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盛靳年為她選的住處十分隱蔽,就連一般的狗仔隊都不知道她的住處根本找不到人,可是這個人不但輕易的找到,而且還能將時間掐的如此之好,甚至還知道她是去參加發(fā)布會。
若是往常換到有人將她接走,那么齊楓的人一定會有所察覺保護她的安全,只有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齊楓的人才會放松警惕。
所以他不可能是齊楓的人,更不可能是盛靳年的人。
至于袁競煬,以那個家伙囂張的性格,絕對不屑這種鬼祟的手段。
男人一只手開著車,另一只手摳了一下鼻子,他一笑,立刻露出一口黑黃色的牙,“你真聰明,我最喜歡和聰明的人打交道。”
他說著,一雙三角眼立刻露出精穢的光,剛才上車的時候溫初安沒有怎么在意,現(xiàn)在仔細(xì)一看,溫初安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眼睛似乎有問題,一只眼睛有焦距,可另一只眼睛明顯的只有瞳孔會隨著眼珠轉(zhuǎn)動,但是絲毫沒有焦距。
這個人,是半個瞎子……
不知道是不是這種事情經(jīng)歷的多了,溫初安現(xiàn)在出奇的冷靜,她看了一眼窗外距離城區(qū)越來越遠(yuǎn),皺著眉出聲,“今天整個景城的人都在找我,你跑不了多久的。”
最多半個小時,要是盛靳年沒有看到她的人,到時候一定會起疑,不僅是盛靳年,齊楓也會察覺到不對勁。
她不敢說自己對于那些人有多重單,但至少目前為止,她對他們而言,都還有利用價值。
誰知道瞎眼男人竟然一點也不驚慌,反而像是遇到了什么十分刺激的事情一樣,“足夠了足夠了”
看到他興奮的渾身顫抖,溫初安心臟猛的一沉,手心泌出一層薄汗。
原本只以為這個人綁架她是為了破壞發(fā)布會,可是現(xiàn)在看來,遠(yuǎn)不止那么簡單,他的行為舉止簡直就像是一個瘋子,一個隨時失控的瘋子。
溫初安腦袋一陣陣的發(fā)疼,她環(huán)視了一眼車廂,車門已經(jīng)被鎖死她沒有跳車的可能,而且就算是跳下去她這條命恐怕要是保不住的,而駕駛座上……
溫初安眼神微瞇,想法還沒形成,坐錢的男人忽然開口,“如果你想打暈我或者殺了我,我勸你最好放下這個念頭,因為……”
他的話音還沒落,手中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越過椅背對準(zhǔn)了她的胸前,“你沒有這個機會。”
溫初安瞳孔猛的驟縮,黑色的槍身冰冷的讓人通體發(fā)寒,她吞了一口口水,不得不承認(rèn),即使面對死亡那么多回,可是這一次卻真的達(dá)到了讓她心驚膽顫的地步。
現(xiàn)在她只希望,盛靳年能夠盡快的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
…
朦朧中,溫初安緩緩睜開眼,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記得瞎眼男臨下車的時候?qū)⑺驎灹恕?
這里是,哪里……?
陳舊的倉庫里,嗆鼻的灰塵四散,無數(shù)排腐朽的木質(zhì)貨架散發(fā)著一股腐爛的臭氣,一閃破舊的大門歪歪斜斜,隱約從外面?zhèn)鱽硐寡勰写螂娫挼穆曇簟?
“我已經(jīng)照你說的做了,你現(xiàn)在難道想抵賴?”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的激動。
而電話的另一邊也好不了多少,溫芷晴躲在會場的洗手間里,整張臉像是活吞了一只蒼蠅那么難看,她萬萬沒有想到,她派出去找機會毀掉錄音的人居然會選擇在今天把溫初安綁架了!
溫芷晴氣的渾身發(fā)抖,一口銀牙差點咬碎,“你這個蠢貨!今天是發(fā)布會!是發(fā)布會!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蠢事?你壞了我多大的事情!”
只要溫初安今天乖乖的澄清,就算是有那個錄音又如何,她以后自然有的是辦法,可是她太著急了,以至于根本就忘記了還有這么一個人!
瞎眼男冷笑一聲,“我只負(fù)責(zé)接到的任務(wù),你要是想毀約的話,我也不介意撕票!十分鐘要是我還見不到入賬,那就只能安規(guī)矩辦事了。”
他說完就惡狠狠的掛斷了電話,緊接著壓著深沉的步子走進倉庫。
見他進來,溫初安慌張的閉上眼睛,心中暗忖,她只聽到瞎眼男一個人的話,聽口氣應(yīng)該是選錯了綁架的日子,也就是說,那個人同樣在意今天的發(fā)布會。
原本她以為找了這么一個瘋子來綁架她,對方應(yīng)該是曾子鳴才對,畢竟她可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握著掌握曾家人生死的證據(jù),按照曾家人的性格,是斷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她的,現(xiàn)在看來,是她多想了,曾子鳴應(yīng)該還沒有把他弄丟了那么重要的文件的事情告訴曾家人。
那么唯一能夠解釋的就只有一個人,溫芷晴。
溫初安心中冷笑兩聲,什么叫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溫芷晴現(xiàn)在恐怕是毀的場子都青了,如果她才得沒錯的話,溫芷晴一直讓這個人跟著她無非就是忌憚她手里的錄音,但是溫芷晴死都想不到,那份存有錄音的手機早就在當(dāng)晚遺失了,現(xiàn)在她反倒親手毀掉了這么樣一個讓她身敗名裂的大好機會,浪費了盛靳年對她的一片苦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笑意太明顯了,惹來了瞎眼男的注意。
“你什么時候醒的?”耳邊驟然響起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
溫初安精神一凜,面對這個瘋子的時候她真的是一顆都不能放松,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生死考驗,她能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死亡的氣息。
她緩緩睜開眼,挪動了一下身子靠在身后的貨架上,“你進來之前。”
瞎眼男一直眼睛瞟了她一眼,似乎很詫異到現(xiàn)在溫初安依舊一臉的平靜神色,頓時有些好奇,“你不怕死?”
溫初安扯了扯嘴角,壓制住心底的驚悸,她的口氣有些無奈,“你已經(jīng)是第四個問我這個問題的人了。”
瞎眼男一怔,接著裂開嘴笑了,“你得罪的人不少。”
他頭一次見到這種人,面對一個殺人兇徒還能這么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女人,換做以前他綁架過的人,哪一個不是嚇的屁滾尿流,哭爹喊娘。
瞎眼男盤腿坐在她對面的貨架上,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若不是溫初安現(xiàn)在被手腳,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看起來真的只是像閑話家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