揾無言,鄭葉海這么拆他的臺,他根本不知道,還能再說些什么了。
溫初嘆了一口氣,“穿上吧,我已經(jīng)知道情況了。”
怪不得昨天再見到他以后,感覺他整個人都不對勁,這腹部被一刀直捅進(jìn)去,傷口縫合又撕裂,還那么大動作,不疼才怪。
也虧他能這么忍,把自己受傷這件事情孰視無睹,也真是不要命了!
可溫初安又不能生氣,因為整個過程根源都是她,是高成揾怕她出事,這才急急忙忙的從醫(yī)院趕過來,才會發(fā)生后續(xù)這么多的事情。
“真沒事。”高成揾扯了扯唇角,四下看著,隨便找了一個借口把鄭葉海支開了。
房間只剩下他們二人,高成揾說:“我自己有分寸,我知道,我不會有事的才敢過去,況且……況且安老師你也因為我,出了很多事,我這樣更多的是贖罪。”
高成揾苦笑了一下,“只有這樣我才能安下心來,所以安老師……你不用覺得虧欠于我,整件事情全部都是我個人的意愿,與你無關(guān)。”
高成揾盡可能的把昨天所發(fā)生的這一切,全部責(zé)任都攬在自己身上,不讓溫初安生出一點兒愧疚。
溫初安恍然間,從高成揾身上,看到了那個人的影子。
失神片刻,溫初安抓著手思緒回歸,平靜的開口:“高成揾,我早就說過那件事情我并不怪你,不要說是你了,就算是我,以你的身份也會這樣做。
我不怪你,我們,還是朋友。”
我們,還是朋友。
高成揾聽到這話,眼神錯愕,隨之忙著低下頭,肩膀顫抖。
他以為自己犯下的過錯,一輩子都不會得到原諒,溫初安那時候之所以說原諒自己,只是冷漠的想撇清關(guān)系。
于是他照做,無論他有多么的后悔,幾次都想要撥打溫初安的電話和他道聲歉意,但想著對方并不喜歡被人打擾,只能放棄。
可說到底,他的心里還是充滿了愧疚,所以在得知昨天,吳振森很有可能設(shè)陷阱傷害溫初安的時候,他大腦一片發(fā)熱,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