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義微笑道:“文升,來的挺早啊,哈哈哈...好久不見。”
朱文升熱淚盈眶,這就如同見死者復生一般,自己的先生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還有什么是比這更令人高興的呢?
朱文升趕忙起身,卻見自己的先生對郭啟明說道:“這南璽你便收為弟子罷,確實是良才,我自己的弟子便由我來培養便是。而且...馬上就要來不及了啊...”陳義好像有些話沒有說出來,轉頭望向朱文升道:“走吧文升,咱們敘敘舊?”
朱文升一揖到底:“謹遵先生所言。”這世界上除了父親,沒有人能比先生更值得信任。
陳義走到朱文升身邊,帶著他離開了抬升閣,一旁還在閉目凝星的南璽毫無察覺。
陳義為啟明星君,每位星君都有一塊星主命人所造的風水寶地,陳義的地盤名為啟明殿,建于淥山之上,每晚可收到的星力格外的多,對比之下抬升閣便如草廬一般,不值一提。
此時又近傍晚,陳義帶著朱文升到了自己的宅邸前。
“你現在可知教書的‘陳夫子’并非我本體?”陳義笑問道。
“學生不知,若非先生本體...?”朱文升反問道。
“是我的星力化身罷了,被邵焱燚接引去蠅落界尋救命星,結果便挑中了你小子。”陳義輕撫朱文升的頭頂。
朱文升感覺像有絲絲縷縷的微弱星力盤旋在自己每根發絲間,嘆道神奇,先生竟可將星力控制的如此細致入微!
“先生,”朱文升作揖道,“我已隨您指示在歲盈鎮待了三年,收下了許多學生,此時約莫正在我家休憩。”
“很好,當初的小文升也長大了。”雖然歲月對身為星君的陳義來說不值一提,不過將一個稚童漸漸教育為成人還是會讓人唏噓萬分的。
“再過些年,你便可回去挑選些順眼者帶回地方界來,先生可助你覺醒其本命星,留在這邊為我分憂了。”陳義緩緩道。
“是了,先生。”朱文升點點頭又道:“先生,我覺醒本命星時有些古怪現象。”
“哦?從何道來?”陳義問道。
“學生覺醒時并未形成一顆星核,反而星力灌滿了全身。后來被烏九前輩強行凝聚成了一顆假星核,雖有其外形,卻無其效能,故我身上有一些先生與烏九前輩留給我的法寶都無法使用。”朱文升如實道。
呵呵,這老烏倒是會起名。陳義心想著,伸出手按住朱文升的丹田處:“莫出聲,我來一探究竟。”陳義將浩瀚星力凝聚為一束線,緩緩刺入朱文升的假星核。果然,一般人被刺穿星核都會疼痛不已,再看朱文升像沒事人一般。
陳義收回星力道:“我留予你的捻星決可有修行?”
“學生已習之。”這番對話好像小時候陳夫子問小朱文升課業一般,無比熟悉。
“施展一番我觀之。”陳義點點頭。
朱文升有些尷尬:“先生,因為這假星核的原因...無法施展任何星技與星咒。”
“那么你所謂的烏九為何要將你的星力封印?”陳義有些疑惑,按理來說朱文升的覺醒跡象雖奇怪,但能用星力便是,為何這老烏要將其封印呢?
“烏九前輩怕...我修行太過天才的事被地方界某些人知道,會對我的情況圖謀不軌。”朱文升說的確實是實話。
陳義一拍朱文升腦門,笑道:“你小子更是不知道謙虛,哈哈哈...不過其實那老烏多慮了。”陳義一拍朱文升的丹田,那顆假星核瞬間爆發,星力又頓時充斥了朱文升的四肢百骸。
“我陳義的學生,何時需要因天賦異稟而提心吊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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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會了嗎?記得平日里要保持這種狀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解除。”陳義對著面前端坐的朱文升言道。
朱文升點了點頭:“是了先生,不過這用了收斂咒依舊不能施展術法啊...”心想道這與烏九前輩封印住我有何區別?
“但與人爭斗時可以隨時解除掉收斂咒,從而放開手腳施展全力。”陳義正色道,“先生也不能無時無刻護著你,你依舊是要出去歷練的,就如當初去歲盈鎮一般。”
“對了先生,為何當初要我去歲盈鎮歷練?”
“我有算到你于...算了都過去了,多說無益。”陳義并沒有繼續將話題聊深。
“我當初留給你那只小溷牛可帶來了?”陳義問道。
“一直在學生袖里。”朱文升也有些奇怪,為何平日里嘰嘰喳喳的牛犇犇到了它夢寐以求的地方界后如此安靜?
袖子里的蛋動了動,好像聽見了陳義的話一般,光芒一閃,黑色的牛犇犇終于在地方界終于首次出現了。
“牛犇犇見過陳星君。”牛犇犇低下頭顱道。
朱文升內心驚詫不已,這‘桀驁不馴’實則賤里賤氣的牛犇犇為何唯獨對自己的先生如此禮敬?
“你這小牛,這么多年依舊未長大啊。”陳義欣慰的笑了笑。
牛犇犇極其罕見的露出了一抹羞愧,落在旁人的眼中,就是黑黑的牛臉因羞愧而發紫了。
“今后你便跟隨文升成長罷,不必再擔心邵焱燚會欺負你了。”陳義道。
“多謝陳星君。”當初便是陳義將牛犇犇從邵焱燚手中救了下來,本就是要留給朱文升的機緣。
“文升,可還有留存我當初予你的書籍?”陳義向朱文升問道。
“回稟先生,不曾遺棄。”說罷,朱文升從藏玄物里掏出陳義當時留給他的大摞書籍。
“想必覺醒后便未曾看過吧。”陳義笑言。
“學生當初未曾將先生贈我之書帶去歲盈鎮。”朱文升臉色有些尷尬。
“無妨,現在便可以打開一觀。”陳義大手一揮,朱文升眼前的書紛紛自己翻頁,并且每翻一頁,書上的星力便凝聚一分,最后竟凝聚成了陳義的模樣。
“文升,在你能看見這些的時候,應該已經覺醒了。”是那殘影說話了。
“因為我在地方界有要事在身,便不能在老烏的地盤再陪你幾年...”殘影凌空變出幾張類似于捻星決的紙條,而后夾在兩指中,扔向朱文升。
朱文升趕忙接住,而后見殘影又要說話,結果被陳義一下合上了書:“剩下的話語就沒必要看了,既然先生與學生都見面了,便無需過多寒暄。”陳義轉身向身后屋里走去:“跟上吧,先生再次授業與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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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去朝來,石火光陰。
有道是修行中人無寒暑,府中千年還復春。
朱文升到啟明殿隨陳夫子修行有一年半了。
今年二十五歲,星環境。雖沒有本命星核,但在晉升星環境的時候,有點點繁星凝聚于朱文升的丹田內。一般人最多出現九顆環星,朱文升足足誕生了百余科,但并沒有本命星核,所以那些環星便只是靜滯在那里。對此,陳義亦是奇怪但并未深究。
修行期間牛犇犇也時不時出來偷學兩招,陳義從不藏私。
南璽也曾在郭啟明的護送下來過一趟,不知怎的,臉色特別紅,聊了沒兩句便叫他的師父將自己送走了,當天的朱文升非常莫名其妙。
“文升,今天午膳后你便下山獨自去往抬升閣罷,我會給你一張地圖。”陳義笑容玩味道。
還是熟悉的感覺,這是先生又要自己出門歷練了。
“是了先生。”朱文升有些興奮,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除陳義以外的人了。
“那便與我入屋用膳,而后帶上牛犇犇下山罷。對了...”陳義從他自己的藏玄物中拿出一個銀色小瓶,然后倒出一粒金丹對朱文升道:“此物為碧玄丹,可精粹星力,對剛覺醒之人有醍醐灌頂之良效,先生也沒什么可給你的了,你便帶走這瓶碧玄丹,可自己用,也可到包袱齋換為古載錢,以備不時之需。”陳義遞過瓶子道。
“古載錢?”朱文升疑問道。
這也難怪,畢竟自朱文升道地方界以來,便不曾接觸過山下事物,自然不會知道這地方界流通的貨幣便是古載錢。
“那老烏不曾向你說過地方界的事物?”陳義也疑惑道。
“不曾,烏九前輩只是將南璽姑娘與我送到抬升閣后便不見了蹤影。”朱文升如實答道。
陳義苦笑:“呵呵...這老烏倒是的爽利人。”同時心中有些慶幸,得虧自己曾有此一問,不然光靠朱文升自己下山瞎貓摸耗子怎么可能到的了抬升閣那么遠的地方呢?
“也罷,那先生就向你解釋一番好了,”陳義邊走邊道:“這地方界三大界與七小界,分別為天界,地界,人界三大界,與金木水火土雷風七小界,其中三界于中央,我的啟明殿便位于地界的啟明峰轄域。而金木水火四界散落在三大界的西方,土雷風三界則坐落于地界,人界之間。”
“要去抬升閣便需經過土雷風三界之一,然后經過人界,最后到了木界東邊后向北行便可抵達。”說著陳義從藏玄物掏出一張地方界的地理圖,而后在上面用星力做標注。
朱文升接過一看,有一條銀色星力橫跨大半地方界,最終在木界戛然而止。
“一路上若是能避開便不要與人相爭。”陳夫子率先往屋內走去,朱文升緊隨其后道:“若是見惡人行惡事?”
“那便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