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關閉情緒這樣的事情在現實世界里還是太玄幻了,他真的不相信一個人可以做到沒有任何情緒。
盛靳年兩頰繃緊,這幾天的相處他也已經摸清楚了,那個男人所說的關閉情緒其實沒那么準確。
或許在他的眼里溫初安已經關閉了情緒,可是她關閉的卻是那些讓她難過逃避的情緒。
而她的憤怒,恨意還在。
這就代表,現在的溫初安可能更加的危險,一個被憤怒和恨意支配,又足夠聰明的人。
無疑是最危險的存在。
“很嚴重。”
盛靳年沒有隱瞞。
秦責臉色沉了下去,過了片刻才緩緩的開口,“總裁,我們或許可以嘗試一下請唐小姐幫忙。”
溫初安的事情本來就是因為她們而起,要是唐知知出面的話,或許能喚醒她沉睡的情緒。
盛靳年猶豫了一下。
不得不承認,這個提議很讓人心動,只是,“沈行知那邊恐怕不會輕易同意。”
當時可是他親手把人交到沈行知的手上的,現在貿然去要人的話,恐怕沒那么容易,而且唐知知已經找到了屬于她自己的生活,要是再把她牽扯進來,溫初安就算是好了,心里也難安。
“我們當時把人給他也算是有恩與他,現在借個人他會不同意?”
盛靳年視線放到秦責的臉上。
秦責怔了一下,明知道盛靳年現在看不到他,可是那種熟悉的壓迫感還是讓他心里驚了驚。
“換成我,也不會同意。”
如果溫初安在唐知知的位置,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他都不會同意任何人再把她拉入漩渦。
秦責這次徹底閉嘴了。
確實是這樣。
他們要是想強行要人也不是不行,只是需要一點特殊手段。
“你先去寧寧那里吧,這件事情我會考慮。”盛靳年有些疲憊的揮了揮手。
秦責點頭應下。
下樓的時候看到溫初安站在大廳門外的走廊上,身上披著一件披風望著白茫茫的世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秦責揉了一下鼻子,不知道該不該打招呼。
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溫初安的聲音已經響起。
“盛靳年讓你來照顧寧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他們在二樓的談話,她都能的聽得見。
“是的,安小姐。”秦責恭敬的回答。
他靜靜的看著面前的溫初安,不知道是不是天氣太冷的原因,連帶著從她的身上也看到了濃的化不開的寒。
溫初安嘴角扯出涼涼的一個弧度,“他倒是把什么都計算的很好。”
從z國到這里只是路程就要十多個小時,從雪崩到現在,秦責用了一天多的時間就處理了偌大的盛世所有的事情。
可見盛靳年從一開始的時候恐怕就已經想好了,所以他一開始就已經想好了把她困在這里,想要她按照他的想法來一樣。
秦責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貿然接話。
剛剛他還不能理解自家總裁的猶豫是為什么,現在他想他有些明白了。
溫初安太冷靜了,冷靜的和在景城的時候派若兩人。
像是在這樣的冷寂下藏著的是翻滾著的,醞釀著的無盡黑暗,像是誰要敢輕易靠近,就會毫不留情的把對方拽下去湮滅一般。
秦責事先或許還想過他可以說點什么來安慰她,現在看來,是他想的多了。
秦責一離開,盛靳年的身影就跌跌撞撞的出現在了客廳里。
他習慣性的拿著導盲桿,不怎么喜歡傭人在旁邊攙扶,所以也就注定走不好路,一路上磕磕絆絆的。
像只狗一樣循著她的味道找了過來。
“怎么站在這里?冷不冷?”他追過來將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炙熱的觸感貼著她冰冰涼涼的手,卻怎么也捂不熱。
溫初安眸子里閃過一抹深色,“盛靳年,別在我身上白費力氣了,我自己不想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逼我。”
她說的是他們想找唐知知過來幫忙的事情。
男人頓了一下,好半晌才有些悶悶的開口,“你都聽到了?”
溫初安冷哼一聲,他們就在她頭頂說話,她想不聽到都難。
“你放心,我不會去打擾唐知知的生活的。”
唐知知過的好,這應該就是以前的溫初安最大的心愿了吧。
只是現在……
“你打不打擾她我不在意,與她的恩情我已經還了,只是你最好不要再找以前的人來煩我。”
在她看來,唐知知是給過她很多的幫助,但是她也從來沒有虧待過唐知知,也救過她的命。
所以她和唐知知現在,已經兩清。
就算她過來,也改變不了什么。
盛靳年攥著她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以前他總嫌她牽絆太多顧慮太多,才會處處吃虧才會一次又一次的跌進別人的圈套。
可是如今的溫初安不會吃虧了,他也不開心,總覺得她沒什么生氣,像是一具冰冷的裝著靈魂的尸體。
對于她的小動作,溫初安沒給任何的回應。
只是經過之前的爭吵之后,她對他的不耐更多了。
“左邊。”
“砰。”
“右邊。”
“嘩啦。”
“直走。”
“撲通。”
客廳里,溫初安百無聊賴的指揮著盛靳年方向,嘴角掛著一抹冷凝的笑意。
“安小姐這不是故意在折騰盛先生嗎?明知道他看不到,還告訴他錯誤的信息,盛先生也是,次次都錯,他居然還傻傻的往前走。”躲在樓梯上幾個小傭人看到這一幕不明所以的嘀咕著。
“嘶,又磕在桌子拐角上了,我看著都疼。”
“要是溫妮小姐的話,一定舍不得這么對盛先生。”有個小女傭忽然開口說道。
不知道她這句話是不是招惹到了什么人,所有人感覺到房間里的溫度徒然冷了冷,緊接著就看到盛靳年一腳栽進室內小花園里的場景。
所有人立刻驚嚇一聲,七手八腳的下樓去救人。
因為f國的冬天很冷,經常會把暖氣開得很足,時間久了自然容易憋悶,所以房間里的小花園也都是這個時候打開連著客廳,凈化空氣的同時也讓生活不會那么枯燥。
盛靳年被人扶了起來,臉上的墨鏡掉進了草叢里,往日里深邃好看的眼睛現在又紅又腫。
溫初安輕嗤了一聲。
“安小姐,您這樣未免也太過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傭頂著膽子開口。
這一下午,溫初安明顯就是在戲弄人,連她都已經看不過眼了。
溫初安挑了挑眉,目光看向小女傭的方向,如果她沒聽錯的話,這個女傭的聲線和剛剛那個說溫芷晴的女傭的聲線,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