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爾在床上躺了兩天,公司的事由許臨親自指揮,倒也沒有落下,他們依舊沒有將陸爾的事公之于眾,只是對外宣布說是請了假帶詩文回了容城。
這本來也就是陸爾之前跟他們說過的行程,只是現在稍微提前了幾天而已。
谷小溪和殷城還有秦宣一直在三邊跑,公司,酒店,還有林致的別墅。
陸爾的氣色已經好了許多,也能吃得下一些東西,許臨一直在身邊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已經是第三天了。
莫安然終于在許家找到了安莉,當時安莉的臉上還帶著傷,所以即便是許京易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讓安莉回了許家,安莉也一直都帶著口罩,直到莫安然帶著警察到了許家,許京易這才看清安莉的臉。
臉上觸目驚心的抓痕讓人都不敢直視,許京易也這才明白過來為什么許臨會打電話要他裝病。
安莉竟然是殺人兇手,許京易知道這件事之后,一向身體硬朗的他差點就心臟病發。
警察將安莉帶走協助調查。
那幾個收了安莉的錢替安莉辦事的男人,殷城早就派人將他們控制住,等警方抓住了安莉的時候,立馬就將他們交給了警方。
只是,安莉一直死咬著不認罪,那幾個混混也明顯被串了供,死活都不愿意承認是他們綁的人。
直到法醫從詩文的指甲里檢驗出了不屬于她自己的人體組織。
安莉這才慌了,慌忙的叫著要見自己的父親。
但是安世勛又給安莉做了不在場證明,安家上下所有的人都說當天晚上安莉是7點回的安家,之后就再也沒出去過,臉上的傷的確是詩文所致,但是卻只是在小吃街與詩文起了沖突,還請了幾個小吃街的攤主做了證明。
最后,安家所給出的證詞就是,安莉是在小吃街與詩文偶遇,起了口舌之爭,在三個小吃街攤主面前,詩文出手傷了安莉,隨后,安莉回了安家,沒有參與之后所有的事情。
之前詩文因為發病傷人已經在公安局留下了案底,所以在安莉說詩文傷人的時候,警方也已經也開始搖擺不定。
畢竟莫安然那他們給的證據有限,小吃街的盡頭是沒有監控記錄的,他們又是從巷子里離開小吃街,并沒有直接的綁人畫面,廢舊倉庫就更加不用說了,走得時候除了陸爾和詩文的尸體他們什么都沒有留下。
也就是說,除了陸爾的供詞,警方暫時沒有什么可以控告安莉殺人的證據。
事情一下子就陷入了僵局。
許臨知道,以安家在江城的勢力,就算警方在那些混混口里知道了什么,就算他們有了陸爾的證詞,到了最后,安莉頂多也就是一個教唆殺人罪,安世勛出面一調節,可能連牢都不會坐。
可是即便是這樣,許臨也非得要將安莉繩之于法不可,安世勛有錢,他許臨更有錢。
陸爾睡了許久,睜開眼睛的時候聽到許臨在門口打電話,似乎在講什么證據的事情,陸爾聽不太真切,挪了挪自己的身子。
“你醒了?”一直守在陸爾床邊的秦宣一臉疲憊的對陸爾說道。
陸爾看著他,原本是20來歲的年輕帥小伙子,幾天的時間臉上就布滿了滄桑。
“要喝水嗎?我幫你倒水。”秦宣立馬就站起身。
陸爾伸出手拉著秦宣的衣角,卻剛一用力,就疼得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怎么了?”秦宣小心額捧起陸爾的手,一臉的心疼。
“安莉,認罪了嗎?”陸爾已經能簡短的說出幾個字。
她睡了幾天,眼前不斷閃過的畫面,就是詩文臨死前的慘狀,還有安莉那歇斯底里說要他們將詩文活活打死的惡毒樣子。
秦宣沉默了。
他沒辦法就這樣告訴陸爾,安莉不但沒有認罪,還翻了供,如果短期內沒有找到有利證據的話,她很有可能無罪釋放。
“告訴我,秦宣,她認罪了嗎?”陸爾再次揪住秦宣的手臂。
秦宣看著臉色蒼白如紙的陸爾,一直在用盡的忍住自己的眼淚。
詩文于秦宣,基本上是一個母親一樣的形象。
詩文雖然瘋癲,但是當時在孤兒院,秦宣一直是詩文最好的玩伴,詩文大了秦宣15歲,在秦宣的童年時期,給了他最完整的母愛。
詩文于陸爾,又何嘗不是一個重要的人呢?
在利清清還沒有出現之前,詩文幫著老院長帶大了尚在襁褓之中的陸爾,而且也是詩文在河邊發現了被遺棄的陸爾,這才喊來了老院長將她抱回了孤兒院。
沒有詩文,陸爾很有可能會活活凍死在那個寒冷的冬天。
過了許久,秦宣才微微的搖了搖頭。
陸爾一直期待著的眼神迅速的黯淡下去。
她頹然的躺在床上,眼神里沒有了半點波瀾。
那個美好的詩文,那個吃了一輩子苦的詩文,那個一直記得她的詩文。
因她而死。
可是害死詩文的兇手卻逍遙法外,陸爾卻只能躺在床上什么都做不了。
“姐,你放心,許總和莫總都還在想辦法,他們一定會做到的。”秦宣安慰著她。
會做到嗎?
陸爾看著那盞吊燈,嘴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
她知道,以許臨和莫安然的能力,就算是沒有證據,他們都能制造證據將安莉送進去。
可是,一旦他們這么做了,也就是代表著徹底宣告與安家為敵,許臨和莫安然為了幫她,要頂著多大的家族壓力呢?
許臨掛了電話,慢慢的走了進來。
他見著陸爾已經醒了過來,然后輕輕地坐在她的床邊。
“別著急,我一定會幫你的。”許臨摸著她的頭發說道。
許臨已經掌握了安世勛幫安莉串供的證據,只要那些人不再幫安莉做假證,安莉的謊言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雖然,這中間,他也花了很大的功夫。
他的姑姑幾乎是跪在地上求著他饒安莉一馬,甚至是許京易也希望他不要把事情做絕。
他和安莉才是一家人,可是許臨卻要為了一個外人將安莉置于死地,許京易表示不理解。
連許京易都這么想,就更別說許臨的父親是怎么軟硬兼施的了。
可是盡管是這樣,許臨還是要還陸爾一個公道。
陸爾是他的女人,如果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他許臨就不是許臨了。
“許先生,警察來了。”保姆阿姨在門口對許臨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