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池里,顧晚雙手緊緊摟住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沉溺的閉上眼。
這一刻,她終于還是等來了。
可唐墨時卻毫無半點享受的神情,他懷里摟著顧晚,目光卻飄在了遠(yuǎn)處正在喝酒的時夕身上。
昏暗的燈光下,她清冷的面容更加動人,紅唇輕輕張開,一杯香檳見了底,舉手投足間,都是不經(jīng)意的攝人心魂。
低聲和身邊的蘇止說著什么,她捂嘴笑了起來。
唐墨時低頭看了一眼懷里的顧晚,眸光閃動一下,終究還是打消要過去的念頭。
“墨時,今晚我很高興。”
懷里的人抬起頭,目光迷離的望著他。
他漫不經(jīng)心道:“嗯,那就行。”
話音落下,勾住他的雙手突然用力,顧晚猛地踮起腳尖,往他湊上來。
精致的五官被放大,唐墨時卻驀地松開了手,順勢在顧晚腰上推了一把,將即將吻上他的顧晚推了出去。
顧晚猛地睜開眼睛瞳孔放大,不可思議的看著唐墨時。
他竟然推開她!
“我去一下洗手間。”
忽略掉女人臉上的憤怒,他冷冷說了一句,繼而轉(zhuǎn)身走了。
但他卻沒有去洗手間,而是躲開顧晚的視線,繞到了外面。
清涼的晚風(fēng)吹過,他這才稍稍清醒些,看了一眼里面熱鬧非凡的場面,他走到了角落里。
從口袋里掏出香煙,“吧嗒”一聲點燃,深吸一口,他慵懶的靠在墻壁上。
瞇了瞇眼睛,撣去煙灰,他吐出一口煙圈。
真沒想到,他,一向做事干練被外界稱為傳奇的唐墨時,居然有一天,要受到父親的擺布,娶一個讓他厭惡的女人。
晚風(fēng)拂過,同時還夾雜著一把清冷的聲音。
“原來唐總口中的辦法,就是這個。”
他驀地轉(zhuǎn)頭,看到了黑暗里的時夕。
她正翹著手,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嘴角帶著幾分不屑。
掐滅手上的香煙,他低下頭,沉聲道:“你跟出來做什么。”
“我不過出來透透氣而已,沒想到會遇到唐總,唐總這一次讓我失望了,原來你處事方法也不過如此。”
時夕攤攤手,語氣里帶著些許的輕蔑,仿佛在嘲笑他,竟然害怕一個女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這般委曲求全,是為了保護(hù)她。
若換了以前,他絕不會將顧晚的威脅放在眼里。
他大步邊時夕走過去,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她就猛地貼緊墻壁。
背脊緊緊的貼著冰冷的墻壁,滲過來一陣陣涼意,時夕抬起頭,對上唐墨時的眼睛。
唐墨時明亮的眸光讓她晃動了一下,眼神有幾秒慌亂,但很快就被她平復(fù)了。
“你想做什么?別忘了我連顧晚都敢打,對你,我也不會客氣的!”
她冷冷道,另一只手的拳頭攥緊,蓄勢待發(fā)的跟唐墨時對峙著。
“哼。”
可唐墨時只冷笑了一聲。
那冷峻的聲音讓她心神猛地一顫,不知怎的,心頭仿佛被人用力攥了一把,幾乎要窒息。
那不明覺厲的笑聲讓她發(fā)怵。
面前的唐墨時逆著光,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感覺到此刻的男人讓她感覺到陌生,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眸光微微一凝,皺著眉頭問道:“你笑什么?”
唐墨時卻搖頭道:“我笑你。”
突然,聲音驟然低了幾個度,他神情變得嚴(yán)肅,輕聲道:“時夕,你什么都不懂。”
那聲音很輕,仿佛柔軟的羽毛般飄過時夕的心房,但卻讓她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不懂?
不,是唐墨時不懂。
“你錯了唐墨時,是你不懂,由始至終,你都不懂,或許,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明白。”她搖著頭,壓低了聲音,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說給唐墨時聽,目光也驟然暗淡無光。
“你說什么?”
唐墨時劍眉一凜,眸子彌漫著經(jīng)久不息的霧氣,帶著寒光質(zhì)問道。
抬起頭,她嘴唇囁嚅了幾下,無意間,卻看到了門口那抹身影。
想說的話終究還是沒說出口,她猛地用力甩開唐墨時的手,換上冷冰冰的面孔,沖他開口道:“我說什么不要緊,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吧。”
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她稍稍側(cè)了側(cè)身子,在唐墨時面前閃開了,接著,身影隱匿在黑夜里。
唐墨時抬頭看著時夕遠(yuǎn)去的方向,眸子覆上一層復(fù)雜。
沒多久,身后就響起一把聲音。
“墨時?是你嗎?”
緊接著,是“噠噠噠”的高跟鞋聲音。
劍眉一凜,閃過一絲不悅,他轉(zhuǎn)身,看到已經(jīng)走到面前的顧晚。
“你怎么出來了?不是說去洗手間么?你剛剛跟誰在說話啊?”
一連串拋出好幾個問題,顧晚疑惑的掃視著四周,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的身影。
唐墨時捂住嘴咳了一聲,抬頭對上顧晚,冷冷道:“出來透透氣,我沒跟人說話。”
眸子里掠過一絲疑惑,顧晚皺著眉頭打量著唐墨時,將信將疑道:“是么,那我剛剛怎么看到這邊有人影,奇怪了。”
“你眼花了。”
把手插進(jìn)口袋,唐墨時朝里面走去。
顧晚還定定的站在原地看了幾眼,確定沒人后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雙手輕車熟路的挽上唐墨時的手臂,換上一張笑臉,眉眼帶俏道:“墨時,剛剛你不在,他們都在夸你誒,我還想跳舞,你再陪我跳一支舞吧……”
時夕從樹底下走出,凝聚的目光落在遠(yuǎn)處男人倨傲冷然的背影上,她眉頭緊鎖,目光流離。
他們注定要成為陌路人的。
深深望了一眼,她轉(zhuǎn)身離開了。
夜深,少女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放著一杯熱牛奶,手上是八卦周刊。
大門推開,蘇止扯開領(lǐng)結(jié)皺著眉走進(jìn)來。
看到沙發(fā)上的身影,他扯著領(lǐng)結(jié)的手更用力了,眉頭擰成一團(tuán),大步走過去。
“時夕你怎么回事?一個人招呼也不打就回來了,手機(jī)也不聽,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
時夕一愣,她抬起頭錯愕的看著蘇止,這才想起兩個小時前她心不在焉的從舞會回來,把蘇止給忘了。
猛地拿起桌上的手機(jī),發(fā)現(xiàn)有幾十通未接來電,但手機(jī)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關(guān)了聲音,通通都沒有聽到。
“我……你看,我沒看到,我……我不太舒服就先回來了,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訴你。”
她攤攤手,把手機(jī)遞到蘇止的面前,尷尬的笑著。
解開領(lǐng)結(jié),他憤怒的坐下。
“明天,你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們的成敗在此一舉。”
蘇止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時夕眸光微微一凝,腦子里飛快的掠過一個念頭。
接著問道:“明天?是不是有新計劃了?”
蘇止點點頭:“你不用知道計劃是什么,到時候看我眼色做事,這一次,決不能出錯!”
他不容置喙道。
時夕愣了愣,腦海里閃現(xiàn)出唐墨時那張臉。
見她發(fā)愣,蘇止重新問道:“你清楚了嗎?”
思緒被抽回,時夕點頭:“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