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呢?她陸爾什么時候也可以幸福起來?
她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許臨,可是,一想到自己真的就要跟許臨結束了,他們之間除了工作關系就什么都不會再有,她就覺得自己的心里一陣窒息。
殷城跟著谷小溪走進院子,奶奶已經開始下餃子了。
過年了啊……
陸爾看著窗外。
許臨猶豫了很久,他在自己的別墅里不停地徘徊,窗外的煙花聲響了,他看著那絢爛的顏色,終于穿上自己的外套,出了門。
他開著車,直接往海邊的別墅而去,今天過年,或許陸爾會回來吧。
她的東西全都在那里,能走到哪里去?
一路上,許臨都在跟自己說,等會要是見到陸爾,不管陸爾理不理他,他都會忍著不會向她發脾氣,他要將她接到公寓里去,告訴她,以后都不用住這個冰冷的房子了。
下了車,許臨就快速的朝房子里走去。
他站在門口,長長的呼了口氣,期待著像往常一樣,陸爾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然而,并沒有看到他想象中的一幕,房子里空蕩蕩的,絲毫沒有人氣。
她沒回來……
許臨不死心的走進陸爾的小房間,徹底的驚訝了。
她的東西,怎么會沒有了?
許臨震驚的打開衣柜的門,里面全都是空蕩蕩的!
陸爾回來過?
他的目光落在了桌上。
許臨慢慢的走近,然后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
離婚協議書!
許臨拿起紙張看著上面的字,心里翻滾著驚濤駭浪。
她所說的祝福他,就是想徹底的離開他嗎?這么久了,無論他怎么折磨她,陸爾從來沒有要離開的苗頭,可是現在,是為什么?
他看著桌上的信用卡和鑰匙,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墻上。
鮮紅的血液順著墻壁流了下來。
他不會簽,陸爾越是要離開他,他就越是不會放開她。
許臨沖出了房子,然后撥通了季風的電話。
“季風,把谷小溪家的地址發給我,立刻!馬上!”
許臨知道陸爾住在谷小溪家,如果她執意要這樣,他現在立馬就過去買下谷小溪的房子!
吃過了年夜飯,谷小溪從家里搬出了一大堆的煙花筒。
外面還在下著雪,谷小溪給陸爾套上帽子和圍巾,然后拉著她和奶奶走出了院子。
殷城就成了苦力,他苦笑著將谷小溪準備好的煙花全都搬到了門口,然后給她們一人遞上一根點火香。
這場大雪并沒有覆蓋住這座城市的年味,尤其是像這樣的老城區,幾乎每家每戶都會在門口放煙花。
陸爾看著自己身邊站著的這些人,極力的忍住自己的淚水。
她過了24個年,卻從來沒有哪一年像現在這般熱鬧。
從小在孤兒院能填飽肚子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每次過年,她和利清清就只能在孤兒院的院子里端著碗里少的可憐的幾個餃子,眼巴巴的看著別人放的煙花。
利清清說過,她人生中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親手放一次煙花。
可是這個愿望,卻還沒有實現過……
“陸爾,過來放煙花呀。”
谷小溪朝著陸爾笑著說道。
陸爾拿著手里的香走近谷小溪,然后點燃了一個煙花筒。
一聲聲響之后,煙花沖上了云霄,谷小溪像個孩子一樣跳了起來在自己奶奶的臉上親了一口,“奶奶,新年快樂!”
奶奶耳朵不好,谷小溪的聲音極大。
奶奶高興的笑了起來,在煙花的映照下,她們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
有親人的感覺,真的很好。
陸爾看著天上的盛開的花朵,整個心里都是苦澀。
“新年快樂,許臨,清清……”
“快放呀,快放呀!”谷小溪朝著殷城喊道。
殷城也點燃了一箱。
谷小溪朝著陸爾使了個顏色,等殷城點燃火之后,隨手撈起了一把雪團扔在了殷城的身上。
殷城閃躲不及,直接就迎面撞上。
殷城一臉雪花的樣子讓谷小溪樂了起來,奶奶看見谷小溪如此胡鬧,伸手就在谷小溪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就知道欺負人家殷城老實。”
看著谷小溪挨揍,陸爾開心的笑了,她也撿起一個雪團,笑著說道,“奶奶,我替你來教訓她。”說著,就朝著谷小溪身上扔去。
兩個女人鬧做了一團,他們兩個圍著殷城轉,讓殷城成了擋箭牌,殷城實在是無奈,撈起一把朝著她們兩個扔去。
到最后,變成了她們兩個圍攻殷城一個。
許臨的車就停在轉角處,他清楚的看著這一幕,剛才滿腔的怒火瞬間被澆滅。
還在五分鐘之前,他還在想等見到她,他一定會狠狠的向她發一頓火。
可是現在,看到陸爾那如孩童般的笑容,他突然不忍心去破壞那個畫面。
在他面前,陸爾從來沒有那樣笑過。
許臨靜靜的坐在車里看著,車窗外的雪花簌簌的落下,他隔著這樣的雪花看著陸爾的身影,不由得也浮上一個微笑。
這一次,就先放過她好了。
直到陸爾他們進了門,許臨才緩緩的發動車子。
這個冬夜,所有的人都在團聚,許臨卻回到了小公寓里。
他坐在客廳里,叫了一份外賣,開始懷念起陸爾給他做的飯菜。
小院里,幾個人坐在茶幾上守歲,奶奶年紀大了困得不行,谷小溪將她扶起來送去東院。
屋內剩下陸爾和殷城,陸爾朝著殷城笑笑。
“奶奶好像很喜歡你。”陸爾說道。
殷城回答,“之前奶奶忘記關煤氣,差點煤氣中毒,我救了她。”
“那怎么谷小溪對你很大意見的樣子?”陸爾不明白,明明那一次,她就見到谷小溪給他扇了一個巴掌。
殷城苦笑了一聲,然后看著陸爾,“這事說來話長。”殷城看著門外,“谷小溪應該和你她的說過的那個青梅竹馬,他也是我的戰友。”
陸爾驚訝。
“也是他,在執行一次任務的時候,被敵方俘虜,泄露了我們的隱藏地點,我們那一個小隊8個人,除了我和他,全部身亡。”殷城停頓了一下,“后來,我幫助他逃脫,希望他可以去通知主力部隊,可是,他卻再也沒回來……”
“他犧牲了?”陸爾問道。
“不是……”殷城的喉嚨動了動,“他成了軍官,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他對上級說,除了他,全部犧牲,而我,才是那個泄露機密的叛徒,我在敵寇之中,就算回去也百口莫辯。”